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班挑衅的人面面相觑,他该不会同他爹知府告状吧? 第152章 ... 杨辉心疼看了眼大公子的膝盖, 仍是 肚子的气,这可是他们府上的长子,温和有礼, 全府上下没一个人不喜 大公子的, 眼下却被外人给欺负了, 真当他们覃府没人了不成? 这要是让夫人瞧见了,让府里的女眷瞧见了,指不定得多心疼! 旁边的人都 出心疼的神情,倒是当事人勋哥儿,还十分镇定, 甚至有空安 旁人, 道, “你们别担心, 只是小伤而已。” 杨辉“啧”了一下,心疼溢于言表,皱眉道,“这哪里是小伤了?!也不知会不会留疤, 我还当青州书院是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呢, 哪知道学子还会以大欺小,真是有辱斯文。” 谢乔自己是青州书院人, 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 气恼地应和道,“就是!人高马大的,竟然跑来欺负我们小孩儿, 真是不要脸极了!” 替勋哥儿包扎的大夫上好药,又嘱咐了养伤期间要注意的事宜,便告辞出去了。 一直不曾发话的覃九寒这才起身,拍拍勋哥儿的肩,道,“我让杨辉送你回去,先在家中住些时 ,养好伤再说。” 勋哥儿犹豫回绝,“爹爹,我还是留在书院吧。” 覃九寒淡淡扫一眼,便晓得儿子心中的想法,也并未打击他的积极 ,只是道,“你娘会担心的。” 素来孝顺的勋哥儿一下子便应下了,比起旁的事情,那肯定是娘亲最重要的。 杨辉当 便送了勋哥儿回覃府,勋哥儿带着一身伤回家,府中上上下下都吓了一跳,得知缘由后,又都是愤慨不已,这都暂且不提,覃九寒这边却是真正打算有动作了。 那 挑衅的几个学子,因为欺负师弟,已经被管院按照院规惩戒了, 闭两 ,抄院规三十遍。罚的并不严,算是小惩大戒,但是因为勋哥儿特殊的身份,还是有不少学子替这几人打抱不平了。 尤其是在 闭当 的夜里,有个学子高烧被管院发现,虽然一番诊治之后,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书院之中已经是群情 愤了。 本来,在书院学子心中,青州书院乃是独立于青州官场之外的存在,是不容玷污的地方。然而,覃九寒这位知府,在青州书院呆了足足七八 ,这完全触动了学子们的神经,让他们不由怀疑起知府大人的目的。 究竟是要查案,还是要借查案这个说辞, 手甚至试图将青州书院拉入山下的官场之中,作为他斡旋官场的筹码? 再出了这次的事情,则更加令他们不 ,在他们看来,书院中没有高低贵 之分,凭什么因为惹到了知府家的大公子,就被管院惩罚。这岂不是违背了书院建立的初衷,不管山下如何,山上的青州书院,始终是他们心中的一片净土,是不容玷污的净土。 本来学子心 纯真,只读圣贤书,不听窗外俗世,很容易便被煽/动。两方势力的推波助澜之下,整个书院都出于群情 愤的状况,众人也无心读书了,连书院德高望重的夫子们都无法控制学子们的情绪,只能痛心疾首痛批众人。 “五柳先生曾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我曾以为,青州书院偏居山间,便能令你们毫无烦忧地学学问。现在看来,是我这个做先生的太天真了。” 下首便有人道,“夫子,非是我等不能静下心来做学问。实在是书院现在到了存亡之际,我等若是埋头念书,这书院迟早成了汲汲于名利之辈的钻营之物。” “是啊!是啊!”“青州书院自古以外便是如同物外之地一般,不能让汲汲小人将青州书院拉入俗世!”“苏兄说的没错!” “荒唐!真是荒唐!”夫子气得 脸铁青,指着那位苏姓学子道,“什么叫物外之地?!俗话说得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现在看来,你们亦是如此,埋头念书,已经是五谷不分,还不理俗世?若是没有官府每年赠粮赠银,你们以为书院能百年不倒么?竟养出你们这些忘恩负义之辈!” 苏姓学子起身拱手道,“夫子这般说,恕学生无法认同。青州书院自建立起,便不依附与官府,院内一众大小之事,皆有院内之人决断。官府虽赠钱粮,但青州书院也出了众多栋梁之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青州书院无愧天下苍生,又何来忘恩负义之说,所以,书院不会对官府做出任何让步。” “说得好。” 