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三少,”熊二犹豫了一会儿,壮起胆子问,“咱们这么烟熏火燎地跑扬州去干嘛?” “吃炒饭。” “呃……”熊二了嘴角,“扬州的炒饭非常好吃吗?” 王三笑抬起眼皮,不地盯着他看似憨厚的浓眉大眼,恶声恶气:“你想说什么?” 熊二一缩脑袋:“没……没什么。” 王三笑猛地身体前倾,抬臂勾住他的脖子,十分灿烂地笑了起来:“来来,兄弟,来,我们开诚布公地一下,对我有什么意见就提嘛,何须这么委婉?” 一看见他的笑容,熊二脸都白了:“没……没意见。” “你怕什么呀,”王三笑柔声道,“大家风雨同舟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兄弟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难道我能吃了你?” 熊二木然点头:“能。” 王三笑声音一冷:“什么?” “不……不能!”熊二斩钉截铁。 “嚷嚷什么?”王三笑脸一变,勒着他的脖子,恶声道,“有话快说有快放,再他妈给我犹犹豫豫信不信我给你踹高速公路上去?” 熊二瞬间怂了,支支吾吾地说:“想吃炒饭哪里用得着去扬州,北京也有正宗的扬州炒饭。” 王三笑蛮不讲理:“我乐意。” “哦。” “哦什么哦?”王三笑不,“你是不是还有意见?嗯?” “没啦没啦,”熊二破罐破摔,大声喊道,“我什么意见都没有,真的,我对这次行动非常能理解,扬州的炒饭肯定特~别~好吃。” 王三笑深一口气,刚要破口大骂,一直在专心开车的熊大突然镇定地出声:“老二,别啰嗦,三少并不是为了躲避才离开北京。” 已经到嘴边的大骂被硬生生回了喉咙口,王三笑面无表情地瞪着二人,心口窝仿佛被进去一百斤棉花,难受得不过气。 半晌,猛地一踹前座,吼:“回头,回北京!” 熊二大惊失:“什么?我们都已经到东营了,现在回头?不吃炒饭了吗?” 吃你爷爷!王三笑凶神恶煞地看着他:“再啰嗦就下车给我跑回北京!” 熊二瞬间闭了嘴。 车子在下一个出口转了一圈改变方向,向着北京方向飞驰而去。经过一夜疾驰,他们回到北京已经是早上七点,然后妥妥的堵在了西直门立桥上。 王三笑降下车窗,探头往前看去,只见远远一条长龙,五颜六,那是相当的漂亮,只可惜这长龙堵了半个小时,连动都不动一下。 熊二问:“三少,咋办?” “还能咋办?”王三笑没好气,“前面堵得跟便秘一样,有本事你飞过去啊。” 熊二眨巴眨巴眼睛。 王三笑沉下脸来:“你又想说什么?” 熊二很是擅长审时度势,琢磨了一下对方的表情,觉得着火的三少比笑眯眯的三少要善良多了,于是壮起胆子小声嗫嚅:“三少你这两天有点暴躁,跟来大姨妈了似的。” 王三笑一下就乐了。 刷的,熊二后背窜起一层白汗,虽然是寒冬腊月,他的额头却硬生生地下了豆大的汗珠。 王三笑从口袋中取出还散发着玫瑰芳香的干净手帕,轻轻为他拭去额角的汗珠,和气地笑道:“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二哥,你可真是条汉子。” 随着话音落地,他手上猛地用力,将手帕蒙在了熊二的脸上,用力,恨声,“我叫你嘴!叫你嘴!你他妈再给我一个试试!傻!” 熊二:“qaq嗷嗷嗷我错了……” 王三笑累了,眼神往外一瞥:“下车,把前面堵着的车都给我挪开!” “!!!”熊二整个人都傻了。 车内正在飞狗跳,熊大突然递过来一支手机:“三少,yarina小姐的电话。” 