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轻落进病房内,雪白的窗帘微微飘扬。 一名少女静静躺在洁白的 上。 病 旁,坐着一名少年,他正自若地翻阅着手中的书本。 「嗯……」良久,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眼神茫然。 「翔羽……」她轻唤着视线里的少年,接着便看见了自己左手上 着的点滴,还有眼前这雪白一片的病房。 「这里是医院吗……」她坐起身, 觉脑袋一阵昏沉,声音有气无力。 「先喝杯水吧。」不知何时,翔羽已经放下了书本,为她倒好了一杯温开水。 「谢谢。」她接过他手中的水杯,然而,当杯缘即将触碰到乾涩的嘴脣时,她却忽然停下了动作,「枫晨……」 「他还好吗?」 闻言,翔羽随即笑了,「他没事,而且他现在就在那面布帘后方。」 亚依朝左手边望去,一面白净的帘子挡住了隔壁的病 。 「那我先去找医生过来。」翔羽起身走到门口。 随着关门声响起,病房再度变得寂静。 亚依慢慢喝完杯中的温开水,直至看见杯底,她开始发愣,但脸上却不自觉 出了微笑。 很淡很淡的一抹浅笑…… 「为甚么……」踏上楼梯的亚依口齿不清地呢喃,神智恍惚。 朦胧的视线中,她看见悯希轻啟嘴脣,好像说了些甚么…… 「因为…… 「我们……是、是朋友啊……」 接着她便甚么也看不到了…… 「朋友吗……」 此刻,她喃喃道,眼底有一抹奇异的 情在 转。 朋友……是吗? 光明亮晃眼,灰尘的颗粒在光芒中静静飞舞,清晨的朝 透过窗户照亮了昏暗的病房。 亚依躺在病 上,血 从输血管缓缓 入她的左手,安静无声。 窗外的秋风红叶极富诗意, 光中,她凝视着窗边的翔羽,他坐在椅子上,睡得很沉。见他腿上的书没有闔上,想必陪了她一整夜吧。 想到这,她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了一抹笑。 「谢谢你,宇飞……」她说得很轻很轻…… 此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一名少女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素 上衣和一条深 牛仔 ,外套一件黑 夹克,除此之外,手里还提着一个塑胶袋。 「枫晨还没起来吗?」她先是看了眼离门口较近的病 ,随后才注意到窗边的亚依。 「亚依你醒了吗!」媛心 出一抹喜悦的笑容。 亚依这时也回以一抹浅笑。 「咦?」注意到椅子上仍在 睡的翔羽,媛心有些惊喜。 「我想他一整夜都没睡,太累了。」亚依微笑说。 「也是,他从昨晚就一直在医院了。」媛心 叹道,随之提起手里的塑胶袋,「肚子饿了吧,我带早餐来了,怕你吃医院的东西会不习惯。」 正当媛心要拿出塑胶袋里的麵包时,病房的门又再度被打开了。 「翔羽,我来换班囉!」听见这道充 朝气的声音,亚依不必抬头也知道是谁了。 悯希穿着蓝白 的格子上衣和深蓝 的七分 ,发型不再是平 公主头,而是束成了乾净俐落的马尾。 「小依醒了吗,太好了!」看见坐在病 上的亚依,她又惊又喜,完全没注意到另一张病 上的人也已经醒了。 「吵死了……」一道沙哑而不耐的声音从亚依左手边的布帘传来。 媛心「唰」一声地拉开那面雪白的布帘,被布帘挡住的 光此刻全落在了那张病 上。 枫晨半睁着眼,坐在 上抓着自己凌 的黑发,模样半梦半醒。 「哇──枫晨!」悯希立刻扑上去,一把抱住他,「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太好了!」 「欸……不要抱这么紧啦,伤口会痛耶!」 千丝万缕的 光落在他们身上,光芒静静地包围着他们,悯希紧紧抱着枫晨,也不管枫晨的哀号。 一旁 睡的翔羽这时也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看来是被此时 乐的气氛吵醒了。 「你醒了吗?」注意到他腿上的书落到了地面,媛心顺势蹲下身,帮他捡起来。 「……谢谢。」翔羽接过书本,随之映入眼帘的,就是前方被悯希紧紧拥住的枫晨。 「枫晨也醒了啊。」他不 失笑。 「是啊。」媛心不漏牙齿地笑回。 「笨蛋,你到底甚么时候才要放手啊!」 「哎呀,我太高兴了嘛,枫晨你能活下来真的是奇蹟耶!」 「好了好了,悯希你赶快放开枫晨吧,这可是我这个社长的命令,要是伤口又裂开了,不知道还要住院多久呢?」 受到这股 乐的气氛,亚依的脸上也不自觉掛上了笑容, 觉有一股暖 伴随着某个声音,不断 进了她冰冷的内心…… ──因为我们是是朋友啊。 「这次有甚么线索吗?」悯希眨了眨自己澄澈的大眼,望着眼前的四个人。 光依旧温煦,但房内的气氛却有些沉重。 低望雪白一片的 铺,亚依开始回想那天的经过,但身子却忍不住开始颤抖…… 血……只有鲜红的血…… 「对了!」媛心握拳的左手敲了一下张开的右手,看样子是想到了甚么,「这次好像没有收到黑影的通知耶?记得前两次都有……比如电话、飞镖?」 「这……」翔羽 出一抹僵硬的笑容,随之和病 上的枫晨互看了一眼。 媛心不明不白地看着正在傻笑的两人。 天空蔚蓝如洗,白云悠悠飘过,窗外的枝头上正有一片红叶悠然落下,缓缓地,悄悄地,落入了地上的落叶堆里。 听完枫晨和翔羽的解释后,媛心立刻脸 大变,愤然道:「这么严重的事怎么早不说啊!」 