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飞吓了一跳,一边吩咐手下的小兵开城门,一边踮脚看了一眼从远处缓缓而来的车队, 纳闷道, “瞧着这车队,还当真看不出来呢。” 将领也不耐烦和他说了, 随意摆摆手表示, “少说几句,这越是没底气的,越是喜 大摇大摆。真像这种低调的, 反而最开罪不得。” 李飞也呵呵一笑,“还真是啊!前个儿威勇侯家大公子和三殿下那一出,不就是这样。谁能想到一个皇子,出行的阵势还比不上个没名没分的侯府公子呢?” 他说的乃是前段 子的一桩笑谈,当时威勇侯家大公子冲撞了一辆青布马车,撞得人家马夫跌破了头。威勇侯家的家仆一瞅,这谁啊,一辆青布马车也敢和他们威勇侯府抢道,当即恶人先告状,一鞭子 了过去。 结果,这一鞭子便 出事来了,正巧把刚下马车出来看情况的三殿下给 了个正着。 这威勇侯府家可就倒了大霉了,虽说早些年三殿下还不受宠,但如今多多少少也入了陛下的眼,再说了,哪怕自个儿瞧不上,那也还是儿子,哪里容得别人这么一鞭子 上来呢? 先是威勇侯府家那位进了 的娘娘骤然失宠,紧接着,威勇侯府家的那位大公子就被外派到荒郊野岭去做官了,眼瞅着一家子都要倒霉了,威勇侯府也不知寻了什么门道,愣是把陛下那熊熊的怒火给灭了,虽说那位娘娘还未复宠,威勇侯府家的大公子也还没回京,但总算是及时保住了侯府的颜面。 将领心里正把这事给过了一遍,远处的车队已经缓缓驶近了,车队一停,上面下来个管家打扮的男子,未语先笑, 上来拱手道,“劳烦大人了。我家大人乃是受了陛下的圣旨,从苏州回京,这是通关文牒,还请大人查验。” 那将领守城门这么多年,极少碰见这么守规矩的,毕竟,天子脚下,一块牌匾掉下来,指不定能 了一个官,他也是“通融”惯了的,忙摆手道,“不敢,不敢,这通关文牒就不用验了。” 杨辉连忙道,“大人还是验一验吧。我家大人说了,这是大人的职责所在,我们本该配合的。” 那将领这才接了通关文牒,仔仔细细给验了一遍,然后恭恭敬敬送走车队。车队一走,李飞便很纳闷,“大人,您看什么呢?” 那将领回头笑了笑,半晌才说了一句,“没什么。” 蓁蓁他们离开京城之前,覃九寒曾经在京城买了个院子,不是很大,但布置得很用心。他们这一回回京城,住的自然也是这个院子。 说起来也有几分巧合,今夜 里头正好设宴,说是太孙的生辰,普通的皇子生辰,梁帝自个儿指不定都不放在心上,但轮到他最疼 的太孙生辰的时候,倒是重视得不行,似乎觉得半点儿也不能委屈了他的小孙孙,愣是 出了百官共贺的阵势来。 覃九寒虽说刚回京城,但他如今的地位,早已不同先前。人人都知道,江南总督覃九寒,乃是陛下金口玉言赞过的“忠臣”,就连太子也将他当作未来的肱骨之臣。他人还没到京城,官职却都老早定好了,礼部尚书正好致仕,位置便腾了出来。 真要论起来,礼部尚书虽然是品级更高些,但论实权,反倒比不上掌握地方军/政大权的总督的权力来的大,但素来有礼部尚书入内阁的传统。 内阁领头之人乃是首辅,其次是次辅,其余的便全都被称作群辅。如今的首辅乃是先前次辅升上来的,先是在翰林熬了十来年,好不容易做到群辅的位置,又等了十来年才成了次辅,也就前几年的时候,才一跃而上成了首辅,论年纪,已经胡子花白,走路都颤巍巍了。 因此,覃九寒这一个礼部尚书的位置,其含义不言而喻。比起那些在翰林编书编了十几年,才靠着资历入了内阁的群辅,他从县令做到总督,任上从未出过差错,年纪虽比不过那些群辅,但真要论一论,谁能担得起这个次辅,甚至首辅的位置,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覃九寒一家子才回京城,便不得不去赴宴。 