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卡芙卡说了会救他,但不是百分百保证,星也许该担心一下,比如说太迟了,人已经没了之类的。神奇的是,在得到姐姐的承诺后,她立即安心下来,并相信姐姐确确实实能做到,就算没成功,那也一定因为早已无力回天。大概因为卡芙卡一直都如此可靠,她没必要多想。 按照之前的规律,星猜下次见面是一个月后,然而并不,卡芙卡效率高得吓人,过了两个星期就带着人回来了。星这天正散完步,慢悠悠走回家,刚好碰到卡芙卡准备出门,她用眼神示意,砂金已经被扔在家里了 “太快了吧。”星回想了下这两周的历程,和卡芙卡相比,她过得相对慵懒。但也不能说什么也没做。她准备好一个房间,反正家里空房间多,以后这间归砂金了。又从附近收了点二手家具拖进去,一张 ,桌子凳子什么的,不过拿到什么全凭人品,最后一堆不同风格的物件堆在一起,她还记得砂金吐槽她品味差,当星收拾完,环顾整个房间,她不 也 慨:真丑啊 然后每天固定去练 ,卡芙卡的话带给她不少危机 ,紧张催促着她主动练习。一开始想,一定要百发百中,以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但热忱持续了不到一个星期,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艰苦努力,她又变得散漫,心里明知要好好练习,目前的能力是不够的。但在靶场待久了,她只想回家或去哪里逛逛。于是放低要求,只保证每天练习两个小时,时间一到就离开。不过卡芙卡已经把人带回来,问题算是解决了?一 没开就结束,她有点可惜这两个星期自己的努力,同时暗暗松了口气 “我还有事,说完就走。他的状况比预料中好。没有 病,他的调教未完成,那些人会避免在出货前降低商品价值,按时给他注 阻断剂,算是好事。光盘只是用来摧毁 神的手段吧,是我误判了。然后,我想想,我原本打算对他进行再教育,可惜他的 神在崩溃边缘,痛苦和折磨已经不起作用了,继续留在我这没意义。你自己来,或者等恢复些后叫我来,都可以。” 再教育是什么?星不敢问,但肯定不是好东西,心想绝对不能让姐姐来,不然砂金要 命不保。同时暗暗诧异,姐姐什么时候这么仁慈 “有问题给我发消息,我还 担心的,谁知道他学了什么,听我说,记住,这些奴隶的用途就是哄人开心,平时教过不少勾引人的手段,可别上当哦。这些你拿好。” 她递给星一本书,封面上还躺着一个项圈。她看了一眼中间的金属牌,铭刻着砂金的一些基本信息,还有星的名字,卡芙卡已将持有人的身份让渡给她,家族颁发的奴隶认证,真是恶趣味。书没有标题,整个外侧都是空白,她打开,原以为里面的书页也是白纸,但上面有字,无趣又标准的打印体 “这是什么?” “一些总结,调教师们分享的经验。” 星随便翻开一页,扫一眼,里面可怕的内容让她皱起眉头,立即把书“啪”合上 “我不会用到这种东西。” “随便你咯。沟通不畅时也可以翻开读一下,你现在完全不会和他 ——你还认为他是人。首先,第一条,也是这本书的第一页第一句,也是调教师该做的第一件事:不要把奴隶当人。调教的第一步,基本中的基本,你知道是什么吗?摧毁作为人的认知。我不知道他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但这一步肯定已完成。换而言之,他的 神状态早就不在人的范畴。” “等一下,先等一下。你不是说状况很好吗?这状态一点也不好吧。” “很好啊,还活着,也没缺胳膊少腿,嗯...这么说也不对。总之,他很幸运,比大部分奴隶要幸运。另外他很会伪装,记得注意。我要走了,亲 的,有事给我发消息。”卡芙卡急着出门,边说话边往外走,到了后半段,家里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能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 “唉。”她拿 线的姐姐没办法,卡芙卡走的时候连门都没关,星只好去替她把门关上,并用力晃了几下,确认已卡紧 接下来该处理砂金的问题。她把外套挂上,往屋里走了几步,转头看到他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吃了一惊。刚才没注关注屋内,看卡芙卡站在门口光明正大讨论讨论的样子,想当然认为砂金被安置在房间里。