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帮邱厘?”阮沁捡了张凳子坐下,触到阮姀绝望的目光,晃了下神,“你最近可做了什么梦?” 知道章家频繁打听阮姀,章静妙可能是重生的,或者跟她一样知道书中内容和走向。 她以前没想过,现在却有了个念头,既然章静妙能重生,那是不是还有别人能知道所谓的“上一世”。 比如阮姀,比如阮晋崤。 “我……”阮姀本以为阮沁会发脾气,听她问她有没有做梦,还以为她是为她找借口,愧疚地道,“大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邱厘哭着求我,说有话想跟我说,我……我不知道他会叫人去找栖霞县主。” 阮姀眼泪像是断了线一样,又觉得愧疚,更觉得羞。 邱厘之前一直在讨好她,阮沁走后,她在镇江也没什么能接触外头的机会,自然就没机会什么朋友。 邱厘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道光,长相英俊,才华出众,她一直觉得他对她是真好,私自与他来往了许久。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他就不搭理了她了,她不明白是哪儿惹了他生气,后面楚媏来了,她才明白邱厘是觉得她没有利用价值,地位不够高,所以不再搭理她。 经历了这些她醒悟了也算了,可知道邱厘和他妹妹会被出镇江,邱厘又求着她帮忙,她不忍心就给了他不少银子,谁知道他会利用她给楚媏送信。 阮姀边哭边说,脸涨的通红,觉得羞得不如一头撞死。 阮沁能觉她说的话都是实话,看着她哭成一滩烂泥,叫了丫头进门给她整理。 在她看来邱厘不算是个聪明人,心比天高,却没什么实在的本事,但没想到有个比他更傻的阮姀,竟然能中了他的圈套。 “他看不上你,放任他妹妹讥讽你,不过求你几句,你就当做之前没发生过?” 阮沁完全不能明白,人怎么能不记仇成这样。 “他跪下了,说他活不下去……”阮姀眼圈通红,那时候邱厘的模样太可怜,就像是她不帮他,他就活不了,所以她才鬼心窍。 “他活不下去不是好事一桩?他可是打算把你利用彻底,你知不知道给楚媏递信是他的最好打算,若是楚媏不愿意,他还有个下下招,就是拿了你们曾经互通的信件,偷了你的私物,说你跟他有了私情。” 阮姀眼睛瞪大,看着更加的可怜脆弱。 阮沁瞧着她的样子,无端想起了书里面的内容。 她跟阮姀的格完全不沾边。 阮姀在她看来有些傻,但男人看来估计就是脆弱善良,需要好好呵护。 而男人看她该是怎么样?张扬跋扈?不过就算缺点不少,她模样好看成这样也都能抹平吧。 阮沁本就不可能在自己心中数落自己,再她看来她没一点不好,去想别人对她的想法,然后自卑完全不是她的格。 只是不知道阮晋崤在书中能上那么样的阮姀,怎么会喜上她。 明明她们没有任何的相似点。 “我不知道他会这样……”阮姀被阮沁话吓着了,她实在没想到她那么帮邱厘,邱厘还会那么对她,“他跟我说他只是需要一些银子,等联系到旧亲,就会离开镇江……” “若是他真利用了你,毁了你的清誉,着你嫁给他,然后哭喊着说是迫不得已,是因为喜你才出此下策,你是不是就原谅了他,好好跟他过子。” 阮姀边哭边摇头,但是阮沁却觉得自己的设想很有道理,邱厘来这招,阮姀很可能就委曲求全了。 所以说起来了阮姀还该谢邱厘的眼光高,只把她列为了迫不得已的选择,先把信送到了楚媏那里,给了阮姀一条生路。 “别哭了,除非你想明奉茶的时候,让夫人看到你在大喜的子红着眼眶。” 阮姀捂着泣:“我错了……我不该来镇江,我不配……” 她是因为过不下去才到镇江寻亲,刚到侯府她幻想过好子,但越过越觉得她在侯府就像是个局外人,本以为邱厘是真心喜她,真的在她身上看到了美好的光彩,谁想到他本打心底看不上她。 “你跟我是同房姐妹,你觉着我配的上邱厘吗?我觉得他给我提鞋都不配。”话说起来虽然有些残忍,但阮沁丝毫不客气,“你不用拿我的标准要求自己,但至少不必想自己配不配,我们两个身上有一半血是一样的,你看不起自己不就跟看不起我一样。” “大姐,我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阮姀表情慌张,她本没想过那么深层的东西,越在侯府生活她越察觉到她跟阮沁的不一样。 她本不敢想她跟阮沁一半是一样的。 “你心里不是这个意思,但你实际是这么做。”阮沁盯着阮姀,“收起可怜的模样,好好想想如何跟父亲代,想想有没有什么把柄在邱厘手上,后续该怎么处理。” 说完,见阮姀一直道歉点头,阮沁也不知道她听进去了多少,能改多少。 不过她倒是因为说了这些话,觉得疲惫头疼,到了晚上见着了阮晋崤,她瞟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继续靠着靠枕发愣想事情。 第88章 天黑过后阮晋崤手边的事才告一段落, 策马赶回镇江, 至少该三四个时辰的路程,被他到了两个时辰。 到了侯府大门口, 马四肢发软直接倒了地, 倒是阮晋崤神奕奕,迈着腿往妹妹的院子走。 大概也是认定了阮侯爷房花烛没功夫管他, 所以步子迈的肆无忌惮。 烛光下,他的沁的身影拢了层淡黄微光, 柔和的让他步子都忍不住放轻了。 “累着了?” 一路飞驰, 阮晋崤的头发虽然不说被吹成了疯子, 但散了不少,因为他气势撑着,别人才没看出不对。 此时坐在榻边,阮沁就觉他在散发热气,透着风尘仆仆的味道。 