屋外传来人声,众人应声望去,才发现来人正是他们方才口中的“汲汲于名利之辈”“汲汲小人”。 领头的苏姓学子一愣,随即拱手道,“知府大人。” 覃九寒缓缓走了进来,让正要朝他行礼的夫子不要多礼,又吩咐下人扶老夫子到一旁坐下,做足了尊师重道的派头,才看向方才还群情 愤的学子们。 “想来你们都知道,本官并非青州府人,所以对青州府的传统知之甚少,还闹出了不少笑话来。”覃九寒娓娓道来,一下子便引得众人很想知道他到底闹了什么笑话,但碍于身份,又无人敢发问。 他倒是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道,“我曾查阅官府的档案,发现每年都有一笔惊人的支出,还当谁人中 私囊了呢。一问,才晓得,原来是赠给青州书院了。天元初年,梁朝立,当时青州府还叫安北府,就已经开始捐赠钱粮给书院了。到如今,每年的捐赠数额 益愈赠,今年的数额,我先前看了一眼,三十五万七千六百零三两纹银。诸位都是书生,又偏居山上,或许不知山下的物价,寻常人家一年的开销也不过十两纹银。官府赠给书院的银钱,够三万五百六十户人家吃用一年。” 这数据,说出来还是很能唬人的,至少方才还忿忿不平的学子们,一下子都被这数目惊呆了,面面相觑,半晌说不上话来。 还是那苏姓学子最先反应过来,拱手道,“学生 念官府对书院的关照,亦立下了为天下苍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志向。” 言下之意,我知道官府给书院花了很多钱,但书院也不是白白用了, 后定会回馈百姓的。 覃九寒摆摆手,大方道,“你这话,本官听得,也信得。正如你方才所说,青州书院人杰地灵,出了不少栋梁之才,莫说整个梁国,光是青州府官场之上,出身青州书院的也不在少数。” 众学子们都 出了与有荣焉的神情,看覃九寒也顺眼了不少。青州书院几乎是他们最大的骄傲了,所以也才会这般 动,稍稍被煽动,便顾不得 后的前途,连覃九寒这个青州府最大的官也要针对了。 苏姓学子也是 出了笑容,随即道,“大人也知道,青州书院自古以来便偏居山野,不理山下的俗事,所以才能培养出这么多的栋梁之才。所以,还请大人让青州书院继续这般下去,不要让书院被卷入红尘之中。” “你的意思是,本官不大懂。本官是来查案的,可从未 手过书院诸事。” 苏姓学子蹙眉,“大人说来查案,那大人可查出什么了?” “自然!”覃九寒斩钉截铁道,下人们便将厚厚一叠卷宗放到学子们面前,覃九寒拂拂手,随意道,“你们若是有所怀疑,便自看卷宗吧。” 学子们半信半疑,但卷宗已经摆到面前了,看看也无妨。有人拿起卷宗,一目十行看过去,面 愈发沉了下来,似乎是被卷宗中的内容吓到了。 卷宗被众人传阅之后,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就不对劲了,方才那位老夫子也十分好奇卷宗上的内容,但瞅着这情况,又不好意思喊人将卷宗拿过去,只能继续疑惑着。 正在这个时候,管理书院诸事的郭全郭老爷子终于“姗姗来迟”,一进来,便先上来请罪,颤颤巍巍拱手道,“大人赎罪,学子们年轻气盛,一时稍有不逊之语,也请大人不要责怪学子。下官愿一力承担。” 他颤颤巍巍弯下 去,胡须花白,却还这般卑微模样,很能让旁人同情。他心中亦是打得这个主意,他这个老人家赔礼道歉,而覃九寒这个强势之人端坐其上,书院学子的情绪只会愈发 动。 “郭大人来的真巧,既然来了,便看看罢。”覃九寒将桌上的卷宗顺手丢到郭全的脚下,眼神冷淡,似乎很不把这位书院未来的院长放在眼里。 郭全原本还想卖惨,却发现没有一个学生出来替他打抱不平,心中咯噔一声,但戏已经开唱了,由不得他半途而废,只能硬着头皮捡起卷宗,刚看过两三行,便已经是额上冒了冷汗,手亦是微微颤抖着,嘴 发白哆嗦。 “这……” 卷宗之上,除了李老子侄自缢一案的调查结果之外,还有齐老被陷害出书院的证据,甚至还有郭全这些年所做的中 私囊的龌龊事。翻到末尾,还有他家中那位白玉姨太太是如何被 为妾的丑事,内容之 彩,令人叹为观止。 郭全面如死 ,不明白为何他销毁了所有的证据,覃九寒还能靠着蛛丝马迹为他定罪。甚至,连几年前的旧案都翻了出来,他自认白玉一事,无人知晓。白玉父兄皆病亡了,只余一个白玉,深陷后院,他自认这事无人能知晓,就连府中人也以为白玉姨太太是老爷意外撞见的。 覃九寒冷冷淡淡看着郭全,心道:这戏才哪到哪?好好的夫子不做,非要学着勾心斗角,连手段也如此拙劣,要不是撞到他面前,他都懒得搭理。 好在勋哥儿无事,否则便不是这般而已了。