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了那个帮她们停住马车的男子。 身形直 ,眉眼轮廓很深,像刻凿出来的一样。 见车帘掀起他侧头看了过来。 撇嘴一笑时,整个人都生动了。 赫连俟松了手来到车前问:“小姐受惊了吗?” 宋初渺反应过来是在与她说话,不知觉间点了下头,又想着什么忙摇摇头。 近了,她发现这个人生得很好看,可又有哪儿好似不太一样。 赫连俟终于和他倾心的仙子说上话了,难掩心里的高兴。 素夏虽然也 谢这人出手,可见他盯着姑娘在看,又忍不住皱了眉头。 宋初渺冲他颔首,又拉了拉素夏。 素夏知姑娘意思,同他道了谢。 赫连俟一摆手:“不用,嗯……”他伸手点了点下巴,想起来了,“这叫举手之劳。” “也是我和小姐有缘啊。” 宋初渺听他多说了几句后,再打量他容颜,渐渐明白了不一样在何处。 他好像,不是很像大越人。 赫连俟这时又道:“姑娘可真美,就像是落了凡的仙子一样。” 并不相 ,这话听来实在孟浪。 可奇怪的是由赫连俟字字道来,却一点也不惹人厌恶。 他的眼神里是单纯的赞赏和喜 ,夸奖的话语丝毫不吝啬,听起来又真心实意。 不过素夏还是觉得不妥,而且这人也着实有些古怪。 公子姑娘的,最麻烦的就是欠下什么人情,万一纠 起来就完了。 她忙道:“方才谢公子相助了,请问公子是何处府上的?我们也好送上谢礼。” 赫连俟抬手一摆,声音轻跃道:“啊,这就不必了。” 他抬手时,特意将手背显 在宋初渺的眼前。 宋初渺看过来时,正好发现他手背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惊讶地眨眨眼,他刚刚受伤了? 赫连俟手背上的伤口,像是拉马嚼时不甚被马嘴边上的铁口划伤的。 他故意显 出来,果真引起了宋初渺的不安。 宋初渺回车厢内,很快又取了张纸给他看。 是不放心,想要给他请医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她的马突然受惊,是这个人出手拉住的。 否则还不知这样冲下去要发生什么呢。 而他又是因为这事受得伤。 宋初渺便有些过意不去了。 赫连俟心道,她长得像仙子,也果真仙子心肠。 不愧是他一见钟情之人。 他装作惊讶问她:“仙子妹妹不会说话?” 素夏一听,差点把 咬着了。 这人什么 病,怎么就叫上仙子妹妹了? 赫连俟说完不等宋初渺反应,便扬着 笑起,深邃的眼睛亮如星辰:“那也无妨。” 宋初渺抿了下 ,倒没有觉得他如何。 只是 觉他说话的方式,也和他的容貌一样有些不大常见。 兴许是因为他不是大越人的缘故? 宋初渺想着治伤要紧,便催着素夏在附近找了间医馆。 赫连俟看了大夫,又做了包扎。 宋初渺听大夫说没什么事,一颗心放下了,也就打算回府去了。 出了医馆,赫连俟晃了晃包着绷布的手,对她道:“我叫赫连俟。” 宋初渺闻言点了下头。 这个人,好像不管别人接不接话,都能自顾自说下去。 “请问姑娘芳名?还有芳……哎就是多大年纪了。可议亲了吗?”赫连俟接着道,“实不相瞒,我对姑娘一见倾心。” “若仙子妹妹还没有议亲的话,你看看我怎么样?” 素夏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人,震惊到忘记言语。 而赫连俟说这话时,是低头看着宋初渺的,收起原本的轻松随意。 笑得认真,神 也很认真。 赫连俟虽这样问,但其实早就知道了。 知她叫什么,多少年岁,还经历过什么。 也知她说不了话,畏寒体虚。 但这些都不打紧,因为他真的很倾慕她。 自上回将李长五救出送走后,赫连俟一直没离开,就待在京城。 和沈青洵 了一次手,他算是再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了。 好在他最拿得出手的是轻功,最擅长的就是敛减气息,只要再离得他远一点,无人能够发现他。 他留在京城暗中观察,也慢慢了解了宋初渺。 原来她不是定安侯府上的小姐。 而定安侯的三公子,也不是她亲兄长,是表兄。 又原来,那个沈青洵对待宋初渺时,与对旁人截然不同。 怪不得赫连俟觉得自己那天也没说什么,却被沈青洵追杀的险象环生。 原来男人也能妒醋成这样的。 叹哉。 不过那又如何呢,仙子妹妹又没有定亲。 谁能说就一定是他的人? 而且仙子妹妹这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恐怕 不知道她表哥心悦她。 那他为何就不行? 虽然赫连俟心里是这么想,但在沈青洵离开京城前,迫于 命的威胁,他果然还是不太行的…… 直等到他离京了,他今 才寻到她出府的机会,使了点大越国书文里烂俗的小法子。 他既然喜 仙子妹妹,可也要仙子妹妹认识他才行。 赫连俟话一出,素夏已经惊呆了。 她怀疑自己耳朵不好,或者眼前的男人脑子有疾。 气呼呼瞪他一眼,转身扶了姑娘回车上。 什么人呀,才见面就说这种话,实在太放浪了! 之前被相助的好 也都消散无踪。 宋初渺听了也怔怔得惊讶,但却不像素夏在生气。 以她的 觉,男子这番话听来是诚挚的,也没有调笑的意味在。 至于辱笑的恶意,也是没有的。 那么,便是认真的? 赫连俟的这番话太突然了,落在宋初渺耳里,更多的是 惑。 被扶上车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赫连俟站在原处,没有再 上来。 见她看来,便扬起 冲她摆摆手。 马车驶动,风卷了下窗帘子。 再看去时,那儿已没了人影。 素夏回来后气就平息了,就当是出门遇了个疯子。 而一个路遇之人,宋初渺也没有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只是在她没仔细觉察到的地方,仍有什么像凝成了一团水珠似的,在她心底悄悄地翻转着拨动。 过完这个冬 ,再一年她就及笄了。 很多姑娘都是在及笄前一年就先定下了亲事。 但若不是近来沈历昀定亲,姚槐又说的那些话,还有路上所遇的那个古怪的人。 宋初渺大概丝毫不会想起这些。 想起,也仅是念头一滑而过罢了。 ……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