这就很尴尬了,刚才 的内容很多不适合当着本人的面讲,这个距离他绝对听得一清二楚。但星又能猜到姐姐在想什么,不涉及秘密,有什么关系?你会在聊天时关注身边的家具吗?在卡芙卡眼中,他纯粹是个物品而已 砂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失落或者对刚才言论的反应,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见星看向他,他立即开口: “砂金,您卑微的仆人,随时听候您的差遣。”他看起来和她印象中的一样,一样的笑容,一样的语气,衣服干干净净,身上也没伤口 如果没看过那张光盘,也没与卡芙卡 谈过,她大概真的认为他只出门逛了一阵,期间什么事也没发生,然后大概会不 ,认为浪费时间 力,忍不住骂他一顿 星盯着他看,试图找到些端倪,心理再强大的人,遇到这种事也不可能随随便便过去吧?但砂金确实和以前一模一样,硬要说变化,只有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难道真没事?衣服虽然干净,但不合身,大了好多,过长的袖子被挽起来,看来是那个男人借给他衣服 “先别说其他的,把衣服换了。”她拿出准备好的衣服,丢给他。砂金乖乖换上, 衣服时,他身上还是有伤,不算轻伤,但也没有严重到致命,看来卡芙卡的处理只在表面功夫。算了,照姐姐这敷衍的态度,能处理就已经很好了 她拿过换下的衣服,直接扔进垃圾桶,看到它们躺在垃圾桶里,心情顿时好很多,这才是它们该呆的地方。她讨厌那个人,看到衣服都觉得晦气,一想到他曾穿着这件衣服和姐姐做 ,浑身都不自在。星又突然想到,姐姐对砂金的态度大概和她对刃差不多,但以卡芙卡 进的做事方式,可不仅仅是扔件衣服那么简单,最好不要让他们两个独处,不然...但砂金来这前一直和姐姐呆在一起,星顿时有点担心这期间是否发生过什么,但目前,至少从外表看,姐姐意外地很安分 星回去继续盯他,换作以前,砂金该用他轻浮的语气开玩笑,比如“朋友,你这么热烈得看我,是对我 兴趣吗?”?现在他没有,虽然他觉察到了星的视线,却没做出反应,只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任凭她的视角长时间停留在自己身上 星意识到,她不该只关注边边角角的细节,虽然细节能反映出不易察觉的内容,但也会忽视整体的判断,让结论偏差。就像没看过某本书,只零零散散从他人口中得知书中的字词,无论如何勤奋获取,却永远无法得知书的全貌 于是她收回视线,视线不再只在他身上的部分与部分间移动,转而将他整个人收在眼中,然后心里惊叹,为什么自己刚才没注意到如此显而易见的变化。砂金的音容相貌和之前无异,但他现在给人的 觉和过去大不相同 尸体? 不是某个糟糕比喻,这是她的第一 受。现在星想立即出门,追上卡芙卡,质问她是不是在恶作剧。面前的人的确像一个死物,被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动作,掌控的人一定技术高超,竟然让他的动作自然得像人一样。但卡芙卡能将丝线 纵得这么厉害吗?让尸体开口说话,眼球转动, 膛随着呼 微微起伏? 星看着他无光的眼睛,他的眼睛一直都是无光的,但现在又不一样,以前她至少能从砂金身上 受到人 的 彩,他会谈判,做点事,会在不经意间 出情 ,能让人觉得他是个活着的人。但现在没有,面前只有个徒有外表,内在中空的躯壳,把全部力气用在维持外在的伪装,即便如此,也没让它保持完整,部分地方已经碎裂了。他的礼貌,他的反应,他的一举一动,像一串设定好的机械程序,不是他的主动动作,而是源自过去 复一 的肌 记忆 她已经想象到卡芙卡的心路历程,就像某些路边摊骗局,摊主会拼起来一个破碎的花瓶,只要别人拿起就碎成块,被迫赔钱,最好的应对是不要碰。她估计也是类似的想法, 动把人 坏会被妹妹责怪,干脆就把整个烂摊子原封不动移 ,之后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 嗯?等等?眼睛? 他的眼睛不对劲,右眼比左眼的瞳 暗淡一些。星整个人凑上前,以一个极近的距离盯着他的右眼看。发现那只眼睛的瞳孔是散的,不会随着视焦的改变而缩放。