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的朱红 双开大门上,贴了两张怒目圆瞪的门神。 这颗人头就在大门口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好像很害怕一样抖动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在了地面上。 这是一个,让死去的鬼魂都觉得害怕的地方吗? 四个人的心里都不由得警惕起来, 枭上前用力踢了一下大门,只发出一道闷响,房门纹丝不动。 胡莱也上前试了试,两个人甚至还合力试了一次,都没能破开这道门。 马薇道:“两个五十岁的人,怕是不太顶用了。” 胡莱看她一眼,道:“干脆爬墙进去吧!” 秦亦在胡莱和 枭的托举下第一个爬上了墙头。 她坐在墙头,向着内部看了看,由于光线不够好,又有房顶挡着,所以没看到什么东西。 转身拉了马薇上来后,二人又一起拉了胡莱一把,接着 枭从对面墙角一个助跑,脚下在墙壁上借力一蹬,双手便抓住了胡莱和秦亦的手,轻松上了墙头。 四人从青砖房顶轻手轻脚地走至屋檐,小心地跳了下去。 好在这种房子都不高,落下的时候只要注意点就不会受伤。 落到院子内的时候,四人才看清院中的情形。 一张长长的案台被摆在院子正中,上面摆了一只香炉,几 没有燃尽的香还擦在里面。旁边还有一个 了红 细蜡烛的长条状香炉,那里面所 的红蜡烛,就是拜祭过世的人时,在坟前使用的那一种。 除此之外,案上还有一只陶瓷盆,盆里有纸灰,以及没有燃烧完的一点边角。另有两只蒲团摆在案前。 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 枭的脸 微微变了一下,低声道:“这案台的形状,让我想起了另一张。” 他所说的,就是在先前所看到的,用来杀人的那一张。 但普通的木板应该用不了两百年这么长,更何况,那种杀人的工具,在事后肯定会立刻处理。所以这一张大概只是相似而已。 胡莱道:“现在怎么做,我们要跪下磕个头吗?” “这到底是干什么用的都还不知道,别 来。还是先看看这里有没有别的线索再说吧。”马薇说着,转头朝别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之下,才注意到在院子的一角还有一样很 引人注意力的东西。 她疑惑地指了指那边,问道:“这里的村民,还信耶稣的吗?” 在墙角处,靠着一个十字形的木架。 胡莱笑了一声,说道:“怎么可能嘛,要是信耶稣,还能在这儿放个香案啊?我看倒像是……” 他脸 一变,笑不出来了。 秦亦盯着那只一人高的木架,沉声说道:“倒像是,用来架人绑人的。” 枭走近了些,轻笑道:“不错,你们过来看看,这上面还有血迹呢。” 秦亦走过去看了看,只见那十字形的木架上,有飞溅而出的血迹,看起来已经干涸很久了。飞溅的血迹大都在十字架的上方,下面则是向下滑落下去的痕迹。 这么看起来,像是被架在上面的人让人给捅了上半身。 “这俩玩意儿,到底是干嘛使的?”胡莱没敢走得太近,站在秦亦身后问道。 马薇 了一口气,说道:“这家人该不会像那个电锯屠夫一样,绑了人在这里杀着玩吧?” 枭抬手摩挲着下巴,片刻后才说道:“我猜,是一种祭祀。” 马薇恍然,道:“你的意思是,镇民为了离开这里,所以自己绑了人来杀掉,用来祭祀那些鬼魂,好让鬼魂们放过其他人?” 秦亦看向香案那边,沉声说道:“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她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猜测,但也仅仅还是一个猜测。 ------------ 第55章 投票表决 没等秦亦继续往下说, 忽然,一阵大风吹来, 卷起泥沙, 了四人的眼。 这阵风来得很 ,那些泥沙更是像长了眼睛一样, 竟然四个人谁也没避开。 秦亦不由自主地闭上眼, 伸手 了 眼睛。 她还没放下手,那一阵奇怪的大风又猛地停了,紧接着, 耳边多了许多陌生的声音。 “大师,你确定这样真的有用吗?”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 “是啊, 这要是不行的话……”女人的声音接着传来。 在这两道较为清晰的话语下,还有一些模糊不清的说话声。 秦亦诧异地睁开隐隐发疼的眼睛,第一眼就看见了同样 脸诧异的其他三个人。 随即,才发觉天 已经变成了白天。 而原本摆放在院子里的香案和蒲团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小方桌,四道半透明的身影围坐在桌前, 旁边另搭了几张椅子, 坐了五个人, 在院中其他位置, 则或站或蹲了一些人。 略一数, 大约有四五十人, 看模样全都是中年人, 其中大部分都是男人。 院落本就不大, 这四五十个“人”散在各处,其中一个的身影甚至还和胡莱重合了一半。 胡莱吓得一下子蹦了开去,那道人影却像是完全没有 觉到一样。 秦亦的目光落回到那坐在方桌前的四个人身上,看见其中一个秃头男人 脸犹豫之 地问道:“大师,要是这么做,咱们镇上的人可就……全都成了杀人犯了啊!您真能确定,只要这么做了就没事了?” 被称为“大师”的,是一个穿着道士袍, 着大肚子的,近五十岁的男人。 他的手始终在 着他的一缕山羊胡,在众人的目光下,只轻蔑地哼了一声,慢悠悠地道:“贫道师从青云观无渊道长,学艺数十年,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算什么修道之人?