蓁蓁匆忙吩咐人将勋哥儿和温哥儿的屋子收拾好,便要跟着相公匆匆进 赴宴。 对于皇 ,蓁蓁还是有些发憷的,但身为人、 ,这又是她必须要尽的义务,所以也只能硬着头皮去赴宴。 马车到了 门口,覃九寒率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蓁蓁踩着杌子下马车,天气清寒,他替 子理了理领子,道,“等会儿有人领你进畅音阁,等结束了,我来接你。” 蓁蓁原本还紧张得心砰砰直跳,披风的 领被他那么一理,外头簌簌的寒风好像立刻就吹不进来了,她一下子就不发虚了,还仰着脸冲相公笑,“嗯,我等你。” 覃九寒被她笑得一愣,片刻才回过神来,捉住她藏在 茸茸袖子里的手,握在掌中,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宠溺,又夹杂着些无奈,道,“忽然不舍得让你去了。” 比起后 那些娘娘妃子,他家蓁蓁就是只傻乎乎的兔子,他是真的怕她吃了什么人的暗亏。 蓁蓁眨眨眼,轻轻推推他,“你快走吧,别迟了,你放心吧,我肯定会乖乖的。” 覃九寒失笑,心道,我哪里是怕你不乖?分明是怕你太乖了才是。 蓁蓁见他还不走,有点急了,催他,“你快些走,今 干娘也来呢,我等会还要去和干娘说话呢。” 覃九寒闻言倒是想起来了,有柳夫人在,总不会让蓁蓁吃亏了,便又嘱咐了一番,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蓁蓁便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旁边有机灵的小 女便过来请她去畅音阁。 虽说天气还怪冷的,但畅音阁内却是暖烘烘的,她被小 女领着进去,一进门便觉身上暖暖的,都有点想把披风 了。但想起相公先前的嘱咐,又没作声。 她一进来,便 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人人都忍不住抬头来看她,最开始是被她的容貌惊 到了,有些妃子瞧着她眼生,还以为又是陛下新纳的美人,脸上便 了不虞,说起了酸话,“哟,这又是那位 里的妹妹啊?” “慎言!”贵妃先喝住了众人,然后朝那最先开口的 妃瞪了一眼,回过头来面上便含了笑,朝蓁蓁招招手,道,“快过来,刚从苏州回来,还不大习惯吧?” 这话一说出口,在座不少有脑子的妃嫔们都是心思一转,面上也 出了和善的笑容,似乎方才只是一桩玩笑话罢了,就连最先开口说酸话的那个妃子,也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然后便厚着脸皮上来论 情了。 今 的主角到底不是蓁蓁,贵妃纡尊降贵同她说了几句,便也不拉着她说话了。蓁蓁还乐得轻松,忙寻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正好就在干娘柳夫人身边。 柳夫人 动难忍,忙低声询问道,“刚从苏州回来吧?原本想去府上瞧瞧你,偏偏不赶巧,好在咱娘俩还是见着了。” 蓁蓁也许久未见柳夫人了,见她神 和蔼,神情真挚,也忍不住悄悄红了红眼睛,道,“哪里有让您来瞧我们的道理。等明 得了空,我便带勋哥儿和温哥儿来拜见您和干爹。” 说到两个还未见过面的孙孙,柳夫人更加 动了,恨不得立刻回去,“哎,那娘明天就在府里头等着了,你可一定得把我两个孙子都带来了,一个都不能少。” 蓁蓁失笑,然后“拈酸吃醋”地道,“干娘疼勋哥儿和温哥儿,都顾不上女儿了。” 柳夫人 朗一笑,似乎很吃这一套,享受了被闺女撒娇的乐趣之后,才 口保证道,“疼你疼你。不过啊,我瞧着九寒疼你疼得 好的,都用不上我们这些娘家人疼了。