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段子里,不就有某些特殊行业的工作者,不管几进,永远都说自己是第一次。 吴少这番狡辩的言语,“第一次”的髓倒真是学得淋漓尽致。 顾元元“噗嗤”一声笑,打断了吴少的辩驳,惹的众人齐齐朝她看过来。 吴少更是对她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顾元元笑说道:“没什么,就是吴少的话,但我忍不住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 吴少:“你笑话我?” 顾元元:“没有没有。” “就是吧,有人偷情被抓了,赌咒发誓说是第一次,小偷偷东西被抓了,也赌咒发誓说是第一次……” “吴少,你猜,他们到底是不是第一次?” 吴少被她这么一说,脸都绿了。 倒是坐在上首的县令,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想起来这是在审案,连忙正了正神。 县令严肃问道:“所以小娘子你的意思,吴记银楼以次充好,今天并不是第一次?” 顾元元连连点头:“对啊,他们当然不是第一次!” 顾元元一本正经的向县令建议道:“县令大人,我觉得,对吴记银楼这种以次充好,牟取暴利,严重扰市场正常秩序的行为,应予以严厉打击和惩罚,从而规范市场秩序,保证消费者……保证顾客的合法权益。” 县令含笑点头:“小娘子言之有理!” 吴少眼皮直跳,忍不住厉声喝道:“顾元元,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污蔑我们吴记银楼!” “你说我们银楼以次充好,用镀金头面冒充纯金头面的行为不是第一次,你有什么证据?” “你今天要是拿不出证据来,当时县令大人的面,休怪我们吴记银楼告你诽谤。” 顾元元笑眯眯的,一点不把吴少的声俱厉当回事。 她道:“吴少想要证据,我有啊。” “我就想先问一句,如果我能拿得出证据来,证明你们吴记银楼,之前就按照纯金头面的价格,卖过镀金头面出来,吴少你是不是要按照你们吴记银楼承诺的那样,照旧给我假一赔十?” 吴少:“假一赔十,假一赔十,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顾元元:“我没有呀,我只是在维护我自己的合法权益而已。” 顾元元无比严肃道:“是你们吴记银楼的人,算计我夫君在先。” “你们把镀金头面当成纯金头面,哄骗他买了回去。” “怎么,只许你们吴记银楼以次充好,欺骗顾客,牟取暴利,还不允许顾客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找你们要合法赔偿?” 吴少整个人都懵了。 她是真的不知道,吴记银楼暗中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 而且,她也是真真切切的认为,今天爆出来的问题,确实是第一次发生。 哪里能想到,在这之前,吴记银楼就一直以次充好? 而且这其实已经不是单纯的以次充好的问题,这本就是造假。 以次充好,物品和物品之间的质量程度,不可能相差这么大。 镀金和纯金,本就是两个概念。 难怪了,难怪顾元元会找他们吴记银楼的麻烦。 顾元元这人有多难,吴少跟她打过两次道,心里特别清楚。 吴记银楼欺骗人,欺骗到沈正凌头上,也就不怪顾元元会对他们银楼下手。 顾元元说:“我原先不知道这银楼是你们吴家的,所以,只买了两套头面,算是给银楼提个醒,只当是小惩大戒。” “若是早知道这银楼,是你们吴家的……” 顾元元说到这冷笑一声:“吴少,你说,照假一赔十的赔法,吴记银楼现在会不会赔得直接关门?” 吴少脸青了红,红了白,白了又青,跟打翻了调版似的,十分彩。 她咬牙道:“你果然是故意的。” 顾元元轻笑:“我一没威胁,二没迫,三没欺骗。” “从头到尾,都是你们银楼自己一个劲的想给我下套,若不是你们银楼,连最基本的做生意的诚信都没有,我就算再故意,也不可能买到假货。” “吴少,遇事常思己过,闲谈莫议人非啊。” “别一有问题,就推到别人身上。” 遇事常思己过,闲谈莫议人非! 坐在上首的县令,冷不丁又听到一句富含哲理的话,对顾元元这人不由更加好奇起来。 一个村姑,哪来这么多的大道理? 便是一般的读书人,很多时候,也说不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眼前这人,真不是什么隐世不出的大儒? 啧,他下放到这个县城来当县令是为了熬资历,如今看来,还有可能给朝廷发现人才了? 县令面上不动声,心里已经决定让人去好好调查一下顾元元了。 上回在城门口,听见那句“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他当时就觉得,这位小娘子有丘壑,不是一般人。 原想等着先把六合县的情况摸清楚,把县里积攒的事务告一段落之后,再仔细调查这个人。 没曾想,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巧的事,这位小娘子居然以这种匪夷莫测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看来老天爷都不想让他错失人才? 县令心里各种想法冒头,也就不想在大堂上继续拖下去。 他一拍惊堂木,把大家的注意力引过来,严肃说道:“此案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吴记银楼当依据和顾客之间的事先约定,对所售出的物品,按销售价格进行十倍赔偿。” 吴少哭穷:“大人,吴家的银子都在生意上, 我们一口气哪儿拿得出这么多银子赔偿?” 顾元元奇道:“你们吴家不是六合县首富吗?” “本县首富家里,居然连二千多两银子都没有,这首富的水份,有点大啊!” 若不是吴少心理强大,只怕也得跟吴掌柜刚才一样,气得吐血昏过去。 她怒道:“你知道什么?” “我们做生意的人家,银子都在生意上周转,哪来这么多现银?”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