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到!” 人通传顿了顿,轻了个音,接着道,“贵妃娘娘到——” 听到姐姐来了,黎韵箐眼睛亮了亮,有了姐姐为她说话,她惹恼太后的事也稍有转圜。 本来就是跪在地上,所以省了再跪的礼,阮沁依然老老实实的跪在角落,一声不吭,看着跪在前面的姑娘行大礼,就跟着一起行就对了。 明帝进门见跪了一片,愣了下:“这是怎么回事?” 西太后瞟了儿子一眼,明明说她看一眼就成,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箐儿可是哪儿惹怒太后了,这丫头不知道天高地厚,光做错事情,若是犯了大错,太后可别轻饶。”黎贵妃声音温软动听,瞥了眼跪着落泪的妹妹,眸里闪过一丝不解。 她妹妹在太后面前还算得脸,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明帝说话没起阮沁抬头的/望,但是听到黎贵妃的声音,阮沁掀了掀眼角,偷偷往她的位置看了眼。 金丝制的曳地长裙,身上璎珞环佩叮咚。 肤若凝脂,手若柔夷,一张玉脸倾国倾城。 说起来黎家好看的基因是不是都集中到了黎贵妃这儿,这模样比黎韵霏好看了不知道多少倍。 西太后摆手:“不是什么大事,叫这些姑娘们长个记。” 叫姑娘起来坐下,明帝与贵妃从人那儿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都扫了阮沁一眼。 阮沁眼神茫然无辜。 她是真茫然也真觉得无辜,她设想的就是进说两句讨巧的话,然后就随便领了赏赐出。 但没想到西太后朝她发难,黎韵箐见状想踩她一脚,西太后反而又看不过眼,把黎韵箐给教训哭了。 “赐给将军府的人,就是将军府的下人,叫她们做什么是主人家的事,安平愿意把她们带在身边,是她们的福气。” 皇上金口玉言,阮沁谢恩,细声细气地道:“安平会好好待那几位美人,不辜负陛下的恩赐。” 贵妃捂轻笑:“安平县主人漂漂亮亮,这子怎么有些傻气。” 这回话回的像是要把那几个美人儿怎么地了似的。 明帝也忍俊不,儿子放在阮家,他自然少不得打听消息,阮沁与阮晋崤亲近,也算是他看着长大。 在他看来阮沁聪明才智有,美貌才学具,唯一差的就是心,子太过招摇乖张。 但现在看来却是个知进退的,对着他们就晓得装乖示弱。 对待从小看大的孩子,从旁人的口中知道她的消息,明帝会挑剔她这般不好那般不好,但实际见到,会觉得不喜就怪了。 闲谈了几句,西太后见着明帝对阮沁的意,轻咳了声,赏赐了阮沁一盒珠宝,教她带回家玩,便打发她们走了。 黎韵箐含着泪给阮沁倒了歉,还应了黎贵妃的话,出了上门给她致歉。 阮沁懵懵懂懂的应好,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让黎韵箐看得有气发不出。 出了殿门,楚媏就止不住笑意:“贵妃人好,但她这个同胞妹妹却脾气刁蛮,我还未见过她吃那么大的亏。” 楚媏与阮沁说了黎家。 黎家最厉害的就是出了黎贵妃,进没多久就冠六,如今七年过去,依然是皇上最宠的妃子。 黎贵妃育有两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都极得皇帝喜,也有谣言说皇帝迟迟不立太子,就是想等这两个小皇子长大。 “贵妃长得真美。” 楚媏说了一堆,阮沁呐呐说了这句,仿佛刚刚在殿内她就注意到了这个。 “你就注意到了这个?你不气黎韵箐下你面子?” “有什么可气,我从头到尾就说了几句话,就是下跪也是与你们一起跪,没被单独拎出来行礼,还得了赏赐出,而她却哭鼻子了……” 阮沁摊手,没觉得自己吃什么亏。而且黎贵妃有一是一,没为难她,自家把错处全都集中到了她胞妹上,估计她还能收到一大堆的安抚礼物。 楚媏想想也是:“你就是运气好。” 说起来她似乎就没见阮沁倒霉过,就是碰到雅郡主那般不讲理的人,也被半年不发一次火的临鹤赶走了。 就像是每次遇到麻烦,就会有人挡在她前头为她排忧解难。 “你是不是给佛寺的香油钱格外的多?” “我的确常做善事。”阮沁笑笑道。 两人说说笑笑,阮沁才想这次进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结束了,轿子顿了顿,太后里的人追上来,说楚媏过去说话。 来得人不是西太后里的,而是东太后。 阮沁觉着不对劲,但来得确确实实又是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拢了拢眉,只有看着楚媏先走。 第42章 小灾 楚媏大约就没想到有人敢在里生事,走之前还朝阮沁道:“正好通知阮大哥来接我们还要一段时间, 等我过来了正好。” “媏姐姐还是早些过来, 我一人苦等没人做伴多无趣。” “刚刚还傻傻的, 现在倒会撒娇了。”楚媏点了点她的鼻子。 目送楚媏远去, 阮沁扫了眼周围低眉顺眼的人, 她信直觉,觉得不对那这事就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东太后叫人明知道她也在,为何不一起叫上她。楚媏觉得没人会傻得在里搞鬼, 特意把她们两个人分开,她却觉得就是有人肆无忌惮, 制造机会找她麻烦。 