当砂金看向她时,左眼很正常,但右眼的转动稍显迟滞,当然,这些异样不仔细看是注意不到的 这个发现让她全身发寒,全身冒出 皮疙瘩,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中升起:他的右眼被人挖去了,现在这个是卡芙卡为美观放进去的装饰品 它 细的制作技术,以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星已经猜到出自谁之手,原来银 还会做这种东西 砂金对此一句话也没有,仿佛对他而言是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但星表现得如此在意,他必须解释: “这个啊?没关系的,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罢了。仅是这种程度,都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他笑了笑,很轻松,仿佛在谈论与他无关的东西 星有一种怪异的 觉,不只砂金,卡芙卡也是,他们自始至终没有提到眼睛的事,表现得也无所谓,对他们而言,这件事好像真的小得不能再小。整个房子弥漫起一股诡异的氛围,只有对此 到震惊的星才是他们中的异类。 就算告诉自己,太吓人了,不能这么算了。见他们这样,她又忍不住怀疑,也许自己真的在大惊小怪,那片混 的地方每天发生难以想象的惨案,自己了解不多,而卡芙卡和砂金 悉那里,他们的态度才是决定 的。也许在那里,这真的是普通的小事吧,也许..也许吧,她不知道 被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拉扯,除了让自己思维混 外,得不出有用结果。最后她干脆选择最简单的解决办法,不思考,强行无视不对劲的地方,跟着从众心理融入环境。星让自己接受他的说辞,没错,这没什么可纠结的,结束这个话题吧。接着又想起卡芙卡 给她的项圈,起身把它捞过来 一个皮革项圈,没什么特别的,中间系着的金属牌在闪闪发光,只有崭新的金属能看到这样的光彩,等用久了,上面布 微小的划痕,反光会变得暗淡。是真皮吗?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看不出来 她用双手托起项圈,靠近他的脖子。砂金的身体起先不自觉地向后倾,但却看不出他对此有任何抵触。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立即停住不动,配合着她的手。他已经不会对外界的刺 做出反应了,无论被做什么,内心也没起伏,一律微笑面对。这个动作只是潜意识认为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是针对这个项圈,而是伴随着它的其他事情 星原本想让他戴上试一下,但正要扣上时,发现项圈短了一截。额,该怎么说好呢,不出所料,姐姐一直 枝大叶,再加上对砂金 眼可见的不上心,拿来一个不合适的尺寸在情理之中。实际上,没有小很多,用力也能扣上。她的手稍微使了点力,又松下来,终究是没狠下心。最后手只是捏着两端,让项圈贴在脖子上,大体看一下戴上去是什么样子 手碰到他的头发,好软 “你在家不用戴这种东西,当然你想戴的话我也不拦你。外出的话随你。”?她把项圈给他,按理说这是属于她的东西,不该给他,但一想到 放东西的 病,平常不会用到,估计过不久就找不到,不如让他自己保管 当然也有另一层意义在,星就算能保管好也会给他。她没打算掌控砂金的命运,这算是将他的人生 还给他自己。不过转念一想,在官方认证上,砂金仍是她的奴隶,现状不会改变,她的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就当是自我 足吧。 该 代的事 代完了。接下来做什么?好像没有必须做的事?星只是希望他活着,一时冲动出手相救,然后?她从未考虑过。直到姐姐真的把人带回来,她才被迫推着前进。不真实的 觉,一个人住久了,家里突然凭空多出来一个人,一时之间难以习惯。她当然知道,这是自己主动推动的事件,现在砂金就坐在她面前,她本人却还没接受现状 见星盯着自己不动,砂金打破沉默: “如果有要做的事,请吩咐,主人,任何要求都可以。” 他很主动,低下身子,用脸颊轻轻蹭她的手,抬头像狗一样注视她。