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价格也不是白收的,毕竟浴桶与桌子不同,是圆形的更难定型。同时木材也有讲究,普通木头会腐,要用加工过的防腐木料。而且浴桶要拼的严丝合,才能一滴水也不漏出来,十分考校木匠的功力。 总之一来一去,六两银子一个浴桶,价格上已经是优惠过的了。 林晓寒订好浴桶,回家看了看剩下的那张牛皮纸,开始思索自己在现代社会看到过的家具样式。 如今各家各户的家具,都是最传统的模样。 比如衣柜,除了最原始的木箱子。条件好些的人家还有立柜。但柜子里面也不分什么格子,衣服被子都层层叠叠的摞起来,换季的时候找起来很是不便。 便是如原身之前在林府里,有下人伺候。他的衣服也是收在柜子里,要穿之前,再由自己的下人把衣服拿出来熨好,放在自己头。 然而在现代社会,家具的样式可就太多了。 他穿越之前,住的是市中心的豪宅,家里都是极简工业风格的家具,用黑胡桃木制成的,大气好看。 当然这种风格的家具也不知现在这个时代的人能不能接受。现代社会市面上最行的,其实是法式和美式的家具,对大晋时代的人应该好接受一些。 除了这些风格之外,最符合当下审美的,应该是新中式风格。 林晓寒努力回忆着自己见过的新中式风格的家具,开始在草纸上画了起来。 第16章 他画了一会儿,便画出一套最简单的新中式风格家具。有有高矮柜,还有配套的桌椅。其中椅背柜面都有藤编拼接的设计。这个时候已经有许多人家在用藤编的家具了。 因为是结构图,除了外型以外,他还特地详细画出了柜子的内部结构图。将现代设计中的柜子结构运用到了柜子内部。 虽然只是很普通的结构设计,但对大晋百姓来说,却是完全没有见过的新设计。 毕竟现代有一个专业叫工业设计,又要修人体工程学,专门研究怎么设计才能让人到又舒服又方便。 林晓寒画完,意的把稿纸放在一旁晾干。觉得这样的家具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实用的,他有信心大晋百姓应该会喜。 这时,屋外又传来了田哥儿的敲门声,林晓寒这才发现,自己画了一会儿稿子,时间便已经到中午了。 他把田哥儿叫了进来,让他看自己画的家具稿子。 田哥儿一眼就看懂了林晓寒的设计图,十分惊叹的看着那些家具说道:“这些都是林哥儿你画的么?难道是城里大户人家的家具?这也实在是太好了!” “这大衣柜子里面,竟然还有小屉!”田哥儿指着结构图中的小屉说道:“那些手绢啊,袜子啊,岂不是都可以放在这小屉里面。” “这就是用来分类放贴身衣物的屉。”林晓寒说道。虽然他对田哥儿口中把手绢和袜子放在一起的行为不太认同。但田哥儿的表现,着实又让他吃了一粒定心丸。 自己想的没错,大晋的普通百姓都会喜这样的设计的。 午饭后,林晓寒照例让田哥儿把碗盘收走。 田哥儿收了碗盘出门,没一会儿,院子里却忽然传来了烈争吵的声音。 “你这小偷!偷了我们的钱,还敢不认!” “就是!你说这钱是怎么跑到你的篮子里去的?上面是我用红绳子穿起来的,证据确凿,看你还怎么抵赖!” “谁拿了你们的破钱!”田哥儿的声音也从外面传了进来:“刚才就是你故意撞我,分明是你们自己进来的!” 林晓寒闻言皱起眉头,打开门走了出去。 便看到大房一家把田哥儿堵在门口,男丁一人手中拿一个锄头,站在门口横眉怒目。 而田哥儿也是气的发抖,双目通红,一副立刻就要与人拼命的模样,地上还躺着一贯红绳穿好的铜钱,有一千文整。 院外则围拢来了许多凑热闹的邻居,正对着田哥和那贯铜钱儿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呦,林哥儿来了。”见到林晓寒过来,大李氏叉上前一步,怪气的说道:“田哥儿可是你请来的人。现在他偷了我们的钱还不认,你看看该怎么办吧?” 小李氏也连忙在一旁帮腔道:“林哥儿你有所不知。这田哥儿一个外人,每在我们院里出出进进的,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你看看,这才多久,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说怎么办才好吧?” “我没有拿他们的钱!是她们故意的!”田哥儿见了林晓寒,也是着急的辩解道。 方才他刚走出二房屋外,便瞧见小李氏站在院子门口,好像闪了一下肚子。