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正百无聊赖时,有电话打进来。 易胭瞥一眼屏幕接通电话。 “下班了没啊?我记得你今天上白天班来着。” 男生年轻的声音夹带着噪杂喧闹的背景音一股脑挤进易胭耳朵里。 易胭手指无意识一下一下敲着方向盘:“没啊,临时有事加班了。” “你他妈放 呢,撒谎也先把你车窗给关了,我都听到你那边的鸣笛声了。” 易胭其实也就说着玩,问道:“怎么?找我有事?” 纪糖是易胭的朋友,除了有钱脸长得好看人有善心,其他一无是处, 格暴躁还娇气。 他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问你今晚出来不。” 易胭:“不去。” “看给你能的,当个医生都快成仙了,简直清心寡 无 无求。” 易胭:“闭嘴,以为人人跟你一样游手好闲啊。” 纪糖回击:“我哪儿游手好闲了?我好歹是个有工作的富二代。” 前方车 缓缓移动,易胭挂了前进档:“哦,你还 骄傲。” 纪糖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上夜班不出来玩我能理解,晚上休息还不出来玩我就不理解了,大晚上的不出来玩你干嘛去呢。” 易胭理所应当:“睡觉。” “你说你,这是不是自己找罪受呢,好好的当什么医生?医生那活儿是人干的吗?天天累得要死还要看病人脸 。” 视野渐渐开阔,易胭车速渐快,两旁建筑物迅速倒退。 听着耳机里纪糖的话,她 无声勾起,几分嘲讽。话出口也不知几分真假。 “为了活命啊。” 易胭最后没回家,纪糖本想找个餐厅一起吃饭,给易胭拒绝了,两人约在芳 街。 芳 街不是商业区,附近小摊小贩,老式居楼林立,阁楼木窗朝两边打开。 到芳 街,易胭一下车就看见纪糖蹲路边上吃煎饼。 纪糖本来就白,冷天气一冻更是脸 煞白。 易胭手 风衣兜里,往路对面走去。 街道两旁树叶掉光,枝杈光秃,枯枝灰败。 纪糖被冻得发抖,看到易胭埋怨:“干嘛要来这破街啊,冷死人了。”说着 给易胭买好的煎饼。 纪糖被冻得牙齿咯吱响:“高中毕业后我就没回来过,这里好多老建筑没了,不过煎饼倒是还跟以前一样好吃。” 易胭看向路尽头的二中:“也没变多少,喏,学校就一点变化都没有。” 路灯昏黄,二中校门口依稀还是以前的样子。 纪糖看了一眼:“哪里没变,是学校翻新了,都快十年过去了,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 快十年,人或物,都不可能没有变化。 就如几天前见到的那个人。 易胭静默,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突然问。 “你还记不记得苏岸?” 纪糖还在吃煎饼,闻言抬头口齿不清问:“苏岸?谁啊?” “没什么,”易胭轻踢了下纪糖的脚,“起来,找个店吃饭。” 纪糖虽是个富二代,但很多时候 本没有富二代作风,他站起来:“正好我煎饼吃完了,一个 本不顶 ,我想吃老汤记的牛 面。” 老汤记是芳 街一家汤粉店,开了十几年口碑良好,回头客依旧爆 。店就开在二中校门旁,学生一放学都往这里挤。 现在是学生晚修时间,天气冷上班族也下班躲家里去了,店里人不多。 易胭和纪糖在墙边一张桌子坐下,两人都要了牛 面。 不久牛 面便上桌,料很足,清汤油花,手工面牛 片上撒着葱花。 纪糖呼噜一筷子面,两腮鼓着:“你吃完是不是要回去睡觉了?” 易胭:“回去干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当然通宵啊。” 纪糖:“……这位易医生,两个小时前你怎么说来的,要回家睡觉。你 力有点旺盛啊,明天六点多还有班要上呢。” 