星从俯视的角度,能看到他的锁骨和脖子上的商品编码,一个很 的奴隶,只有听话与顺从,又保留着些许个 ,让人不会因为千篇一律而无聊 他的脸被用在最合适的地方,就像现在,她的脑中自动出现了下一步想做什么的冲动: 着他的肩膀,推倒在沙发上。从砂金脸上自然的浅笑中,她 觉他似乎在有意引导这一切 星有点理解为什么有些人喜 奴隶,没有人不喜 全面服从的 觉,对他做什么都可以,没有心理 力,也没有代价。她又有点佩服,砂金在这种状态下还能表现得游刃有余 但她不希望他这样,这诡异的行为让她头皮发麻。面前的人不是砂金,而是用着他身体的另外一个东西。现在的状态他 本不可能完成要求,却像一台机器,没有情 和停止键,哪怕损坏,程序依然一如既往地推着他继续运行 “什么都做吗?让你自杀也做吗?”她没好气地说 砂金立即去摸茶几上的 ,星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她的 竟然摆在茶几上。星 放东西,又一个人住,一把 弹、上膛的 丢在哪都没关系,不过保险起码还记得关上,不用担心走火,这么做就为了跳过开 前的准备步骤。今天没去靶场,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事 他弹出弹匣看了一眼,推进去,把 进星的手里,打开保险,另一只手去掰手 上端,怔了一下,大概不理解为什么这 已上好膛。整个过程行云 水,星只有任着他摆 的份。最后他将 口对准心脏,大拇指抵住她的食指上,有点意外,他的手指很凉,上次和他十指 握时,手还是温暖的 “当然。”砂金短暂地从一个死物活过来,并难得展现出 情:热情,仿佛真心对此充 兴趣,他在赌博时也表现得如此狂热吗?“如果你要求,我就自杀。” “等!”她在最后关头终于反应过来。扳机被扣下,调动击锤,出人意料的是,子弹没有预想中那样击发。千钧一发之际,她成功将保险按下关上。刚才实在太危险,这是现代手 ,而不是玩俄罗斯转盘的工具。如果子弹真的 出去,砂金必死无疑。想到这,她开始后怕,双手微微颤抖,手心出汗,用上全身力气死死按着保险,不给他再做奇怪事的机会 “看来我的运气仍然很好。”?他说得很平静 “放开!发什么疯呢?什么运气好?还不是因为有我?” 砂金立即松手,手 物归原主。 被刚才的举动吓得不轻,心脏还砰砰砰跳个不停,她没心情陪他继续发疯,起身把手 放回 盒,拨动密码锁,直到全部数字改变,除了星没人解开得了,才稍稍放下心,头疼地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唉。首先,把那些奇怪的称呼换掉,用正常的方式说话,好吗?” “遵...我知道了。” 每次他对自己的话做出反应,都让星觉得神奇,因为他麻木的样子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他没有能力理解人类的语言 “然后, 止自杀。我知道你活得很痛苦,但活着总有好事发生。我不敢保证之后会一直平坦,没法对你承诺‘一切都过去了’,但至少大部分已经过去了。这个家很安全,一切危险都能消逝在这里,这点我能承诺。最后...”星 出一个温柔的笑,“ 你的到来。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但至少比上一个地方强。我想给你一个礼物,有什么想要吗?就当是庆祝,庆祝 离苦海,开启一段新人生。” 砂金低头思考,星突然想起他曾是公司高管,过着极其奢侈的生活,有点后悔没加一句‘价格不准超过我的经济范围’,现在加也不迟,但会不会显得自己抠门...思索时,砂金已想好回复: “我希望如果某一天你对我 到厌倦,朋友,请直接告诉我,并保证我能以一个尽量减少痛苦的方式死去。” “啊?”?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是不 ,想回一句“给我好好说话”,但话出口前,她又发现砂金是认真的。他没有故意煞风景,也没有想惹她不快,是真的仔细思考后,决定选择它。那星就不能打回去,也不能说“我不会厌倦,也不会杀你”之类的话,那只是一味逃避问题,而不是他想要的。于是她开口: “...好吧,我答应你。”?她 到悲哀,即使 身已离开那里,他的 神和思想仍被牢牢困在 霾中。就算给他机会,去选择一份充 可能 的礼物,最终也只会索求这种东西 “谢谢, 谢你的慷慨。”