我听说他没纳妾,可是真的?” 蓁蓁哪里知道她话头转的这么快,猝不及防被这么一问,只能硬着头皮,有点害羞,但又忍不住替相公说话,“嗯,是真的。”半晌,才羞答答补了一句,“他待我好。” 柳夫人自己成婚这么多年,哪里瞧不出来,当即笑了一下,也不继续追问,看那样子,似乎还 意覃九寒这个女婿的。 两人正说着话的功夫,远处便传来了声响,周围的人也都起了身子,似乎是要 接谁。柳夫人也忙拉了蓁蓁起来,然后便瞧见前头来了个雍容华贵的老妇人,瞧着年纪很大了,但气势很足。 蓁蓁听 上去的贵妃喊她“太后”,才知道她的身份。她旁边站了个 装女子,发饰 致昂贵,妆容也十分好看,就是神 瞧着有些倨傲,就连贵妃方才对着太后那么一福身子的时候,也没避让,就那么 不在乎受了贵妃一礼。 第188章 ... 太后在正位入座, 她身旁的那 装女子便在她左手边坐下,很快就有小太监将点戏的本子献上去。太后瞧了几眼,便唤那 装女子到身旁来, 让她来点戏。 贵妃在一旁看得眼热, 她居贵妃之尊, 如今虽然比不得先前受盛宠了,但好歹还有个太子儿子,在 里头,哪一个不敬着她。偏偏这保宁公主一到场,便抢尽她的风头, 区区一个小辈, 竟然还敢点戏, 没瞧着除了太后, 还有好些太妃坐着吗? 保宁公主似乎不大有兴致,随随便便指了指,便不作声了,太后瞧着也没说话, 便让小太监把戏名传下去了。 她点的是一出《孔雀东南飞》。浓妆 抹的戏子们上场, 伴随着伴奏声,悠扬的戏腔缓缓 淌出来, 三声两句, 便把年轻男女那种哀怨情仇唱到了极致。 里是极少唱这种戏的,靡靡之音,有碍天听, 唱的最多的戏,乃是三郎探母之类的。偏偏保宁公主这么随手一点,下头人也只能硬着头皮唱。 好在 里的戏子技艺高超,很快就把一众 情丰沛的 中女子唱的抹起了眼泪,心中哀叹起自己命运的多舛,年纪大的太妃们还豁达些,年纪稍轻的,早已从戏中男女主角的悲 离合联想到了自己的命运上,一时之间,殿内的气氛都有点低沉起来了。 柳夫人年纪越大,越是喜 大团圆式的戏,越听越来气,蓁蓁怕她气坏身子,忙轻声同她说话,才堪堪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干娘,太后身边那位是什么人?” 柳夫人 低声音道,“你长久不在京城,大概不清楚,这位便是太后的遗腹女保宁公主。” 蓁蓁似懂非懂点点头,将保宁公主这名字记下了,没成想,过了几 ,便又从旁人嘴中听说了公主的大名。 太孙生辰之后,蓁蓁一家便在京城彻底安顿下来了。 覃九寒果真去了礼部,如今乃是礼部尚书。比起吏户兵刑工等五部门的尚书,覃九寒显然是极为出挑的,尤其每每六部议事的时候,其余各部皆是胡子花白的老大人,唯独他容貌清峻,一身宽大的官袍愣是穿出了不一样的 觉,走在六部部首中那叫一个鹤立 群。 就连礼部的官员们都以此为荣,本来么,礼部就是个没什么实权的部门,每每被其他部门踩上一脚,好不容易能报仇的机会,当然要不遗余力宣传一下了。 覃九寒才在礼部待了半旬,“美名”便传遍六部了,还隐隐有继续往朝中传的趋势。覃九寒始料未及,说起来,他自认容貌并非多么出 ,甚至与时下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相去甚远。然而,被这么一比较,反而被衬得极为出挑了。 他冷着脸回绝了同僚的狎 的邀约,又拒绝了某位老大人要把自己远房外甥女给他做妾,好不容易才突出重围,上了府里的马车。 马车内点着熏香,不是那种店里卖的,味道很是清淡,又带着点淡淡的莲香,熏笼里烟雾缓缓升腾,在马车内转了一圈,便从马车窗子的 隙中钻了出去,若隐若现,几不可闻,但又让人身心都松软了下来。 