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这么着急。 莫有手机,干巴巴的排队毫无乐趣,蓝凤 下背包,从里头拿出一本书来,是谢丞忆给邮寄的新书。 叫做《宽松》,是本译书,是荷兰裔美国作家房龙写的。 去年刚刚出版,谢丞忆写信和她说这本书很火,值得一看。 蓝凤早就看过一遍了,这本书显然是值得再 读一次了,现在嘛,先用来打发一下时间。 这本书主要讲述人类思想发展的历史,倡言思想的自由,主张对异见的宽容,谴责反动分子镇 新思想。 蓝凤觉得这本书之所以会畅销,和之前的文革有关系的。 因为文革就是 锢思想的,它显然是不宽松的,现在文革结束了,国家提倡发展经济,文化上就不能采用一元的政治思维,《宽松》这本书应该是恰逢其会了。 “开始检票了。”蓝龙拍拍妹妹。 “哦。”蓝凤将书本装起来,提起柳条箱,跟着队伍慢慢的前进。 三人上了车,找到自己的座位,蓝凤和小哥哥一个是下铺一个是中铺。 凤爹把草垫子铺在下铺,把东西都给她们放好,嘱咐了几句,那边列车员已经在喊话了,让送亲友的快点下车,火车马上启动了。 “爹,放心,到了北京就给你拍电报。”蓝凤和小哥哥都和凤爹摆手。 凤爹一步两回头的走了,蓝凤将窗户打开,伸出头去,“爹!”狂摆手。 蓝小哥哥也在后面挤了上来,也跟着喊爹。 火车开出好远,再也看不到了,两人才坐好,都有些眼圈红。 蓝凤打开一个柳条箱子,掏出一块格子布,铺在草垫子上。 格子布很大,不但把草垫子盖上了,还把枕头盖上了,相当于一个大被罩,直接躺就行了。 蓝凤主要是打怵车上的卫生,现在可没消毒条例啥的,被褥那么多人用过,能干净才怪。 “这个法子好,我咋没想到呢。”一个 朗的声音在边上响起。 蓝凤抬眼看过去,是对面下铺的,是位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身架子 大的,一看就是能干活的。 蓝凤只是笑笑。 显然对方是个健谈的,“我之前都是坐硬座,还是第一次做卧铺,啥也不懂啊。” “其实不用,你看人家被单白净净的,多干净。”对面中铺的是个姑娘也参与了进来。 倒是上铺的中年人往下瞅瞅没吱声。 蓝凤也没狡辩,笑笑坐下了。 那个阿姨也没接话,而是说起别的,“你说买个卧铺票多难,我家小叔子在火车站排了一宿,听说好多人没买着呢,可你看看……”她指了指上铺,“还没人呢。” “估计给谁留着呢。”中铺姑娘趴着和底下的这位阿姨聊上了。 两人也是心大,公共场所啥都说。 蓝凤已经知道这位阿姨的丈夫是个军官,她是去探亲的。 这个小姑娘本来就是北京人,来哈市是因为姥姥家在这边,而且她也是今年的考生,考的是北京师范,已经收到录取通知书了。 蓝凤心里想的是住在北京就是便宜,连通知书都是最早收到的。 “要不睡会。”蓝小哥哥知道妹妹在候车室困了的。 “行,我先睡。”蓝凤点头同意,她和小哥哥最好错开休息,“看书就从包里拿。” 蓝凤找了件长袖衣服,躺下盖住脑袋。 很快就随着火车的晃动 糊了起来。 蓝小哥哥掏出那本《宽松》,其实他也看过,觉得写的真好,他是写不出来的。 “同学,你那本书能不能借我看看。”那个姑娘看到蓝小哥哥手里的书,觉得有些眼 。 “我还要看。”蓝小哥哥还没开窍,当然也不会怜香惜玉,只是实话实说。 蓝凤勾了勾嘴角,然后翻身冲里睡着了。 “妹,起来,吃饭。”蓝龙看看时间,妹妹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已经七点了,该起来吃饭了。 蓝凤坐了起来,接过小哥哥递过来的水壶,喝了几口水,人才 神起来。 “这哥哥当的,可真好,太有哥哥样了。”又是那位阿姨发表的 叹,“我家那俩成天掐,打一顿都不管事。” 