因着对方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了,田哥儿虽然不喜对方,但还是好心去扶了一把。 没想到这一扶却出了事,没一会儿,大李氏与陆家大房其他人便围拢了过来,还口口声声说他投了家里的钱。 再一翻他的篮子,便瞧见里面确实躺着一贯铜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别慌,我相信你。”林晓寒拍了拍田哥儿的背,安抚他道。 田哥儿见状,心下安定了一些,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 陆家大房众人见了却是越发生气了,尤其是陆老大,指着林晓寒便劈头盖脸的骂道:“你好歹也是嫁进我们陆家的人,一个哥儿每大手大脚的花钱,不事生产也就罢了,还要自己夫君伺候。现在还帮着偷钱的外人说话!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陆老大话音刚落,陆家三房的王氏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就是!一个哥儿,也不下地种田。每都是白米饭,菜是有蛋有,吃得比爷们还好。”王氏尖锐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哪家的哥儿像这样浪费?秋成他一个秀才,每从城里回来,还要给他洗衣服。乡亲们你们评评理?咱们十里八乡的,有这样做夫郎的么?” 三房王氏与一向与大房不和,觉得大房一家着坏,与李氏也有过几次摩擦。 但这段子以来,她对林晓寒却是越发妒忌的紧,怨气也越来越大,竟盖过了与大房之间的恩怨。 她在屋里听见大房的人把林晓寒与田哥儿争吵,便赶紧跟出来看热闹。听完陆老大的话后,便忍不住也开始数落起林晓寒的不是来。 陆家村的村民们大多家中都是普通贫农,平里十天半个月才能吃上一次,蛋也是只能省给孩子或者男丁吃的。 特别是家中的哥儿,那地位更是低了,平里活是不少干的,但吃食上定是等其他人都分完了,才能轮得到的。 因此大多数人一听林晓寒一个哥儿竟这般奢侈,连家务活也都是陆秀才干的,心中也是对他颇有微词。 更有那些多管闲事的嫂子们开口说道:“林哥儿这点可真是太不懂事了,家中好吃好喝的,那肯定要紧着赚钱的男丁先来的。” “就是就是,我们做哥儿女子的,平里也挣不上钱,就得多干点活把家里的男人们伺候好了,哪能躺在那里等着别人伺候?” “是啊,我大着肚子还得下地呢,回去以后还得洗所有人的衣服。” “我就是生的时候才喝上了一碗红糖蛋水,平里都是清粥野菜,好吃的都留给爷们。” 邻居家的那些哥儿妇女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诉说起自己在夫家如何省吃俭用做牛做马的“贤惠”的壮举。 林晓寒越听心中却越是到悲凉,这些陆家村的女子与哥儿们,就不觉得自己受到了迫。他们过着这般艰难的子,却将自己的苦难作为自证的资本。 在大晋朝,若要在穷人家里做个“贤惠”的媳妇或者夫郎,便连随意吃几只蛋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们是你们,林哥儿是林哥儿。你们有什么资格与他相比?”田哥儿听不得这些村民们对林晓寒说三道四。 林哥儿可是比村里的男人们还有本事,能写能画,还能设计出特别漂亮的家具的人! 林晓寒看了眼田哥儿,又看了陆家大房与三房一眼,突然上前一步,把地上的铜钱捡起来道:“这贯钱不是田哥儿偷的,是我放到他篮子里去的。” “你!你胡说什么?”李氏大吃一惊,整个人愣住,没想到林晓寒会突然说这铜钱是自己放到田哥儿篮子里的。 小李氏反应快些,她眼珠咕噜一转,在一旁说道:“秋成夫郎,这钱上可是穿了红线绳的,与我们屋里的一模一样。难道你想说是你从我们屋里偷了钱?” 田哥儿也是有些焦急,拉了拉林晓寒的胳膊说道:“这事和你无关,你可不要认下。没做的事情我可不怕,他们若是执意要诬陷我,大不了我们报官!” 林晓寒却笑笑道:“报官就不必了,倒不如去找村长评评理。这钱就是我的,是我从大房那里拿的,我拿的光明正大,谁有不服,那我们就好好来说道说道。” 林晓寒说着,便拿着那贯铜钱,大步朝着村长陆友山家走去。 