易胭突然问:“今天又被你学姐拒绝了?” 正吃牛 的纪糖:“……” 易胭和纪糖当年都在二中上学,易胭算是纪糖学姐,她高三的时候纪糖高一,纪糖喜 跟易胭同届的一位学姐,但这都追了十年学姐还是没答应他。 他刮了易胭一眼:“你能不能不开哪壶提哪壶?” 易胭眼风轻飘飘一扫,耸肩:“不能。” 纪糖摔了筷子:“易胭我跟你讲,今天你就是要回去睡觉我也不让你回去了!困死你。” 易胭笑了声:“小 孩儿。” 凌晨零点。 夜店喧闹,彩灯 转。 易胭和纪糖从夜店出来,在里头被高分贝音乐震久了,出来耳朵里还一阵阵耳鸣。 纪糖走路都有点打飘:“我是不是老了,蹦迪蹦没一会儿就不行了,头重脚轻。” 易胭:“是你喝醉了。” 纪糖:“我没醉。” 易胭:“……” 易胭其实也有点醉意,只不过被冷风一吹脑子格外清醒,心情却愈加烦躁。 今晚的一草一木 悉得她 不过气。 有关于那个人,那个年纪。 两人开车来的,车停在收费区,走过去得穿过小巷。 刚走进巷里,那头有几个男人倚在墙壁上, 里 气。 易胭看都没看一眼。 纪糖一喝醉话更多,在易胭身边叽里呱啦没停过。 “哎?”纪糖凑到易胭身边, 瞪着眼看前方那几人,“他们是不是在看我们啊?还朝这边走过来了。” 易胭还是没抬眼。 纪糖毕竟是醉了,没放心上,又继续说别的去了。 直到几人快擦肩而过,为首一人忽然伸手摸了一把易胭的手。 紧接着几个人停下来笑作一团:“ ,还真摸了。” 易胭 兜转身,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看着他们。 最后笑闹的几个人声音渐小,虽然对方只是个女人,但还是被这目光看得发怵。 纪糖没见易胭跟上来,走回来:“怎么不走啦?” 他看向眼前几个男人,问易胭:“你想干架啊?” 说完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提醒:“别啊,我们就两人,他们好几个,我们怎么打得过他们?” 对方果然上钩,心想对方就两人,更何况其中一个还是女人,怕什么。 为首那个人道:“不过就摸了下你的手,怎么?不让摸?” “还是……” “想跟我们睡一晚?” 话落一群人笑作一团,有人附和:“大晚上还在外面晃 的 本就是不守妇道,不过就摸了下你的手。” 纪糖瞬间炸了:“ 你大爷,你他妈搞什么歧视,女的出来玩怎么了?你他妈多比别人长了点东西就了不起啊,我他妈还歧视你脑子比人缺一块!” 易胭 兜里的手伸出来拦住纪糖,忽然笑了下,缓步上去。 老巷幽深,墙边零零散散堆着几个绿酒瓶。 “不过就摸了下我的手?”易胭尾音微扬,停在了这群人面前。 她还是笑着:“那你有没有听过,先 者 啊。” 下一瞬,易胭忽然脸 一变,抄起墙边一个酒瓶迅速砸在了男人头上。 中行路大排档,一行人勾肩搭背从海鲜档里走出来。 “连续半个月蹲市局里吃泡面,我真的受够了,”一个大概二十岁的男生伸了个懒 ,“海鲜真好吃啊,没有案子好幸福啊。” 后头上来一个年长一些戴眼镜的男人,踢了他一脚:“你他妈闭嘴,出来玩别给我提办案。” “案子是办不完的,”另一边一个寸头的男人勾住眼镜男肩膀,“搞不好几秒后就打电话让我们归队了。” 一群人哈哈笑:“去你的。” 这时有人问:“苏队呢?” “在里面结账,马上就出来了。”寸头男人道,“今晚周队在家陪嫂子,没人管我们喝酒了,可以喝个 的。” “你以为苏队不管呢。” “苏队虽然不苟言笑吧,工作上也严格,但喝酒这事儿还真不管我们。” 年龄最小那个男生道:“我可不信,苏队这几天明显看着心情不好,要是不让我们去呢。” 寸头男笑道:“来打赌啊。” 苏岸从店里出来,那个二十岁男生凑上来问。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