你们既然不信贫道,又何必找贫道来这一趟?”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转身要走。 站在一旁的中年妇人忙一把拉住了他,赔着笑道:“大师别生气,咱们这不就是想问问清楚嘛!这么大的事情,总还是得了解清楚才行是不?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咱们这些没见识的人计较了。” “大师”鼻孔朝天一翘,再得意地哼了一声,反身坐下,道:“你们这个事,说麻烦也麻烦,说不麻烦也不麻烦。这些年你们这里的人活不过五十五岁,就连离开这个镇子去了国外的也没逃过,这是因为什么?全是因为当年你们的祖先犯下的错啊!只要照贫道说的去做,解了那些冤魂的怨气,那肯定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先前那个秃头男人一脸为难地看了看四周的众人,问道:“可,大师,真的非得杀人吗?就不能杀头猪啊什么的?” “大师”瞥了他一眼,道:“废话,你们的祖先当年吃了人家的 啊!你给杀头猪赔罪算什么意思?而且,就算要用人命来祭祀冤魂,这些人也还得要八字相符的才行,可不是谁都能成的!” 秃头男人沉默了一下,站起身来,向着四周的众人大声说道:“我今天把你们都叫来开这个会呢,就是想让大家都一起商量一下,这个事毕竟不是小事,一旦做了,咱们整个镇上的人就都成了杀人犯了!” “可这要是不做,今后不止咱们,就连咱们的子孙后代,这镇上每一个人,都活不过五十五岁!所以呢,你们都考虑清楚,好好商量一下!今天,咱们就把这事儿给定下来。” 这人说话的时候派头十足,似乎是镇上比较权威的人物。 他说完后,一个五大三 的男人就从蹲着的地上站了起来,沉声道:“镇长,我觉得吧,当年是咱们的祖先欠了那些人的,受这个惩罚罪有应得,这不,那些鬼也让咱们活到五十多岁才下手啊,咱们也该知足了吧?” 另一个女人一下子从板凳上跳起来,像炸 的公 一样大声说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罪有应得?那都两百年前的事儿了,咱们有啥罪,咱们的儿女又有啥罪?我家青娃子才读完博,马上就要出国深造了,等他全学完了,那可都三十岁了!” “三十岁啊,再由二十几年就得死,能过多久好 子?还有你们……” 她指了一圈在场的人,质问道:“你们也想像你们的爸妈一样,一天儿孙福都享不到,甚至连孙子出生的时候都不一定看得到,就那么死了吗?” 沉默,久久的沉默。 胡莱凑近秦亦,低声道:“我的妈呀,原来是这么回事!” 秦亦还没说话,那些“人”中,就又有人开口了。 “我觉得李婶说得对,不管两百年前咋样,也跟咱们这一辈没关系啊!” “可是,咱们得杀人啊!” “死几个人,总好过大家全都死掉吧?” “几个人不是人啊?我们要是杀了他们,又跟当年那些杀人吃 的祖先有什么区别?” “呸,要不是祖宗们吃了人 ,现在还能有你在这 气儿的份?” 在一众吵闹的声音中,秃头男人挠了把头皮,大声道:“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就开始表决吧!咱们用纸条写同意或者不同意,不记名,行吧?” 众人沉默了一下,陆续点了头同意。 接着,就有人去房里拿出了厚厚一叠早就裁剪好的纸条来,分发给每一个人。 秦亦看着这一切,心中的那个猜测几乎变成了可以确信的事实。 他们的投票结果一定是同意的人更多,然后,整个镇子上的人,就成了一起杀人的同伙。 而那些被杀的人,怨气一定不低。 后来这个镇子的人之所以疯的疯死的死,可能 本与两百年前的那些冤魂无关,而是,他们亲手杀死的这些人在报仇。 只是,这个道士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亦双目盯着那个山羊胡道士,心中十分疑惑。 她知道有很多冒充道士的骗子,为求财大放厥词,把别人骗得团团转,骗人家拿出大量的钱来消灾。 可她就从没听说过,有骗子胆子这么大,竟然敢骗人家去杀人!而且杀的还不止一两个! 枭打了个呵欠,淡淡说道:“有点意思啊,一帮愚民。” 那数十道半透明的人影,各自埋头在纸条上写起字来。他们小心地用左手挡着笔尖下,生怕自己所写的东西被别人看见了。 写好之后,又都折叠了起来,一一投入秃头男人面前的纸箱子里去。 等所有人都投票之后,秃头男人就将纸箱子摇晃了几下,再直接倒扣下来,将所有纸条倒在了桌子上。 一张一张地拆开,分两边放好。 大约十分钟左右之后,他拿起其中一叠,大声说道:“这里总共四十三个人,投同意票的有三十一个!这事儿啊,就这么定了!” 一直闭目养神的“大师”睁开了眼睛,笑着说道:“这才对嘛,你们总得为将来考虑。” 秦亦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有些沉闷。 秃头男人把一张纸摆在了面前,捏着笔向“大师”问道:“大师,您不是说要五个人吗,他们的八字都是什么?” “大师”掐指一算,慢悠悠地说道:“第一个,己亥年五月初八,寅时三刻生人。第二个……” 他一连报了五个人的生 出来,秦亦看到在场的人中,有三人脸 突变。 其中一个中年妇人浑身一软,直接倒到了地上去,脸 非常难看地张着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另一个男人从人群后冲了出来,指着“大师”的鼻子怒骂:“你这个死骗子,少在这儿胡说八道骗人!老子现在就先杀了你!”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