这回那姑娘没跟着说话,估计被蓝小哥哥拒绝面子不好看呢。 蓝凤掏出手绢润 了,擦了两下脸,又把手擦了一遍。 蓝小哥哥也擦了擦手。 两人打开一个玻璃罐子 酱,又打开饺子。 因为没要酱油,所以饺子会有些淡,加上 酱正好。 看到她们吃饭了,那位阿姨说了句伙食真不赖,也掏出饼子 蛋啥的,开始吃晚饭。 中铺的姑娘、上铺的中年人也都下来了。 中铺的姑娘也带了饭盒,里面是米饭和炒菜,蓝凤看到有青菜还有 蛋。 至于那个中年人穿上鞋就走了,应该是去餐车了。 吃过饭,蓝凤让哥哥睡觉,她看书。 给小哥哥又把中铺铺了,才让他上去。 蓝凤靠在下铺看书。 到了十点,售票员就过来通知,马上到熄灯时间了。 蓝凤刚想把书放起来。 “那个,能不能把书借我看看?”又是那个姑娘。 “嗯……要熄灯了。”怎么看? “我带手电筒了。”看来那个姑娘也是早有准备。 蓝凤嘴角 了 ,都说到这个份了,“ 惜一些,朋友送的。” 熄了灯,看到那个姑娘蒙着脑袋,依稀能看到点光亮。 蓝凤不由想起,高中那会子,大家刚接触台湾小言,在班级里是不敢看的,大家就偷么在寝室看,可是看到动情处熄灯了,真的是要了亲命了,所以小手电动起来! 又怕查寝老师看到光亮,都躲在被窝里看,和这姑娘一样一样的。 蓝凤刚睡醒,现在有些睡不着,不过也躺下了,闭目养神。 下半夜了,蓝凤抬眼那姑娘的被窝还有亮呢,真执着啊。 蓝龙起身去厕所,回来就让蓝凤睡。 早上蓝凤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又换着小哥哥去。 俩人一人吃了一张饼一个咸 蛋,蓝凤才让小哥哥去睡。 “那书放书包里了。”蓝小哥哥 代了句。 应该是昨晚那姑娘终于 不住了,把书还给蓝小哥哥了。 蓝凤抬眼,果然……那姑娘睡的这个香。 下午售票员带过来一个中年人。 那人看到就剩上铺了,脸 有些不好,就和售票员墨迹,想要下铺,认可加钱。 最后的结果就是 要不要,不要没了,这人也只能认了。 这人一 鞋,蓝凤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然不好的不止她一个,对面那姑娘直接伸手捂嘴了。 就连 朗健谈的阿姨也是皱了眉头,“大兄弟啊,你这是大汗脚,可别 鞋了,直接上。” 中年男人红了脸,“那我不 鞋了。” 蓝龙赶紧站起来,把自己带的被单和车上的被褥都掀起来,方便他踩。 这年头的卧铺没有爬栏,更没有护栏,就一光秃秃的板,不管往上爬还是晚上睡觉考验的都是真功夫。 蓝凤觉得运气不差,她们这边六个人没有极品的,看来这三天应该会平平安安的了。 那边谢丞忆接到电报,高兴坏了。 之前他接到蓝凤蓝龙的来信,已经知道她们考的不错,都考上了京大,他就知道她们肯定没问题的。 不过一个是桥梁设计一个是中文,他却是经济金融学。 不在一个系,好在在一个学校。 也算是近水楼台。 这次她们提前过来好几天,他得好好招待一下。 先查查这趟火车几点到站,他好去接站。 穿哪件衣服呢,中山装?太正式了,军装?可以考虑。 再想想,还要准备啥。 坐那么长时间火车肯定累啊,最好能洗个澡就睡觉。 让警卫员开车和他一起接人,省得还得等公 。 然后直接去招待所,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 他哪里也不去,和蓝龙在一屋待着,等她们醒了带她们去吃好吃的。 就这么办了! 谢丞忆拿起梳子对着镜子哼唱着《甜 》,一边梳头,也不知道那板寸有啥好梳的。 蓝凤最后一天不愿意在卧铺上坐着了,起来在过道里溜达。 疼 股疼的。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