「看社长你们对校花比赛这么兴奋,怕……」枫晨乾笑了几声。 「 命可是要比比赛重要耶!」媛心用力拍着病 旁的桌子,桌上的水杯险些要洒出水来。 气氛再度变得凝重,枫晨和翔羽都一脸害怕地看着媛心,不敢多言。 「亚依,那天你去后栋大楼,应该有经过一、二楼吧?」翔羽看着她问。 「有。」 「那里有很多杂物吗?」 她思忖了会,「没有,那里没甚么东西。」 翔羽托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这样应该是很难引起大火的,我想他应该有带易燃物在身上。」 「比如纸张、酒 或汽油那些吗?」坐在病 边缘的悯希问。 「没错,类似那些。」 「可是,这也不能算甚么线索吧?」听着这些推论,站在窗边的媛心轻叹了一口气。 「不,除了这个其实还有。」枫晨倚靠着 头坐着,双眼低望洁白的 单,「那封电子邮件早在一週前就传来了,但却迟迟没有行动,似乎是另有目的。」 「这么说……再三天就是校花比赛了。」媛心说。 「我想这就是原因了。」枫晨说。 「所以他可能是覬覦小依当选校花囉?」悯希问。 一时半刻,倚靠着墙壁的媛心目光变得有些深沉,「那么到目前为止,最符合这个条件的,恐怕就是罗梓月了。」 「但那天我有在走廊上遇到她。」这次发言的是翔羽,「看她当时的样子,似乎真的甚么都不知道,我想黑影只是假冒她的名义约亚依到后栋大楼的。」 每个人这时都不再说话,病房再度静了下来。 「唉唷,怎么那么复杂啊!」悯希不耐烦地说。 亚依轻咬着下脣,眼底有一丝若隐若现的担忧。 「为甚么……」细微的声音打断了悯希的抱怨与不耐,亚依未 输血管的右手紧紧握着棉被。 每个人这时也都看向了亚依,她抬起头,望着他们问:「为甚么你们要这么拼命救我?我说过你们这么做会死的。」 会死的…… 外头的 光似乎不再那么温煦,病房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她垂下目光,眼底有 的疑惑,但疑惑底下却是无限的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让她毅然抬头── 「对呀,为甚么呢?」坐在病 上的枫晨微微一笑。 随后她又转头看向了其他三人。 悯希正瞇起双眼,就连媛心和翔羽的脸上也都掛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其实啊,我和枫晨早有心理准备了。」翔羽开口,「因为打从那天收到电子邮件,我们就已经知道了。」 说起那封诡异的电子邮件,它的背景是一整片的鲜红,宛如一滩鲜血洒在电脑萤幕上,除此之外,就属那一段话最令人印象深刻。 繁星也黯然的晚上血染红了圆月 不亚于它的血腥味充斥整个世界 唯依旧幽暗的黑夜正在无限蔓延 再拉到最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比背景的鲜红更加 丽,几乎红得发亮。 来者必死…… 「这也是我和枫晨之所以不愿告诉你们的原因。」此刻,翔羽笑得温柔,那抹笑在 光里格外温暖。 但亚依脸上的不安并没有因此减少,反而更加哀伤了。 「但要是……」她紧紧捏着棉被的一角,想藉此止住自己发抖的身子,「你们知道了真实的我……你们还会救我吗?」 知道她是一名冷酷无情的杀手,知道她曾杀害过无数的人,知道她这次转学的目的也是为了杀人…… 这一切要是他们都知道了……还会那么拼命救她吗? 或是彻底冷眼看她、骂她、藐视她? 甚至不把她当人看? 「真实的你?」悯希 出费解的表情,歪着头问。 一阵手机铃声兀然出现,回盪在了整间病房。 「我的手机响了……」媛心从包包里翻出自己的手机。 未显示来电号码? 媛心皱了下眉,望了眼病 上的亚依。 最后,她打开手机,按下扩音键后就将手机放在了旁边的小桌上,好让大家都能听见。 空气中瀰漫着一股强大的 迫 ,每个人这时都 到有些惴惴不安。 亚依 觉自己的呼 变得急促起来,紧抿的嘴脣有些苍白。 「八年前……」手机里传出了某个人的声音,如同以往,是经过变声器处理过的难听声音。 「一场原本华丽而热闹的宴会,不知为何,最后却成了一桩惨不忍赌的血案,好几十个人倒入血滩之中,可是当警方终于抵达时却找不出兇手,最后认定是在场的宾客互相 杀对方……」 这一刻,亚依 觉内心的恐惧宛如一道巨大的波澜,将她淹没在冰冷的深海里。她的身子不断颤抖,甚至忘记了呼 。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兇手其实是一位年仅八岁的小女孩。她拥有天赋异稟的杀手才能,也是在黑市中闻风丧胆的……」 「星氏家族……」 这一句惊动了在场所有人,也包括亚依自己,她多么希望他不要再说了! 「唯一的继承人……」 少女的脸 苍白,手指的骨节微微泛白,恨不得直接伸手把双耳盖住…… 「星亚依──」 「嘟……」 外头的天空依旧蔚蓝,明明已经入秋,却依然如夏 般万里无云,但眼下病房的温度却犹如深冬,冰寒刺骨。 光宛如失去了温度,整间病房安静得令人 骨悚然。 此刻,房内一片死寂,没人再开口说话。 她 觉一切都停止了,从心而发的痛楚让她难以呼 …… 一切…… 都结束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