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思违支起身,手按住她身旁的沙发,单膝住,低下头吻她。莫乌莉想要的就是这个。 可是,他却意外的暂停,不吻嘴,反而挪开脸去亲两颊。 脸被亲了,颧骨被亲了,耳朵也被亲了,莫乌莉的心情起初是惊讶,后来渐渐焦躁起来。她推开他,将他在沙发上,跨着他坐下,像舌吻似的舔舐他的耳环,另一只手继续探。易思违吓到了,大概也是觉得,想挣扎,耳又会痛,只好搂住她的背,以防她一不小心摔下去。 她手下不停,凑在他耳边问:“陪我一晚上好不好?” 他抚摸她的后颈,微微眯起眼,声音很干燥,带着似是而非的温柔说:“好呀。” 莫乌莉不讨厌易思违的手。她一旦觉得够了,他会把手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着,让她很快又产生觉。 莫乌莉不讨厌易思违的嘴。缺乏经验,所以技巧不足,但至少很乐意讨好她。 莫乌莉不讨厌易思违的尺寸。有这样的东西,难怪酒吧里那些gay把他当天菜。 但是,他那种纠不休的脾气就算了。做到一半要亲吻,拽着手臂强迫她转身要亲,从上面下来要亲,亲亲个没完,还要自问自答“你喜我吗”“你当然喜我”。 真是外星球怪胎。 天亮的时候,易思违已经走了,这一天不用上课,他大妹和同学要回家。他送她们去机场。 莫乌莉还在睡,他有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去”。她含糊地说“算了”,他就一个人去了,把她一个人留在上,明明这里是他家。 她起,在他家洗了个澡,坐地铁回家。 刚打开家门,太光就落在室内的桌子上。包从肩膀上滑落,莫乌莉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昨天有睡过,可大脑却越发疲惫,她洗漱了一番,在浴缸里放水。这次没忘事,提前出去,把桌上的东西取过来,这才安心地泡进热水里。 越来越有活着的觉了,莫乌莉不觉得这是好兆头。 防水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拿下来,看到是易思违发来的消息。他说:“你回去了?”然后配上一个原创设计师画的卡通小狗。绒小狗委屈巴巴着眼泪,她点开贴纸,放大仔细看,觉得很可,不由得笑了。 真可。又坚强,又可,她最喜这种了……这个念头猝不及防,把她给吓了一跳。 莫乌莉到骨悚然。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11) 易思违发来文字消息, 说:“我大妹买了一个快闪店的泡芙,我现在送过来?” 莫乌莉还没回复,他又发来第二条:“顺便到你家玩。” 他要来她家。 有一瞬间, 颅骨里升起了剧烈的嗡鸣,她短暂地头脑空白,什么都没有思考, 片刻后回过神,不知道什么时候, 她已经回复他:“不。” 只打一个字太奇怪了, 易思违那边正在输入中, 可能是在删删改改。 莫乌莉连忙补上:“我不喜吃那个。” 他回答:“那我带给汤祁乐吃吧。他喜。” “好的。” 聊天告一段落, 屏幕黑下去了, 长时间都不会再亮起。莫乌莉坐在浴缸里,在空气中的手臂微微发麻, 她低头,发现自己居然起了皮疙瘩。 最近莫星云打了电话来, 她都没接,让他发文字消息。兰伊若考上了莫星云的大学, 莫乌莉又能大概知道她每天都在干什么了。 还在高中时, 莫乌莉和兰伊若就经常同进同出,上学放学都在一起。所有人都觉得她们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 但是, 事实并非如此。 为了参加大学的培养计划,进入好的课题组,莫乌莉化了个容易博好的妆, 显得气好一些, 难得没画内眼线, 穿了一件比较保守的西装裙, 搭配双排扣的风衣,踩着通勤皮鞋去学校。 还在路上,她就有点后悔了。地铁行驶中,门窗上的玻璃都是镜子,里头的自己像个找工作的应届生。倒不是觉得别的,关键是太认真了,怕到学校显得很异类。 但等真去了,这种念头又打消了。 大家都穿了正装。 最夸张的还是隔壁班一个出了名叛逆的男生,平时穿衣就很硬派,打扮也不收敛,把自己喜□□an写在个签名上。有一年圣诞节,他还直接接着红的挑染假发片去上课,就为放学能直奔迪厅。 结果今天,他直接剃了个板寸,穿着求职的西装,脸干干净净,最好笑的是,连断眉都用眉笔填了。 学院里的教授很多,其中好些有声望、有职位,学术界也有几把刷子,是只能在官网看到照片的存在,他们本科都没接触过。总而言之,对学生来说,这些老师都不是小人物,再认真也不为过。 莫乌莉刚进去,就遇到汤祁乐在门口。 汤祁乐也穿的西装,头发过定型,有点卷。他来得急急忙忙,穿的衬衫,还打了领带,虽然尚未系好,只挂在脖子上。 他们俩一起进走廊。 “班长!”看到她,汤祁乐立刻说,“帮我一下。” “你不会系领带?”话是这么说,莫乌莉还是信步闲庭地走过去,却不打算帮忙。 汤祁乐说:“谁没事穿西服啊?而且,我在家会有别人系。” 知道你是少爷了好吧。 莫乌莉低头摆手机,搜了个教程,微信发给他。 汤祁乐说:“你帮我一下——” 她伸出手,看在同学的份上勉为其难帮了忙。 