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应泰显然没想到,自己已经被秦源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他只知道,秦公公是个大太监! “秦公公,你可算来了!”姜应泰乐呵呵地 了上来,“你要是不来,这开宴时间可要推后了!” 秦源一听,顿时就黑脸了。 什么时候改的称谓这是? 不喊妹夫就算了,你现在甚至都不愿意喊我一声“贤弟”! 于是立即说道,“姜大人,此前你我可一直都是兄弟相称的。不知道在下做错了什么,竟至生分如斯?” 姜应泰微微一怔,随后连忙改口道,“贤弟勿气,千万勿气!是哥哥错了,哥哥一会儿自罚三杯!” 其实先前他也想喊秦源“贤弟”的,但是后来想想,秦源今非昔比,便是庆王都要喊他一声“秦兄”,自己喊他贤弟,是不是不妥? 因而才有那句“秦公公”。 不过听秦源这么一说,他对秦源的敬意,却是更甚了几分。 这般年纪,却能做到宠辱不惊、凌山顶而不傲,当真难得! 秦源这才有了笑容,便与姜应泰一边寒暄,一边进了姜府。 姜家的布置就没有当初钟家那么浮夸了,起码来 接的丫鬟仆人没有戴上大红花,也没有把夜明珠挂在树上。 话说,当初钟家把夜明珠挂树上到底是什么 作,秦源到现在都还没 明白…… 进门以后,绕过影壁,穿过一个繁花似锦的大院子,再过二进门、三进门,随后便可见一个漂亮的大花园。 花园之内藏着一个 致的小楼,小楼门楣上书“荟英楼”,宴席便开在此楼的正厅之内了。 进到正厅,厅内铺着红底绣金的大羊 地毯,正当中布置了一张极大的圆形餐桌,餐桌上铺 了山珍海味。 此时众人尚未入席,靠着三面墙,有紫檀太师椅数张,分别坐着身穿青 曳地锦裙、肤白似雪、水黛蛾眉的 妃……以及等等。 妃今天好像画了个浅浅的妆容,轻 也抿过口红纸,看上去格外的 致和端庄。 好久不见,她好像瘦了。 妃见秦源第一眼看的是自己,就莫名地 觉有些心悸,于是不动声 地低头,用葱白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拨了拨茶碗盖。 秦源微微一笑,便不动声 地看向在场的其他人。 老态龙钟的丞相姜启年、富态而美丽的丞相夫人赵凤儿、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女孩,据说是丞相的小女儿。 除此之外,竟还有个瞧着有些眼 的中年男子。 那人,两侧的鬓角,各垂着一束白发。 等下…… 秦源猛地想了起来。 这特么……不是那天御剑时遇到的高人吗? 一品剑豪程中原? 好家伙,他怎么会在这? 秦源此刻,心里不免有些 动。 讲真,一品剑豪的威名确实如雷贯耳,关于他的传说坊间到处都是,程中原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就好比是蓝星上的顶级明星。 不过,他还是按捺住心情,先不动声 地行了礼。 “在下秦源,拜见丞相大人,拜见夫人。让丞相和夫人久等,还请恕罪!” 姜启年呵呵一笑,说道,“秦公公,这是家宴,不必如此拘礼。对了,虽说是家宴,但老夫还是另请了一位难得来京的多年好友,秦公公你可认得他?” 秦源便看向那人,然后微笑作揖,说道,“这位前辈,大抵就是名 天下的程前辈了!程前辈,晚辈秦源,我们又见面了。” 程中原淡淡地一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秦源,随后才开口道,“秦小友,当 于飞剑之上见你,我还疑心那是伪意剑。现在这么凑近一瞧,才确信你真是大宗师了。” 这话一出,姜启年、 妃乃至姜应泰,都顿时面 惊 。 先前他们知道,秦源是万中无一的修武天才,也猜测过他年纪轻轻,可能已经是六品甚至五品,但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他竟已是大宗师! 但这话是程中原说的,他们又岂能不信? 当然,他们信的程度,也就限于秦源是“三品”罢了,要是秦源再告诉他们自己已经二品,恐怕几人当场就得惊出冷汗来。 要知道,当初程中原也是到了二十岁,才勉强到达三品的! 秦源知道程中原开口,那自己的修为也藏不住了,于是说道,“前辈跟前,不值一提,那 班门 斧,倒是让前辈见笑了。” 程中原轻笑道,“你那带轿厢的意剑,很有趣,有空帮我也做一个。” 秦源心想,这一品剑豪,当今的西南王,倒也平易近人。 于是说道,“那好,只要前辈不嫌弃就行。” 