?他看起来很 意 “但这实在称不上礼物。就先保留着,等你哪一天真的有想要的东西,再告诉我...还有不准选贵的。” 他没对这句话做出回应,星知道他听得见,没必要硬要他回复。正好饭点到了,她走去厨房找吃的。刚才折腾了一顿,没心情做饭,随便吃点好了。于是星随手拿过摆在桌子上的吐司袋,拿出几片放进烤面包机,又想起客厅里的砂金,又拿出几片,反正不费功夫,顺便把他的那份也烤了 她打开冰箱,意识到平时只买一人份的食材,家里一来人就出问题,卡芙卡每次回家都要自己想办法,大部分时候都是直接抢她的饭。而现在,剩余的火腿片只够她一顿饭,早知道刚才散步时去趟超市。但她确实不知道卡芙卡今天会把砂金带回来,能提前发条消息也不至于这样 不过也没那么拮据,把她吐司里的火腿片减半,还是能凑出两人份的午饭,只不过从吐司边角咬下去会吃不到 。星用几秒钟礼貌 地权衡了一下,随后坚定地把所有火腿分给自己。由于心虚,她没把食物递给砂金,两个人坐着慢慢吃,而是在离开厨房前,先把自己那份 虎咽吃完,以防被发现 最后一口 进嘴时,她被噎了一下,然后意识到没必要偷着躲着,砂金又不会生气,最多也就无奈地笑笑,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估计 本不关心这种问题。至于星为什么这么做,是习惯吧,每次被姐姐发现免不了一顿收拾,然后她会及时更正过程中的不足,自然而然就成这样了 她把迭好的吐司递给他,里面没有火腿,自己不吃菜所以没生菜,但出于补偿的心理放了两份芝士片。对方来这第一天就吃这种东西,有点对不起他 砂金看到吐司后,身子一僵,但没说什么,伸手接过,没说谢谢,也没开始吃,眼珠暗中观察般看向她,似乎在等待什么 “嗯?怎么了?” “没什么。” 他的目光偏回吐司,两只手托着对角,捧起来,小口咬下去。好优雅,星心想,看着还有点可 。他吃吐司一直是这样子,大概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等等?习惯?他之前在这里吃过东西吗?她为什么记得他的吃相? 星回想了一下,终于记起来,啊,是那张光盘 某个片段里,砂金坐在桌子前,穿着以前公司时期的制服,那套衣服被他改造得花里胡哨,升到这个职位的人就是有 穿衣服的自由,已经没人可以监督他们穿的制服是否符合章程。他的耳饰轻微晃动,展现出宝石的棱面,手上戴着黑手套和黄金戒指,在面前 叉。星辨认不出他身上那些装饰的牌子,但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头发看起来也经过 心打理。 他坐在主座,位于画面正中心,旁边两侧的人都穿着普通员工制服,整洁板正,正襟危坐。虽然脖子上的奴隶编码依旧亮眼,但此时此刻没人敢将他视作奴隶。仿佛他还在公司,还是那位 英高管。即使他什么都不做,仅是坐着,星还是能 受到他散发的 迫 桌子上摆着早餐,吐司、沙拉、炖菜,甜点,还有一个玻璃杯,里面没有倒饮料 “是吗?辛苦你了。” 他在和下属 谈,平时浮躁的 格收敛许多,转而是一个稍微严肃的态度,但偶尔也会 出一个笑来缓和气氛,程度把握的非常好。下属讲话时,他也会认真听,像一个威严可靠但又体谅下属的好上司 他们谄媚的样子让人不适,一直在附和他的话,伏低身体,毕恭毕敬又略显紧张,视线不停地打量,不放过任何讨好他的机会 “厨师今天怎么回事?给总监的早饭竟有这么多纰漏!炖菜的味道好淡。” “吐司上也没有涂东西。” “沙拉竟然没放沙拉酱。” “甜点的炼 去哪了?” “杯子怎么是空的?早餐的牛 也没倒。” 下属们七嘴八舌地抱怨,纷纷站起身,殷勤地去拿缺少的东西。在一堆忙人中,只有砂金坐在原处不动 “冷静一下,朋友们, 谢你们的好意,先冷静一下。” 听了他的话,大家立即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回到原位。正当星以为又要开始职场拍马 时,他们纷纷解开 带,掏出 砂金愣了一下,想要拒绝,但没有这个权利。他缓慢闭上眼,停了一下又睁开,当再次看到他的眼睛时,他已全然接受事实,但没有像面对星那样主动加入,只是坐着不动,并顺从地配合他们 “哦,很 神啊,朋友们。”?他的笑中带着一抹自我保护般的讨好 “当然,为砂金总监效劳是我们的荣幸。让我们提供早餐的牛 吧。”他们嘻嘻哈哈回应 “是吗?那拜托你们了。” 