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照生看不惯他这幅样子,鼻子闷声冷哼,“进门也不知道跟你老子打声招呼,不知道还以为你来做客的呢。” 他也不甘示弱,迅速回击,“我刚才不是喊你了吗,岁数大了听力不好,改天我买个助听器送给你,就当新年礼物了。” 父子俩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习以为常,只当是看戏了。 只是斜侧里伸出一直皙白的小手,端了杯茶递给余江枫,“别这么说话,给叔叔喝点茶,高兴点不好吗?” 让小魔王给老魔王递茶,这个 作显然有点离谱。 就连看惯了大风大浪的老太太都对此不抱希望,但是对木少倾这个态度却是颇为赞许,喜 得紧。 然后,下一秒,少年就跌破了他们的眼球。 只见他黑着脸,从木少倾手里拿过那只青釉茶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闭着眼往前递。 “给你喝茶。” 声音僵硬语调平平,比背课文的小学生还要敷衍。 但也仅仅是这样,都差点让余照生从椅子上跳起来。 大喊一声,“妖怪,你还我儿子!” ☆、51 chapter 诧异之余, 淡淡飘散着些许欣喜,不论态度好坏, 好歹喝了儿子亲手递的一杯茶,余照升不显山 水, 但气质 眼可见柔和许多。 这时奚美心也笑起来,指着沙发上另外一家人热络介绍,“这是你辛伯伯,辛伯母, 还有他们的女儿辛亦,你们小时候见过的。” 木少倾随着看过去, 果不其然又跟那女孩的眼睛撞上。 火花碰撞, 但是她们之间隔着很多,比如阅历、年龄。 所以被叫作辛亦的女孩很快败下阵来。 茶香 室,辛亦整理好表情,笑容甜美地开口, “是呀, 以前和江枫哥哥见过好几次, 后来我出国留学, 见面机会就少了许多。” 她长了一双漫画里的圆眼睛,楚楚可怜,说话细声细气。 被提到的男孩正忙着给自家小姐姐剥橘子,等回过神,发现大家都在看着他。 剩下半个被他 进自己屋里,酸甜的汁水迸裂开来, 他眯起眼睛,牙齿快被酸倒,“嗯,我有印象,那时候你被狗追然后躲进垃圾桶里,还是我给你家里人打电话的。” …… 辛亦神 不自然起来,干巴巴笑着,“这都多大的事了,哥哥你怎么还记得?” “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任谁大半夜从垃圾桶里扒拉出一个 身 菜叶子的人,都会毕生难忘。” 余江枫还夸张地深 气,“那味道,啧啧啧。” 他恶作剧的基因一旦被 发就势不可挡,家长们当小孩子的玩笑,也都跟着哄堂大笑。 唯独辛亦铁青着脸,再也笑不出来,眼眶很快就红了。 奚美心体贴,摆摆手,细声软语,“我们家小枫就是淘气,喜 跟人闹着玩,小亦别生气啊。” 桌子上的果盘被挑来捡去,专门拿出最甜的车厘子,余江枫递给木少倾,笑得天然无害,“我只喜 跟姐姐闹着玩,其余时间说的大多都是真话。” “但是,你肯定不会介意的哦?” 他心里肯定长着最锐利的刀子,然后用最虚伪的方式戳伤别人。 木少倾摇头,对他也无计可施。 幼稚。 中午饭准备好,赵姨抹着围裙过来,“赶紧吃饭吧,刚烧好的汤,味道最是好。” 众人闻言便起身,老太太一手拄着拐杖,一边握着木少倾的手。 她今天 神极好,说话中气十足,不断摩挲着木少倾的手背,“手可真小,眼见着就是个有福气的,你生的模样极好,比照片上还好。” 木少倾羞涩地笑了笑,不太会跟长辈 ,只能垂着头,乖乖巧巧,“谢谢 。” 三十家宴,辛家人也礼貌告辞,辛亦一步三回头,从余家大宅出来。 坐进车里,她苦着脸枕在母亲肩膀上,“江枫哥哥什么时候 女朋友了,我都不知道。” 车子发动,辛夫人也长长叹了口气,余家的意图再明显不过,这份拒绝真是太过直接。 她摸摸女儿的头,“这件事就算了吧,看来他们家已经有认定的儿媳妇了。” / 被认定的儿媳妇此时正坐立难安在餐桌旁边,面前的碗里被堆成了一座小山。 除了余照升要保持家主的威严,偶尔问话几句,其他人都亲切得很,生怕她吃不 。 赵姨儿子在国外留学回不来,她也同桌吃饭,止不住地夸奖木少倾,“哎呦,那个墨鱼干地道啊,还有笋干,比市面那些硫磺熏得好了百倍呢!” 说实话,大户人家都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尤其是余照升上纲上线的脾气,木少倾以为家里气氛会很严肃。 远没想到会是这样其乐融融,原来不和的只有父子俩。 由此可见,他们之前闹得你死我活, 本不是原则 问题。 而是因为—— 他们同样幼稚。 赵姨的手艺极好,尽管木少倾胃口小,但还是给面子,把碗里的东西消灭大半。 