覃九寒闻着那莲香养神片刻,然后给自己倒了杯茶水,茶水入口,又是淡淡的莲香,他细细看了一眼,发现底下埋了几 莲芯,才想起, 子昨夜似乎同他说了一嘴,说是在库房里发现了好些晒好的莲芯和荷叶,问了才知道是看宅子的老奴不舍得看荷花白白落了,摘了晒了的。 他嘴角略噙了笑意,先前心头的烦闷也烟消云散了,将茶饮尽,正好马车停了,便掀帘下马。 杨辉跟着他进院子,趁机偷偷瞧了一眼,见他身上的气场不似方才那么冷了,送他进了屋子,才略有些后怕的拍拍 脯,自言自语道,“还不如在苏州的时候呢。这礼部的大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能 惹得主子动怒呢?” 覃九寒进了屋子,便瞧见蓁蓁倚在榻上对账本,一手不甚 练的拨 着算盘,另一只手则用手指指着账本,似乎是怕看差了行。算到一半,又发现先前算盘给拨错了,也不恼怒,三两下把算盘拨回原位,似乎打算再从头开始。 覃九寒瞧着好笑,伸手盖在那算盘上,道,“怎么不让勋哥儿来帮忙?” 蓁蓁开开心心将那算盘给抛到脑后,仰着脸道,“你回来啦!” 覃九寒将账本和算盘接过来,蓁蓁便十分殷勤替他端茶送水,若不是天气还不热,连摇扇子都摇上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蓁蓁折腾了一下午也没 出结果的账本,就被覃九寒轻轻松松给算好了。 他用朱笔在错账的部分勾上圈,然后才将那账本放了回去。 蓁蓁颇为殷勤的替相公捏肩膀,还不忘说上几句,“谢谢相公,相公对我最好了。” 覃九寒被她直白的讨好给逗乐了,摇头一笑,然后便牵了她的手,引她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闲话。 其实未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蓁蓁 待在后院,她们府上又不像别的府里,还有那么多的 妾相争,说来说去,也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偏偏覃九寒听了不觉得厌烦,甚至还间或评价上一两句,引得她继续说, 得蓁蓁一说便停不下来了。 蓁蓁说的口干舌燥,覃九寒却听得很过瘾,连眉宇间那点倦意都不见了,还饶有兴致的点评蓁蓁前几 捣腾出来的莲子粥,说是颇有雅趣。 蓁蓁听了不免有点跃跃 试,起身要去小厨房大展身手,好在被覃九寒给拦了下来,他是喜 吃蓁蓁做的食物,毕竟蓁蓁极少下厨,显得很难得,但比起在这里孤单单等着那一碗莲子粥,他宁愿两人多独处一会儿。 所以说,狎 也好,纳妾也罢,对他而言都算不得一种享受,甚至因为他的洁癖,显得难以忍受。倒是同 子这般闲聊几句,只要几句,不拘什么琐碎事情,都能让他洗净一身疲乏。 夫 俩总是有许多话可说,孩子的事情,家里的琐碎事情,甚至覃九寒官场之上遇到的事情,说到三更半夜,两人才相拥而眠。第二 起来的时候,覃九寒还 神奕奕的,蓁蓁却是顶着一双略有些红肿的眼睛, 着眼睛要起身替他穿官服。 覃九寒见她睡眼朦胧还要挣扎着替他系 带的样子,心疼之余还有几分好笑,忙示意她躺下好好补觉,自己披着官服到外室去换衣裳了。 然而,覃九寒的体贴也没多大用处,蓁蓁照旧早早起了身,她今 还要去白府,其实覃家同白府的 情已经很浅了,毕竟上一回见面已经在七八年前了,这么久没有来往,若不是白府递了帖子过来,蓁蓁都不好意思上门。 然而,想到许久未见的阿淮,蓁蓁对白府的邀约还是颇有点动心了,接了帖子,问过相公,便打算今 去赴宴了。 白家大宅在东大街,门口早有婆子在那儿殷勤候着了,入了府,没走几步,还没见着邀她来的的白夫人,倒是先跟许久未见的阿淮撞见了。