听了他的话,部下们受到鼓舞一样,纷纷 起 器。砂金若无其事地注视着他们 起,透明的前列腺 冒出,滴在玻璃杯壁 “总监,你不需要沙拉酱吗?” “麻烦你了。” “ 给我们吧,一定会让总监 意的。” “炖菜的味 也是。” “我会给总监的甜点上浇 炼 。” “谢谢各位朋友,很高兴能遇到这么体贴的下属。”?他坦然应对他们的戏 ,仿佛正在发生的不是 的场面,而是一个酒局,砂金作为高管,正习以为常地被在场的人恭维 “但是砂金总监,不能只是接受大家的好意,总得有所回礼吧。” 一个男人走上前,将 凑到他的嘴边, 头冒出的 体沾到嘴 。砂金的眼睛上移,和那人短暂对视,对方正期待又戏谑地看着,同时捏紧他的下巴 他张开嘴,将它含进去,含到 头时,男人没那么多耐心,一个 身, 暴得 到底。他不可避免地皱了下眉头 场景中只剩 息声,他们在套 自己的 器。 在他的嘴里 ,快 时,更多前列腺 出来,来不及 咽,从他的嘴角 下。男人没有 在嘴里,反而将 器 出来,用手不停 动,对准砂金的脸 其他人也快好了,他们的动作加快, 息变得 重 “ 牛 要来了。” “让我提供炼 吧。” “哈哈。” 很快他们 出来,大部分浇向食物。白 酱汁不计成本地盖在吐司上,从沙拉的 隙中渗下去,已看不到甜点原本的颜 ,在 的覆盖下只剩下轮廓,原本空的玻璃杯被装 。还有很多被浪费掉,洒在盘子边缘或桌布上,亦或是在玻璃杯的外壁,把砂金昂贵的衣服也 了。现在桌子看着凌 许多。他们继续 动,更多 断断续续 出来,在吐司上盖了厚厚一层 白 的 顺着他的头发和脸向下,汇到下巴边缘滴落,这副 的场面很容易 起他人的非分之想,但砂金无视脸上的东西,只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食物上 “很丰盛的早餐,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的话了。” “还用 谢做什么?总监一定饿了,快吃吧。” “请,不用客气。” “总监看起来很想吃啊。” “这是新鲜的 ,趁热吃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捧起正中间 是 的吐司,两只手分别在对角上。上面的 太多,正在向下淌, 过他的黑手套,手指的 隙被白 的粘稠 体占据,黑与白的 彩对比,让他原本就修长的手多出一份 情 “这些 来自多个人,砂金总监能尝出味道区别吗?” “哦?我很期待。”?他优雅地小口咬下去, 沾到他的嘴 上,又有一部分从他咬下的缺口向下 ,滴落在衣服上 “哎呀,浪费掉不少呢。” “怎么样,有尝出来吗?” “嗯...”他细细咀嚼,抬头思考,“确实有,这边的浓稠一些,右边的有点甜。” “不愧是总监大人!”他们笑起来,尤其是 在吐司上的那几个男人,他们表现得尤为开心 在众人的目光中,砂金将吐司吃完,味道一定很糟糕,嘴里 是 的味道,但他尽力呈现出享受的样子 “砂金总监,还有刚挤出来的牛 。” “唔...是啊。”?他缓慢得拿起玻璃杯,但放到嘴边还是停住了,可以想象,这杯 体正散发着极其糟糕的气味 “怎么了?是总监最 喝的吧。” “啊,嗯...是的,非常喜 ,嗯..” “那能一口气喝下去吗?来。” 他遵从男人们的要求,倾斜杯子,将 体倒进嘴里 “唔”?喝第一口时,砂金的身子抖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他的喉结滚动,继续喝 看到那位前石心十人、公司高层、砂金正在喝他们的 ,男人们非常高兴 “好厉害啊,哈哈!” “这可是大家一起的成果,一定要喝完呀。” 他在男人的 笑声中不断 咽,手指越来越紧地摁着玻璃杯,直到终于忍不住停下,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胃里的 体正在上涌。砂金咬着嘴 不让自己吐出来 “怎么不喝了,还有一半呢。” “这可是我们好不容易为砂金总监挤出来的。” “为什么不一口气喝完呢?” “我..知道。”在男人的谴责声中,他不得不继续 “这样才对。” “加油!马上就喝完了!” “就差一点了。” 在最后,砂金看起来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一个男人走过去,托住杯底,他瞪大眼睛, 体被强迫 地灌进嘴里,因为没有及时咽下去,一些 从嘴边 出 杯子终于空了,但他看起来没有如释重负的样子 “恭喜恭喜!” “味道怎么样?