这会儿,姜家人终于从强烈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姜应泰现在看秦源的眼神,只能用叹为观止来形容了。 一个十六岁的大宗师,比程中原还足足提早了四年,那等他到程中原那个年纪,当是什么修为? 而此时, 妃那清亮的眸子里,也几乎 地都是秦源的身影。 他果真是大宗师了么? 这世间当真有这样的男子,不但文采琴艺一 ,而且在修为上也这般登峰造极? 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他办不到的? 他,他说要带自己出 去,会不会也…… 妃想到这里, 膛已是微微起伏,知道自己又对他动了不该有的心绪,于是再度低下头,轻轻地拨动茶碗盖。 我,下个月就要封后了! 此时,姜启年起身,赶紧说道,“快,诸位赶紧入席吧。哈哈,今 我姜家请了一位剑豪,还请了一位未来的剑豪,此番仲秋,必成千古佳话!” 程中原微微一笑,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秦源。 第495章 明月几时有 在姜启年的邀请下,众人皆起身入席。 席中的座次是很讲究的,姜启年作为丞相和家主,自是坐在正对门的上首。 而程中原贵为西南王和姜启年的多年好友,顺理成章地坐在姜启年的左手边。 按照规矩,秦源做为贵客,自当坐姜启年的右手边。 不过当姜启年招呼秦源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选好了位置,并且笑呵呵地坐了下来。 嗯,就坐在 妃身旁的一个位置。 姜启年愣了下,以为是姜应泰没招呼秦源,于是瞪了他一眼。 但这就冤枉姜应泰了,因为他确实一直指着父亲右手边的那个位置,在跟秦源说“贤弟请”。 可人家就像一只 缰的野狗似的,直接就坐到了自家妹妹身旁,拉都来不及,有什么办法? 就 觉,他似乎很喜 往 妹身边靠? “贤弟,你去右首上座,勿要客气。”姜应泰再一次说道。 “秦公公,来来来,过来这边坐。”姜启年也笑着亲自招呼道。 秦源却是微微一笑,说道,“岂敢岂敢,论资历论年纪,都轮不到晚辈坐那,还是请夫人坐吧!” 坐 妃身边,并非要趁机与她说什么做什么,毕竟那么多人在场,不能当人家都是空气。 秦源只是想给 妃一个态度,这个态度没法说,只能各自体会。 妃坐在母亲赵凤儿的旁边,当秦源坐到她身边后,她的心忽然没来由地噗噗直跳,血 也仿佛凝固了一样。 她一动都不敢动,只是正襟端坐,双手 叉放在腹部,目不斜视地看着跟前的空碗,努力地制造出端庄而心无旁骛的样子。 却是连转头看一下秦源的勇气都没了。 妃起初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随后她就 觉到,自己现在竟有一种“做贼心虚”的 觉。 如果非要说具体点,那就是很像那种……和秦源偷偷做了什么见得不人的事,怕他这么一坐,会被别人看穿。 而且,还是在自己父母兄长乃至小妹的跟前,这种情绪更被无限放大了。 妃觉得很委屈,毕竟自己跟他可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有这种 觉呢? 可越是这么想,脑海中就越泛起各种不合时宜的画面。 凉亭之下,他信口 诗。竹林之中,他抚琴高歌。成华 里,他来去不羁,乾西 内,他锦衣长剑拒敌于门外。 自己曾在靠在他的肩膀,闻过他的味道,他也曾年少轻狂地说,要带自己出 去。 事实上还不止这些。 在每一个他不在的白天,她几乎都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他。 他那几首诗,常常出现在她的笔下,那几首曲子,也时时萦绕在她的指尖。 在每一个他不在的黑夜,她也常常在梦中遇见他,在那样温暖的梦里,她甚至不止一次地跟他“偷跑”出 ,疯狂而不顾一切…… 秦源不常去成华 ,但成华 里时不时会传来秦源在外面的种种传奇经历。 每每当苏秦秦等人惊叹之时, 妃的眼前,就会浮现出秦源那不羁于世的样子。 尤其是每当大哥姜应泰告诉她,秦源又帮他立了大功,这种 觉就更加真切了。 心里有“鬼”,她又怎能不“做贼心虚”呢? …… 宾主之间一番推辞之后,姜启年终于不再勉强了,只道是秦源心 谦逊,居高位而不傲,倒是又高看了他几分。 觥筹 错,酒过三巡,气氛也就渐渐打开了。 姜应泰说道,“贤弟,前次多亏有你帮我立功,这次陇西之战,我才有机会领军出征!”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