奚苒是他的子,不是么? 倏忽间,贺铭遥再也止不住怒气。 他迈开腿,快步向奚苒方向走去。 …… 行至半路。 岁三同周远,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两人之前虽然是一个部门,但没有参与过同一部作品,所以只能说是认识,并不算太。团建嘛,本来也是为了让大家能快点互相悉起来。周远善谈,又没什么领导架子,两人聊得非常开心。 相比之下,奚苒走在他们中间,就显得有些冷淡、格格不入了。 又往前几步。 奚苒眼神随意地往前抬了下,顿了顿,停下脚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周远先发现了她反常,跟着停下,扭头问道:“奚苒?你怎么了?” 奚苒没说话。 眼神直直地落在斜前方。 周远和岁三顺着她视线望去。 四五米之外,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他个子非常高,比周远还略高些,大概将近190,身材清隽拔、比例极好。 背后是路灯,男人逆着光站着,五官看不太清晰。 但周身沉静淡漠气场,高高在上、秒杀一切,已经让人难以望向其背。 周远和岁三也算是半个娱乐圈人,跟组时,见过大大小小不少明星,也有不少小鲜英俊帅气,却绝不可能有这种矜贵气质。 总而言之,男人并不像是他们能接触到的人。 但此刻,他眼神紧紧地锁在奚苒身上。 奚苒僵硬片刻,终于回过神来。 垂下眼,她伸出手,左边挽岁三,右边挽周远,一边一个,用力拉着两人,继续往前走。 试图无视斜前方这男人。 眼睁睁看着奚苒将手臂入周远臂弯中,贺铭遥脸更加难看了。 “奚苒。” 他沉沉地叫她名字。 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 但奚苒恍若未闻,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眼见着,就要擦肩而过。 贺铭遥终于出手,一把抓住了奚苒肩膀,手臂发力,将她从两人中拽出来,轻轻松松扯到自己怀中。 “嘭——” 奚苒背脊撞到贺铭遥口。 重重一声。 他动作行云水,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这会儿,周远总算回过神,警惕地问道:“您是哪位?” 贺铭遥轻蔑地勾了勾。 “你在问我吗?……”低下头,望向奚苒细长脖颈,他平静地答道,“我是奚苒的人。” 人? 呵。 奚苒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低吼出声:“谁是你的人?贺铭遥,你就是个疯子、变态。我是什么人?我是你的狗、是你的鸟、是你养的小宠物,高兴了就逗一逗我,不高兴了就抛在一边。你本无所谓我的想法,不懂尊重,也从来没把我当人看过。” “……” “人?是你我还是我你?你们这种人,心里就没有,哪来的人?别搞笑了。” 说完。 奚苒手臂重重一甩,从贺铭遥怀中挣出去。 三两步,就退到了他够不到的地方,全身竖起戒备防线,却再不想多看他一眼。 “恶心。” 她轻声说。 第25章 25 爆发, 往往只在一瞬间。 奚苒甚至没有仔细经过大脑思考, 噼里啪啦, 就将心里话通通砸了出来。 贺铭遥会出现在这里,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打扰到了她生活。 这是她的工作、她的同事、她怀期待的新生活里。 不该出现这么一个“旧人”,让一切全数崩塌, 陷入万劫不复尴尬闹剧中。 奚苒一贯处事低调,在大街上、在同事面前,说这种很私人的话, 完全不符合她格。 但她忍不住。 惊讶、委屈、痛苦在倏忽间,从心底薄而出,像是水龙头失了控, 怎么都不住。 一定要宣出来,才甘心罢休。 在这种离婚关键期,贺铭遥找过来,不说因为什么,显然就是不怀好意。 泥人也该有三分脾。 话音落下。 果然,在场几个人全都愣在了原地。 气氛沉默而窒息。 奚苒不免攥紧了手指。 可以确信,这次,贺铭遥绝对不会再纠什么了。他从来身处高位, 最重面子, 被人当众这么骂上一通、落了没脸, 心里该恨毒了她才是。 她实在太了解他了。 但与此同时, 她心底涌出尴尬, 难以言说,恨不得立刻挖个,从水泥路钻下去,不要见人了。 只觉得从这一刻起,再难面对周远和岁三。 静默数秒。 贺铭遥如同她所想那般,眼神里浮出怒意,冷得似是要将她冻住,仿佛下一秒就会掉头离开。 然而,他却伫立原地,并没有动作。 甚至低声说了句“抱歉。” “……” 奚苒愕然。 这与她想象画面,完全是大相径庭。 贺铭遥顿了顿,又微微侧目,对着岁三和周远,四平八稳地开口道:“两位,如果方便的话,麻烦让我和奚苒单独说几句。” 虽是在拜托他们俩,但配合贺铭遥一贯冷漠矜贵气场,虽说不上颐指气使,也让人觉得像是老板在下达什么指令。 好在,周远和岁三都足够善解人意,并没有介意这点。 他们俩齐齐地将目光投向奚苒。 似乎要等本人来做决断。 奚苒在愤怒之余,已经被尴尬淹没——但贺铭遥并没有当场甩手离开,让她觉得自己这通火,发得毫无价值。 简直委屈极了。 觉到同事问询眼光,她垂下眼睫,又往后退了一步,离贺铭遥更远了一些。 两人之间,距离已经足够安全。 奚苒这才讪讪开口:“岁三、周老师,你们先去店里吧。我马上过来。……实在不好意思。” 岁三见她表情僵硬、似是不愿,还想说什么。 周远当即将人一把拉住。 “没问题,你们聊。” 两人转身离开。 …… 入夜。 路灯光线懒洋洋地照在路上。 远远地,奚苒望着贺铭遥,开口:“谈谈谈,还要谈多少次才够?贺铭遥,真的够了。” 好话坏话都说尽了,离婚这件事,足足拖了一个月多,好像一出滑稽戏,永远演不到落幕。 发了一通,奚苒只觉得心力瘁,烦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本以为,因为深贺铭遥,离开他这件事会很是困难。但好像也没想象中那样困难。 由于他多次出尔反尔、百般纠,没法留个善终念想。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