阿淮果真是长大了,从前还是枚短手短腿的小豆丁,如今却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了,眉眼张开了,是如今时下女子们最喜 的那种温润如玉的长相。 他似乎是有些害羞,踟蹰了一下,抬头看了蓁蓁一眼,然后便十分有礼的喊人,“覃夫人。” 蓁蓁原本还觉得,这么多年未见,定是会疏远的,但如今一瞧,却是一下子勾起了过去的回忆,长成少年郎的阿淮,和那个小团子的阿淮,给她的 觉是一样的,犹如初冬的那一抹初雪,看着冷冰冰的,实则软的不行。 她含笑颔首道,“长大了。” 白礼淮只觉多年未见的那一点陌生顿时一扫而空了,心中不由想到,蓁蓁姐姐还是原来那个蓁蓁姐姐。这么多年,什么事情都变了,唯独这一件是不变的。他也 出愉悦的笑意,多了几分亲近之意,道,“娘在后院,我陪您过去吧。” 他本来就是知道蓁蓁会来府上,所以才装模作样才这里偶遇的,原本想着若是姐姐不认得他了,或是两人之间有隔阂了,便装作偶遇走人,也不显得太过尴尬。但如今知道蓁蓁还记得他,白礼淮自然不舍得走了,便摆出一副主人家的模样要送她。 蓁蓁哪里有不应的,虽说有男女之防,但她同阿淮差了那么多岁,后头又跟着一众丫鬟婆子,也着实没什么可忌讳的。 两人一边走,蓁蓁一边询问阿淮的近况,多年未见,蓁蓁对他的情况知之甚少,所以有些问题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若是寻常人听了,只会觉得厌烦。 但白礼淮本就是这样的 子,他若是憎恶一个人,那人只是待在他身边,一声不吭,他都嫌弃他呼 的动静太吵。但他若是喜 一人,便脾气好的不行,连一些幼稚的问题都能一一作答,面上看不出半点不耐烦。 临到白夫人院子外,白礼淮便不打算继续往里走了,颇有些不舍的送蓁蓁进去。 蓁蓁只顾着同阿淮告别,却浑然没发觉身后白家婆子似见了鬼一般的神情,还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乎很想知道,这位年轻的小夫人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能让自家孤傲的大公子这般另眼相看。 蓁蓁回身,见那婆子神情怪异,也没做他想,门内的白夫人便 了上来。 两人客客气气打了招呼,便进了屋子,说起来,蓁蓁同这位白夫人当真不是很 悉,她也不是那种特别善于 际的 子,白夫人也是如此,两人颇有点相顾无言的阵势。 蓁蓁一面觉得尴尬,一面又觉得有几分好笑,她在京城见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唯独很少见到白夫人这种不善言辞的。 其实白夫人也不算不善言辞,相反,她尚在闺中的时候,还曾经舌战群儒,在家中书院相当有名气,但对于后宅的事情,她就有些讷于言辞了。况且,她发出邀约,并非是为了自己,很大程度是为了儿子。 从覃家人回京城起,她便隐隐察觉到,阿淮似乎对以前的 情还有些惦记,白仁水是不必指望的,他前些 子还恶狠狠提及礼部尚书一事,也就只有她来开这个口了。 可是,人真请来了,她反倒觉得没什么话好说了,只能大眼瞪小眼,和蓁蓁那么对视着。 蓁蓁忍不住掩嘴一笑,随后又觉得不合适,却见白夫人也憋不住笑意了,两人也不管谁笑谁了,干干脆脆笑了一阵,倒是把萦绕在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给笑散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