他们俩站在走廊尽头,易思违刚好走上楼梯,睁大眼睛,站在两个人身后问:“你们在玩什么?” 莫乌莉和汤祁乐回头,看到他时都震惊了。汤祁乐说:“你是起衣服都没换,直接穿着睡衣来了吗?”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易思违只穿着t恤和黑牛仔,因为是开车过来的,车顶还坏了,只能天开,所以还戴了墨镜。上下打量他,看不出进实验室的决心,只让人觉得他在准备去沙滩度假。 易思违也很意外,电波错。他莫名其妙地退到转角处,站在墙后,把自己穿便装的身体藏起来,只探出头:“要这么正经的吗?” “你靠不靠谱啊你?”汤祁乐都乐了,“等会儿去洗手间打扮一下。你要发泥吗?我带了梳子。” 易思违摇头。 他嫌麻烦,但是又很崩溃。 不知道为什么,莫乌莉莫名想起了潘朵然曾说过的一句话——“我和田亦把他当儿子看。我们俩就是他的爸爸妈妈”。好吧,能理解了。 但是,来都来了,学生都进场了。再等一会儿,老师们也要来了。他总不能临时回去换。 于是,易思违只好在一堆穿着得体的人里进场。当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郑重其事,但他本来就出名,比其他同类更睛。 莫乌莉走在他身后,闻到他身上有股甜丝丝的气味。她问:“你换香水了吗?” “没有……”他也闻了闻身上,“不知道在哪里沾上的。” 研究生学姐在发号码牌,笑眯眯地跟易思违和汤祁乐打招呼。他们私底下一起吃过饭。 刚签过到,易思违就要去洗手间。莫乌莉刚好也想去,两个人同行。她安了他一句:“没事的,这么穿也不要紧。” 易思违特别沮丧:“视频要留档,以后别人看,他们都是成功人士,只有我一个人像来修空调的。” “也没到那个程度吧。”莫乌莉拍拍他,“穿戴整齐得体就好了。坐在台上没人看的。” 莫乌莉先回了座位,看看其他人的水平。他们学校水平不差,加上还能提前准备,英语很糟的人也不多。但口语和写作肯定不同。 听了别人的,莫乌莉只觉得自己稳了。 她很自信,而且她的自信往往能得到符合预期的结果,这让她能练地隐藏得意,沉住气,嘴角浅浅上扬,下一秒就归位,假装毫无想法的样子。莫乌莉向后仰,脊背靠住座椅靠背。 听号码,马上就该易思违了。可他人还不在座位上。 汤祁乐问:“他跑哪去了?” 莫乌莉也抬头,心想,这人难道要为了上洗手间迟到吗? 有人走过座位过道。 易思违回来了,重新洗了把脸,前发打了,干脆向后捋,出优越的骨相,看着倒是比刚才正式。经过莫乌莉时,他垂下眼,她刚好抬起头。目光短暂错,也没打招呼,他已经朝讲台走去。 旁边有大三生在嘀咕:“……帅得有点太超过了。” 可是,作为人,汤祁乐忍耐着怒气,已经在闭着眼睛太了:“这个人把洗脸当打扮啊?!” 乍一看,易思违还像模像样的。但有导师平时就喜他,私下也来往过,一看就知道,这孩子穿着t恤就来了,估计正在挽回形象。教授觉得好笑,但还是公正地板起脸,故意用英语提问。本来教授只想用听力考考他,想不到他也用英语回答。 莫乌莉在心里骂他。 真知道找机会给自己挣分。她暗暗地想,还能这样啊。轮到她时,她也提出英语问答的要求好了。 可是,当然,她也承认,易思违一直都在好好学习。成为男女朋友后,他们共度的时间里,百分之七十都在一起学习。他想要什么就做什么,比同级生更有规划,也更有行动力,用时兴的词说就是“内卷”。 莫乌莉翻过他的平板电脑,但都是找一些无关学习的东西。她在心里做了决定,下次要看看他有没有存英文笔记,全部拷贝一份过来。 几个小时才把所有人都面完,说实在话,谁是认真来的,谁是浑水摸鱼一目了然。 带着点不自觉的锐气,莫乌莉发挥很好,中途用眼神打量自己想选的导师,期望对方不让自己失望。 她的问答的确能给人留下印象。 直接证据就是,在面完所有人后,一个药理导师带的研究生师哥突然坐近,对着莫乌莉说:“师妹,你刚才表现好的啊。” 莫乌莉笑了一下,没说话。 “但是吧,”师哥话锋一转,“还是有很多提升空间的。这也没办法,你还是本科,又是个女生,对我来说,你还是小妹妹。这是基础科学的问题……你打算选哪个导师?我很欣赏你,假如进到同一个实验室,一个好前辈帮助很大的。我们先加一下……” 非常讨厌的语气。十分拙劣的话术。过于明显的目的。 莫乌莉刚打算说自己没有微信,身边响起一声笑。 易思违单手撑着侧脸,似笑非笑地望着学长,静静地说:“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学长估计没想到会被这样说,一下气结了:“你……” 然后易思违居然还装傻附和他:“我?” 学长说:“你好大的胆子,你叫什么名字?” 结果他的声音太大,被导师点名了:“那边吵什么啊?!你们研究生快毕业了不知道纪律吗?!”学长被骂,只能悻悻地先走一步。 最后准备离场,所有人都起立了,面试担任组长的导师又叫住他们,拿着话筒对今天的整体情况做了一些点评。虽然是些大道理,但也算前辈的谆谆教诲。 气氛还严肃,旁听的也好,来参加面试的也罢,大家都站在原地听,也不敢轻举妄动。 坐的时间有点长,莫乌莉觉疼,于是把手臂背到身后贴住。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