进阮沁就带了青葵与海棠,青葵见楚媏被叫走,围到了主子身边, 低声叫了“姑娘”。 海棠子大大咧咧, 一心想着在里别出错给自家姑娘惹麻烦,听到了青葵的声音才警惕了起来,扫了眼周围。 “这出去的路怎么跟进来的路走得不一样?” “这位姐姐,这路哪儿不对了?” 估计是想着都是红墙绿瓦,海棠不可能记得清楚, 人赔笑地道。 可是海棠最自信的就是自己记忆力, 闻言摇头:“这路不对,刚刚走的就不是这条路,刚刚也路过了池子,但没有夹竹桃, 墙也不是这般。” 人自己都不记得有没有什么夹竹桃,见海棠那么笃定,只有道:“的确是换了一条路,这条路更近。” “刚刚还说是同一条路,现在又说换路了。” 海棠看向主子,等着主子下令就大声呼救。 阮沁还真不喜这种受制的觉,在镇江她就跟个土霸王似的,唯一能跟她叫的起板的魏雪真现在也怂了。 刚刚跪来跪去的她就觉得不舒坦,此刻干脆下了轿子,站在路边。 “等你想到了哪儿才是正确的路我再走。” “安平县主你这是何意?” 人没想到阮沁的脾气那么硬:“我们都是里的人,难不成还能害了安平县主。” 人故意扯着嗓子挂大旗,想用气势住阮沁,但阮沁偏不吃她这一套。 阮沁想了想,如果是东太后看不惯她,整治她的法子多了去了,其他里的贵人同理。黎贵妃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出气,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想这个办法。 那么一想范围就缩小了不少。在京城她得罪过的人,摆在明面的,而且有身份地位的就是雅郡主。 上次在太佛寺雅郡主被临鹤气走,特意瞪她叫她别得意她还记着呢。 雅郡主是东太后那一脉,受东太后与皇后喜,今天要是有人找她麻烦,还了个那么肆无忌惮的局,大可能就是雅郡主。 “雅郡主人呢?既然都把媏姐姐支开了,还要帮我带到哪儿才出现?” 阮沁这话是试探,只是她漂亮的水眸挑起,下颌微扬带着丝丝贵女的傲气,任谁也看不出她试探的心虚。 人互看了眼:“安平县主多想了。” 阮沁视线扫过几人,眼眸半眯:“是吗?既然是本县主想多,你们又何必作这副心虚的姿态。” 视线最后并未落在他们身上,而是略过周围的景,像是在寻找躲在暗处不敢出头的雅郡主。 偏生赵思葭没在约定的地方等着,就是在旁边躲着,见状觉得自己被阮沁鄙视了,气呼呼地站了出来。 “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胆小如鼠,本郡主要见你又如何,你既然那么怕得罪我,又哪来的胆子与我抢鹤郎。” 在里,雅郡主收敛不少,至少身边没撒花的婢女,只是一身拖尾的大红长裙,看着比里的妃子还要气派。 赵思葭打量地看了阮沁一眼,今阮沁穿了县主命服,衣服花样中规中矩,她也没多什么东西,但就是那张脸,白净的叫人瞧了心烦。 阮沁轻笑了声,不知道雅郡主哪来的奇怪逻辑。 到底是谁胆小如鼠,谁又跟她抢人了。 “雅郡主想见我,直接相邀就是,何必这般拐弯抹角。” “你配不上我的相邀。” 赵思葭走到阮沁面前,见青葵与海棠拦在她面前,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本郡主要是想对付你,难不成你以为你逃得过。” “既然逃不过,那就多防备。” 阮沁面上的笑容淡了淡,直视赵思葭:“郡主是何意?我从未听过临公子娶,也没听过临家有意跟岐王府结亲,郡主这般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 “你果真对鹤郎有意!” 若是别的姑娘,现在恐怕急忙跟临鹤撇清关系,但是阮沁偏偏看不过眼赵思葭这天王老子样。 “我是御封的县主,我爹爹是镇江侯,我大哥是才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雅郡主威风,我也不是小门小户出身,我才拜见过太后与陛下,得了赏赐归家……你这般吩咐人戏耍我带我绕路,是什么意思?” 比起刚刚面对皇帝与太后,阮沁没了那股子娇憨,盯着赵思葭寸步不让,等着她给她一个说法。 赵思葭被她看得不自在,忍不住移了眼神,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赵思葭脸难看,她竟然被阮沁的气势制住了。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想用家境来本郡主,你可知道本郡主姓什么!” “郡主姓什么我自然知道,若是不知我又何必站在这里。”阮沁悠悠道,眼中怒而不发的矜贵像是对赵思葭的嘲讽,“至于我为何说我家世,只是怕郡主不知,觉得我是可以任郡主发脾气吵骂婢女。” 赵思葭不是没干过把贵女往水里面扔的事情,管别人的身份如何,反正她背后有太后撑,谁敢找她问罪,就是被罚足也只是过过场面。 今个她骗阮沁过来,就是气不过那次在大佛寺丢丑,再加上临鹤受伤,她觉得是阮沁扫把星,带霉了临鹤。 更是想找她麻烦。 本以为没了楚媏,她会被吓得胆颤心惊,没想到她却跟她叫起板来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