要证明清白很难,但要抹黑一个人,却简单得很。君子不屑于这种手段,但他可不是什么君子。 第153章 ... 郭全乃是青州书院近年来颇受 戴的教授, 甚至隐隐有担任书院院长的趋势,尤其是李齐二人被排挤出书院之后,他更是直接处理着书院的诸多事宜。然而, 现在郭全丑闻被揭 , 不但学子们惊讶, 就连同为同僚的夫子也是十分痛心。 然而事已至此,那位苏姓学子仍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拱手便道,“学生们误会大人了,大人的的确确是来查案的。” 覃九寒看了他一眼, 缓缓道, “本官本是来查案的, 却发现青州书院金玉其外, 名声在外,实则不过是败絮其内罢了。故而才在书院多呆了几 ,就是想看看,这书院究竟还能 到哪种程度。” 学子们虽然因为郭全一事而震惊不已, 但闻言依旧十分愤怒, 只是因为方才被打脸打得太痛了,生怕反驳之后, 又立刻被打脸, 所以才按下了诸多的反驳之语。领头的苏姓学子也是平复了情绪,才道,“大人何出此言?青州书院中人亦是凡人而已, 并非仙人圣人,偶尔有些个无 之徒,亦是正常,何必揪着这事不放。” 覃九寒身边的下人忍不住怼了一句,“刚才不是说青州书院是物外之地么?物外之地不就是神仙的居所,怎么这会儿又改口了?” 在场众人好歹是正正经经的读书人,哪里好意思同一个小厮计较,而且这小厮说的还是实话,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方才大话说的太响了,现在被个小厮打脸了。 覃九寒才懒得关心那些学子们的脸面,轻轻放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道,“听闻你们对书院管院的处罚有异议?” “这……”苏姓学子心知今 不好过了,还在琢磨该怎么把话说的漂亮又没有漏 。 他身后的同窗们却已经急不可耐开口了,“本来就是师兄弟之间切磋罢了,哪怕是受了些小伤,又何必搬出院规来处罚,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苏姓学子一时没拦住,心中便晓得也不对劲了,果然又见覃九寒身边的小厮出去了片刻,随即领了管院和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家进来。 老人家是个大夫,一上来便把勋哥儿的伤情给说了,才六七岁的孩子,膝盖都挫伤 血了,若真要伤到骨头,那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管院亦是 脸怒容,他是公正正派的 子,否则也不可能成为书院的管院,对于那几个挑衅学子的处罚,也是按照院规来的,并无半分徇私。本来被书院中人指责已经是很不 了,但碍于无人到他跟前来说,只是在私底下传些闲话,故而便便怒火给 下去了。 现在寻到了自证清白的机会,管院也是半点不给那几个学子留情面,当即道,“书院夫子教你们要做个君子,君子坦 ,小人长戚戚。而你们,却好似长舌妇一般, 在背后说些闲话。学问不好好做,偏偏要学人听风就是雨,府中百姓每年供书院开销,供你们读书,就是让你们这般浪费府中百姓的好意的么?” “以大欺小,犯本院院规第十五条。故意致人受伤,犯本院院规第二十六条。我从未因为苦主的身份而有所徇私,你们呢,却因为受伤的小师弟是知府家的小公子,便横加揣测,甚至怀疑书院徇私。真正对权势“另眼相看”的,究竟是我,还是在座的各位?” “这不就是切磋切磋么?哪里就成了以大欺小了?”气不过的学子顶了一句, 脸的不服气。 “那我也来同你切磋切磋可好?”覃九寒身后一个壮硕奴仆看不过眼,他是覃府中人,自认为覃府待下人很好,自然也是一片忠心要护着主子,见着书生颠倒黑白,便 了袖子上去,摆出一副要打架的阵势。 ( ?° ?°)?棠( ?° ?°)?芯( ?° ?°)?最( ?° ?°)?帅( ?° ? ( o ·? o? )°)?最高( ?° ?°)?的( ?° ?°)?侯( ?° ?°)?哥( ?° ?°)?整( ?° ?°)?理( ?° ?°)? 那多嘴的书生吓得往后躲,便又被那奴仆嗤笑了一句,“我同你一般大,你尚且都不愿同我切磋。他们大了我们小少爷四五岁,这还叫切磋?真是站着说话不 疼。” “退下。”覃九寒轻声呵斥。虽是呵斥的姿态,但语气中没有半分的不 , 知自家大人习 的奴仆,一下便知道大人并未生气,也知道自己不能碍着大人办正事,反正已经替自家小少爷出气了,回家也不会被媳妇嫌弃没男子汉气概了,便美滋滋退了回去。 