剩下的那些,全都趁着他人不注意扔进了小朋友碗里。 余家商界往来众多,年节正式联络 情的时候,尽管不喜,也不能闭门谢客,午饭时间过了没多一会儿,提着礼品上门的人便络绎不绝。 老太太拉着木少倾的手说了好久体己话,看见她手上那个镯子,便笑起来,“当初我问小枫要拿这镯子送给谁,他还保密,不肯给我看你的照片。” 木少倾皮肤冷白,与这羊脂玉的镯子 相辉映,很是般配。 人老了心也平和,老太太早就超 出门第之见,握着她的手舍不得放,“不过这镯子并不是上好的,待会儿等 睡醒了,把那个祖传的水头最好的给你找出来。” 许是跟老人接触机会不多,木少倾也不知道怎么讨他们 心,只想着乖一点,或许就是他们喜 的。 她轻轻摇头,声音比珍珠链子还要亮还要细,“余江枫说喜 我带这个,您不是也说般配吗?有些东西,最配的就是最好的。” 倒是通透,但是才二十多岁的女孩,能说出这番话,必然是经历过风雨的。 老太太对她知之甚少,只从儿子那了解些许,就知道她过得不容易。 心疼之余,也庆幸孙子眼光不错,找回一个靠谱的孙媳妇。 老人笑起来眼角布 细纹,拍着她的手背,“你说得对,这样就很好。我这也累了,先上楼睡一觉,等 醒了,带你去花房看看。” 见她真是累了,上了岁数的人从一大早就跟来往客人周旋,木少倾连忙起身,亲自扶着她上楼去。 人来人往中,余江枫把家里的车停进库,给客人们留出地方。 生怕小姐姐自己待着害怕,他三步并两步跑回屋,却到处没找见她的身影。 心里怦怦作响,他情绪急躁地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听筒里响了几声,无人接听,却有一道声音轻飘飘从头顶落下来。 他抬头,正对上那双上挑的狐狸眼,正充 着疑惑。 “楼上楼下你也要打电话,通讯公司给你分成吗?” 她倚在楼梯扶手上,微卷的发披在肩头。 周围充斥着寒暄和脚步声。 余江枫愣在原地很久,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 也是这么漂亮,说着让人恼火的冷笑话。 但是从那一刻到现在,场景重合,穿越记忆。 她是他的,在新年的这天,来到余家,成为了众人口中的—— 余江枫的未婚 。 / 奚美心招呼着客人们,几位关系要好的名媛太太也在今天来,拎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吵着要看她未来的儿媳妇。 “哎呦,我家那个小祖宗看得紧,这不,刚吃完饭就拽着进屋了,生怕我欺负了小姑娘。” 她端来茶水,嘴上是抱怨,脸上却挂着心 意足的笑。 几人坐在麻将桌前,其中有人便揶揄,“哦呦,你们家小枫马上就二十二岁了,到时候领完证给你生孙子,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调笑的话此起彼伏,连余照升都带了点儿笑意,虽然还要谦虚地说“男人事业为重”,但言外之意总是在强调“我将会是你们中间最先抱孙子的赢家”。 楼上木少倾对此一无所知,她正被按在 上午睡,虽然是被迫的,但是混混沌沌,眼皮开始打架。 她脖子上落着一只大手,正小力地 捏着颈椎,动作缓慢轻柔,像最好的镇定剂。 上午的紧张,随着余家人的友好而烟消云散,她神经松懈,彻底陷入睡眠。 余江枫假寐,手上的动作不停,听见身边传来均匀的呼 声,他才慢慢抬起眼皮。 入目就是木少倾毫无防备的睡颜,因为屋里地暖充足,热的脸蛋红扑扑的,卷发像海藻一样散在枕头上。 亲亲她的额头,余江枫用最小心的动作起身,开门离去时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是很香甜。 屋里屋外两个世界,他沿着楼梯走下去,客厅里坐着余照升和一些商政要人客, 光房里也是奚美心和一些名媛太太们开了两桌麻将。 与慕再也不是 你工作室,它需要更多机会和关注,而现在他就像鱼儿得了水,一头跃进这场社 里去。 他表现得太好,许多听过他顽劣事迹的人都表示惊讶,无论是见识、谈吐、行为举止,余江枫都配得起这些客套和称赞。 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就连作为他的父母,余照升都有些不可置信。 但总归是往好的方面发展,也许男人都这样,在遇见了想要保护的那个人之后,会蜕变成最好的自己。 他也不吝啬,大大方方向在座各位介绍起与慕。 余江枫被他的专业和 悉震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