王三笑扔了手帕,懒洋洋地往靠背上一倚,接过手机:“喂?雅儿……西直门堵着呢……什么画?”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猛地坐直身子,漂亮的桃花眼中迸出利熏心的狡诈光芒,沉声道,“路子可靠吗……对方什么来头?那行,你过来接我,我给你发个定位。” 半个小时后,车队长龙还是一动没动,一个粉红的小绵羊电动车停在旁边,王三笑看着那人的腿,目瞪口呆:“卧槽,零下八度,你这腿是不锈钢的吗?” 小绵羊上坐着一个细长腿的大美女,将头盔一摘,两眼飙泪:“他姨姥姥的,老娘都快冻出血了!” 王三笑打开车门:“进来暖和暖和。” “不行,赶时间,”雅瑞娜扔给他一个头盔,“金主脾气不好,你赶紧的。” 王三笑在寒冷和金钱之间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就接过头盔,坐上了小绵羊的后座,这回轮到熊大熊二目瞪口呆了:“三少,外面太冷……” 回答他们的是小绵羊的尾气。 小绵羊个头不大,动力却很足,在堵得一动不动的车队之间左冲右突,很快就冲出包围圈,一路突突突突地奔向一家男士养生会所。 上午八点半,一夜狂早已经结束,整个会所如同战场一般目疮痍。 王三笑一路差点被冻成狗,一下车就哆哆嗦嗦地点了烟来取暖,跟着雅瑞娜走进会所:“你那金主什么来头?” “豪门。” “废话,”王三笑没好气,心想既然能入您老人家的眼,必然不是豪门就是权贵。他友从不问出身,这个花名雅瑞娜的小姐虽然身风尘,但她混到如今的地位,是在纸金醉的泥淖之中一步步走来,眼界已经很高,并且鉴赏能力相当不俗,两人合作过几次生意,丰厚的利润让双方都十分意。 走到一扇门前,雅瑞娜握住门把手,回头低声道:“这个傻年龄不大,玩儿的却不小,在美国念书涉嫌校园暴力被劝退,最近刚回国,对古玩是……”她嘲讽一笑,“一窍也不通的。” 王三笑了然, 雅瑞娜推开门,里面一片藉,偌大的沙发上横七竖八躺了五六个少男少女,她走过去,踢开地毯上一个空的红酒瓶,对着一条细腿踹了一脚,低吼:“都起来,出去,快!” 少男少女懒洋洋地爬起来,小声抱怨几句,拖拖拉拉走出房间,雅瑞娜走到浴室旁,敲敲门,然后拉开门走了进去。 浴室里传来暧昧的调情声,过了一会儿,一个裹着浴袍的高大男人走出来,看都没看王三笑,往沙发上一坐,仰着头闭目养神:“他是谁?” “他就是王三笑,”雅瑞娜依偎过来给他按着太,柔声道,“古玩行第一掮客王八贤的儿子。” 男人嗤笑:“儿子?切,王八贤本人呢?” 王三笑神情淡淡地看着他,发现此人长得很是人模狗样,五官俊美堪称一表人才,只是此时眼下一片乌黑,俨然沉溺酒很长时间了。 雅瑞娜连忙解释:“八千岁最近去西安了,没那么快回来,咱们要想尽快出手,还非三笑不可。” “过奖了,”王三笑懒洋洋地说,“在下只是个普通掮客,没什么非我不可的事情。” 雅瑞娜莞尔,帮二人介绍道:“三笑,这位是godfrey。” 王三笑一顿,疑惑地问:“高什么玩意儿?” “godfrey,”雅瑞娜柔声重复一遍,“这名字特别好听,寓意也特别好……” 王三笑淡淡道:“我没什么文化,说不来洋文,有中文名字吗?” “你是不是找茬?”godfrey突然抬起头,眼神狠戾地看向王三笑,却倏地一怔,宿醉的浑浊眼眸中滑过一丝惊,倨傲地嗤了一声,“你就是王三笑?长得还不错。” “多谢夸奖,”王三笑温文儒雅地含笑点头。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