正在这时,屋外又来了不少人,正逢休息的间隙,很多夫子和学子听闻之后,便都赶了过来围观。 覃九寒也不怕他们围观,干脆带着众人转移了阵地,出了屋子,来到屋外宽敞之地。 青州书院的儒生服乃是天青 的,上绣竹纹,十分清新淡雅,又时时刻刻彰显着书院的祖训,“虚心向学、一心向学”。竹子素来高雅,虚心而不折,竹节亦是意味着守节。 然而,一个地方,长久的 离俗世而存在,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迟早会从内而腐烂,就如同青竹一般,若是离开了土而以水为生,那么迟早会从内而腐。 覃九寒扫视过身着儒生服的学子们,缓缓开口,将青州书院自立院以来的历史从头至尾娓娓道来,他乃是探花出身,口才本就非凡,自身又是气度不凡,故而亭亭如竹一般立在人群之中,比鹤立 群还要突出,犹如飞天的白鹤一般。 书生本来就是最 风 人物的,要知道,那么多夸赞古往今来风 才子、淑女佳人的诗词歌赋,大多数出自书生之手。 所以,虽然知道覃九寒乃是站在对立面的敌手,但在场的学子们仍然不自觉地被他的气度而 引,甚至十分 出欣赏的神 。 细数青州书院的历史之后,覃九寒才看向在场的学子们,眼神之冷淡,犹如高贵的神祗俯视苍生一般,让人不由自主便要臣服一般。 “我先前便说过,青州府每年无偿捐赠钱粮,供书院开支办学,这并无任何不该的地方,书院人杰地灵,出过许多国之栋梁。但现在,你们自己看看,书院如今又成了何等的龌龊之地。故步自封,清高自傲。夫子倾轧同僚,贪墨书院钱财, 迫良家女子为妾室,无 之徒,如何为师?学子呢,偏听谣言,跟风传谣,不敬师长,欺侮师弟,无知之徒,如何为徒?” “我子今岁入学,乃是经入学试才入的学院。书院中亦有传闻,言我子乃是凭着知府公子的身份入学。如今受伤,又成了我子仗势欺人。我看,仗势欺人的人,并非犬子,乃是在座的各位。” 学子们面面相觑,面红羞愧,但又无力反驳。 “你们仗的是圣人的势,是青州书院百年的清名,是无数先辈英杰为青州书院留下的名。青州书院又如何,有才无德,怎敢劳诸位看顾天下苍生!须知,你们现在所享用的一切,都是青州府百姓赠与的,这赠与,我只问一句,你们羞愧否?” 覃九寒掷地有声,每说一句话,便有人羞愧低下头颅。等到最后,能抬头直视他的人,已经几乎没有了。 到后来,事情便变得理所当然了,书院不再由书院中人独自管理,官府亦要派人前来分权。这一次,青州书院诸位学子从头到尾都无话可说,先错的人理亏,尤其是他们错了太多,从夫子到学子,都犯下了许多的错。 而覃九寒也没有 得太狠,仍旧保持了书院的自主,派来的官员只负责管理后勤一事,至于招生也好,还是 常的学务管理,都仍然 给书院中人,只是,不是由某个人决定,而是又选了五位德高望重的夫子共同商议决定。 书生清高,不把钱财放在眼中,觉得既然这银钱是官府赠与,官府要派人前来监督是否有人贪墨钱财,也说得过去,总归,书院其余诸事仍然由他们自己的夫子管理。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后勤之事说来琐碎,实际上若是离了钱财,整个书院都无法立足。 不过,覃九寒也并未想要青州书院瓦解,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这个道理,他懂,京中的人,也懂。 直到覃九寒离开青州书院,被一系列的事情打击得晕头转向的学子和夫子们,才慢慢反应过来,开始痛骂覃九寒实在是“诡计多端”、“老谋深算”。 从一开始,便不是如他所言那般简单,是来查案的。借着查案的借口,进入青州书院,似是而非的举动令书院中人有如惊弓之鸟, 得年轻气盛的学子们上当。等他们群情 愤的时候,再来打脸,先打郭全的脸,再打所有学子的脸,连带着书院的夫子们也被 懵了,然后一举提出官员进入书院之事,令人无话可说,只能应下。 这筹划,不得不说是从人心算计到局势,一个不少。 偏偏此人才华横溢,口才亦是令人甘拜下风,从头至尾,无论是气度也好,还是才华也罢都令众人无法厌恶,只能怪自己蠢笨。 第154章 ... 覃九寒下山回府的那一 , 蓁蓁又照旧在门内 他,以往父子二人但凡出门,无论远近, 蓁蓁只要有空, 便会亲自在门外候着。现如今身份愈发高贵了, 但她依旧很少真正端起官夫人的架子,还是覃九寒怕她在门外被人冲撞了,才劝她在门内就好。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