陆家大房三房与邻居们不敢拦他,也只得跟着他走了过去。 众人一路大部队到了陆友山院子里,惊动了周边的乡里乡亲。 一时间,陆家二房的新夫郎与其他两房打起来了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陆家村,连田里干活的都放下了锄头,跑到村长家来看热闹。 “家和万事兴。”陆友山看着陆家几房,有些为难的捋着胡子说道:“都是陆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怎么还打到我这里来了?让人看笑话。” “村长!你这话说的,这可不是我们要来的,是林哥儿非要来的。”大李氏叉着对陆友山说道:“具体是什么事情,家丑不可外扬,我可说不出口,你自己问他吧!” 林晓寒则淡定的笑笑,对着陆友山鞠了一躬道:“陆村长,些许子不见,您瞧着气又好了。” 陆友山本就对林晓寒一家存了几分欣赏,又收过他的东西。见他当下态度也好,说话始终客客气气又有分寸,心中的天平便已是有了偏向。 不过他也不好明摆着站在林晓寒的一方,还是装模做样的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林哥儿你来说说吧?” 林晓寒闻言便上前一步,不卑不亢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往我夫君陆秋成,都是与大房搭伙,每月给他们一贯钱的伙食费,这事儿是可以直接问他的。” “一贯钱?这么多?”众人闻言都有些吃惊,纷纷看向陆家大房。连三房王氏都睁大了双眼,狠狠的盯着李氏。 陆秋成有秀才的功名,说话是有份量的。林晓寒特地把他搬了出来,陆家大房因着陆秋成的关系,也不敢不认。不然诬陷了秀才老爷,那是违反大晋律法的。 陆家大房众人被盯的有些心虚,连忙开口说道:“一贯钱给是给了,那又如何?我们每月都一直给秋成做饭,这是我们与秋成侄子说好的事情,与今之事更是没有半点关系。” “婶婶,这关系可大了。”林晓寒冷笑一声,看着李氏说道:“之前我不在家里,这一贯钱给了也就给了。我嫁过来以后,陆秋成可是又给你们加了一贯,一个月两贯钱,你却顿顿做些粟米咸菜,各位乡亲们评评理,每吃蛋吃过份么?” 第17章 按照陆家村的物价,别说一个月两贯钱,就是一个月一贯钱,每都能吃上牛羊了。 众人方才还觉得林晓寒一个哥儿奢侈浪费,现在代入林晓寒转念一想。自己夫君一个月给人那么多钱,可不得顿顿有蛋有?不然岂不是亏大了? “一个月收这么多钱,顿顿吃倒也合理。” “就是啊,二十文就能买一只老母了,吃点蛋又怎么了? “陆家大房瞧着平里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自家亲侄子也坑。我瞧着他们经常在田里开小灶吃好的,没想到只给人家吃稀粥咸菜呢!” …… 周边的村民们顿时议论纷纷,陆家大房觉得没脸,臊的头都抬不起来。 家里最小的男丁陆夏苗脸上挂不住了,冲着林晓寒吼道:“这些都是过去了的事情,如今你早就不在家里搭伙了,作何又翻出来说?” “今明明是你和这田哥儿偷拿了我家里一贯钱,你却反咬一口。” “我嫁到陆家才几?”林晓寒闻言挑了挑眉说道:“陆秋成给了你们那么多钱,既然不搭伙了当然要还回来。他一个秀才不与你们计较,我只是个哥儿,计较计较怎么了?” “你们赖着不还我钱,我去你们房里自己拿回来了,这又有什么错?” 林晓寒几句话怼的陆夏苗说不出话来。周围的村民们闻言也纷纷叫好。 那可是一贯钱啊!要是自己肯定也要拿回来!陆家大房这便宜也占的实在是太大了! 陆友山在一旁听了,又看了看周围围观群众的态度,觉得这事儿也分辩的差不多了。便咳嗽了两声,总结发言:“林哥儿说的也有道理,之前的费用,无论多少,是你们陆家大房与陆秀才谈好的,已经了结。” “后面多出来的费用,既然没用,那你们理应归还给林哥儿。林哥儿自己去拿,这点做的不太对,要批评一下。不过既然清楚了拿钱的原因,这钱也确实应该还给林哥儿,那这事就这么各退一步,就此了结,各方都不要再闹了。” 陆家大房几人闻言差点气得背过气去。 陆友山这话听着似乎各打五十大板,但吃亏的却只有陆家大房,好端端的白白损失了一贯钱。现在钱到了林晓寒手里,想要也要不回来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