阮沁盯着阮晋崤额头的发丝, 伸手把结在一块的一缕打散。 阮晋崤看着妹妹柔和的表情,朦胧的烛火入了她的水眸,成了漾的秋水, 温柔地把他裹得不漏半点隙。 “我说,”阮沁声音慵懒,手指抹掉了阮晋崤额角晶莹的汗水,“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晓不晓得席面上我被笑话了, 因为你没出现。” 阮沁鼓着眼, 像是温顺的小猫突然呲牙咧嘴吓唬人, 阮晋崤本来觉得自己身上都是灰尘,不想脏阮沁,但见状却忍不住握了她的爪子,把人进了怀里。 “沁想哥哥了?谁笑的你,哥哥去割了她舌头。” 阮晋崤蹭了蹭阮沁的脸,他觉着舒服,阮沁仰头就咬了他一口。 这一口就是一嘴的沙,心中的气涨的更。 阮晋崤骑马赶来,也没说拿面具遮面之类的,脸上浮了层薄薄的沙,看不出来,但是脸蹭就觉得是被磨砂板给摩擦。 阮沁连呸了几下,觉得自己是气傻了,这会儿不止脸粘了沙子,嘴巴也尝到了味道。 阮晋崤把手搭在她边:“哥哥的错,不舒服吐哥哥手上。” 阮沁倒真想吐他手,不过他这手洗干净了一定会摸她,她这样不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推开了阮晋崤,阮沁拿茶水漱了漱口:“你晓得我刚刚在想什么?” 阮晋崤本来是打算先去洗漱,闻言紧了紧,不管阮沁的嫌弃,微的鬓角靠着她的脸:“在想我。” 阮沁低头,就见自己的手指被阮晋崤扣住了,看着他没使多大的劲,但她知道一定很难挣开。 两人太了真不好,她还没说什么,阮晋崤就能猜到她想说什么。 靠着阮晋崤火炉一般的身体,虽然漱了口,她觉得嘴里还全是阮晋崤身上的味。 她刚刚的确是在想他,想的问题是从阮姀那儿延伸出来的。 现在抱着她的阮晋崤,到底跟书里面的阮晋崤是不是同一个人? 考虑这个问题其实是一件无聊的事,因为就算是同一个人,但他从小经历的不同,他既然没对阮姀一见钟情,那其实已经不算是同一个人了。 但是她还是忍不住一直钻牛角尖,比如要是阮晋崤也有“上一世”的记忆,那他会觉得喜她是对的,还是喜阮姀是对的。 她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是太在乎阮晋崤的存在,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想身还身的了不。 不知道是哪来的风让烛火摇曳不停,阮沁看着墙上的影子,耳畔的阮晋崤的呼很平稳,就像是快睡着了似的。 “你去休息吧,若是你明急着走,我会早起跟你说话。” “我抱回再去。” 说是抱,阮晋崤的手却不怎么规矩,顺着衣摆沿着沁的胳膊,觉到平缓的呼渐渐重,下一刻沁的脖颈一疼,被阮晋崤叼了口。 “阮晋崤!” 阮晋崤转移目标,噙住了那张朝思暮想的,把重的呼与润都传递过去。 阮沁抿着,他就一下下在她上啄吻,不急着侵入,就像是一头强大的野兽十分有耐心的用爪子去抠贝壳隙。 而阮沁这颗贝壳被扣的不耐烦了,伸手挡在了上:“我想问你一件事。” 她想问他,而他只想吻她。 “沁想问什么?”阮晋崤握着阮沁的手,心尖颤了颤,有种不安。 阮沁闭了闭眼,她那几场通书的梦,其实还透了一个恐怖的信息,只不过她一直下意识不想提及罢了。 “小时候是你把我推下水的是不是?” 阮晋崤一怔,漆黑的眼珠倒影沁模样。 阮沁出了自己的手,抬头直视他的眼睛:“小时候你想淹死我。” 她穿越的契机是原主不慎落水。 因为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阮晋崤,也因为是他救了她,她一直都跟他很亲近他。 但是梦却告诉她,当年原主会落水是因为阮晋崤故意,他觉得家中多了个孩子讨厌,想把人溺死。 一个三岁的孩子,不管原主以后会成为什么样的人,阮晋崤当时是几岁,动机都太变态。 她不想相信阮晋崤是这样的人,所以她一直在努力遗忘这件事,只是没想到还是说出来了。 不过问出口,她又后悔了,如果阮晋崤说是怎么办。 如果这行为是真的,书里面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没溺死原主,但现实原主是真的在水里死了,她才会进入这具躯壳。 她该如何面对一个杀了三岁小孩的男人。 “我在想你说的小时候是什么时候。”阮晋崤怔了下,眼中又注了笑意,“谁与你说的?我要是要淹死你,又为什么会救你。” “你说不定良心发现?” “沁,”阮晋崤有些疲惫地叫了她一声,无奈地道,“我哪有什么良心。” 阮沁:“……”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这话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没良心是什么好事不成。 不过听到阮晋崤否认,阮沁心中的一颗藏着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阮晋崤动手这事在她的梦中并没有经历过,而是“阮晋崤”又找“阮沁”发的时候,掐着她的脖子说,“早知就该彻底淹死你。” 现在想想说不定,是阮晋崤生气说的气话,“阮沁”落水的时候,他才几岁,能跟个小孩子有什么仇,怎么会把人推落水。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