是新挤出来的,味道很好吧?” “是的,味道很好, 谢各位。”他 出一个勉强的笑 他最终把饭都吃完了,艰难的麻烦总算结束,然而这只是开始,情景扮演的时间已经够多,这些男人们迫不及待想进行下一步。砂金吃下最后一口时,他们立即撕去伪装,径直过去拽住他的头发按在桌子上,现在的他才是餐点 “哈哈哈,我早就看他不 了!” “什么高管?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一辈子待在底层吧!” “来吧来吧,砂金总监,哈哈,不对,你早就不是总监了。” “你们不知道哇,一开始他反抗得可 烈了,当场撂倒一个人,嘻嘻,现在倒是听话多了。” 他们 暴地 住他,解开衣服,然后.... 星中断了回忆,她现在 觉大事不妙 “等一下!你不想吃的话可以不吃。”?然而太晚了,在她沉思的时候,砂金已吃完大半,剩余的吐司摆在盘子上。并不是不想吃或者终于得到允许,而是他没法再吃下去 他现在很不舒服,一副想吐的样子,但在努力 抑着生理反应,一只手紧紧捂着嘴,力气之大甚至留下红痕 “没事吧?要不要水?” 对方沉默地摇了摇头,垂下头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站起来,快步走向洗手间,开始呕吐 星站在原地呆了一会儿,还是选择跟上他 她知道砂金这种反应的原因,理解归理解,当看到别人吃了你的东西后狂吐不止,还是很受打击的。要知道卡芙卡的饭做得那么难吃,甚至让她不幸食物中毒过几次,都没吐成这样 砂金也意识到不该这么做,用力掐着喉咙,想阻止自己,但无论是 神上的崩溃还是身体的生理反应,都不是他能控制的。先是食物,食物吐光了是胃里的酸水,酸水也吐干净后,他仍止不住干呕,唾 顺着他的嘴角 下, 狈至极。期间他一直在不停重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搞得星心里不好受,希望他别再道歉了,他没做错什么 要道歉也是她道歉,毕竟是她给的吐司。但说实话,那个合集太长了,星也没认真看, 本记不住这么多细节,给吐司也不是一个要特别注意的行为。她有种无力 ,没有主观恶意,也没有做特别的事,却不可避免地导致灾难 的后果 她想上前抱住他,但刚走出一步,发现有人朝自己靠近,他立即抱住头,缩作一团。见他这样,星立即停下脚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求您”这还是星第一次见他 泪,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大口大口地 息,眼睛盯着地板的一块地方,但那里什么也没有,嘴里喃喃自语,是那些被重复过无数遍的话:“我是...下 的奴隶...呜呜... 求不 的 货...呜...我活着..只是作为 工具...” 星只能举起双手, 低身体,尽量呈现出一个无害的样子,慢慢后退,轻声说:“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好吗?已经没事了,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没用的,他听不到,自顾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只手捂住右眼,嘟囔着听不清的话。甚至没发现指甲已划破皮肤,留下了几道血痕 她继续后退,逐渐离开他的视线,留砂金独自呆在洗手间,在这里仍能听到他紊 的 气声。她没法靠近,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寄希望于他能自己调整好 思索了一会儿,她决定出门,虽然这种情况最好不要留他一个人在家,但考虑到他总 伪装自己,在他人的注视下暴 内心是件极其可怕的事,自己在这呆着只会给他徒增 力,还是出去比较好 出门前她留了张纸条,现在倒是能去超市了。说实话,她很难提供什么帮助,甚至连共情也很困难,毕竟星所见证的,所知晓的,只是砂金悲惨经历的冰山一角而已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