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德的脸上 是笑意。 他宠溺她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在他面前,她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鹊枝从外面走进来,朝他颔首道:“老爷,秦将军找您。” “秦天?” 一听到名字,林初音先开了口,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嗯。” 鹊枝点点头。 “啪”地一声,林初音松开手里的砚石,神 不同方才的乖巧,怒气冲冲朝秦天走去,拧眉质问他,“你主子呢?为何他不亲自来?” 她觉得,他就是在躲着自己! “王爷有事要忙,才叫属下过来。”秦天稍稍低头,没将身姿放得太低,也没有透 赵止洵出府的消息。 “他是不是打算...”林初音还想质问他,却忽然被他打断,“属下来是要找定国公的,事情紧急,还望林小姐通融。” 林初音撇撇嘴,赵止洵不在这,她再胡搅蛮 下去也没意思,轻哼一声后才给他让路,秦天与她道谢,这便进了林湛德的书房。 “王爷能有什么急事找老夫?”林湛德对赵止洵没好 ,更是不会给秦天面子,说出口的话十分轻蔑。 秦天没将这些形同虚设的东西放在眼里,只按自个主子的吩咐,将手里的东西呈给他,“将这个东西拿给柳姨娘看,您自然会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末了,还加了一句,“越快越好。” 林湛德打量一下那包东西,公孙宇的案子他确实想尽快结了,周文王嘴里说让他慢慢审,可万一生了什么变数,这罪责便落到了他的头上,就算是硬着头皮顶撞,总好过他背了黑锅的好,沉下眉目,他将东西接到手里,尔后才打开,里面是一个三岁孩童的长命锁。 瞳孔猛地一缩,林湛德这才明白秦天话里的意思。 秦天走后,他带着长命锁直朝刑部大牢而去,蔡正还在府上休沐,听闻他要去刑部的消息,他穿了外袍就往刑部赶。 见他急匆匆赶来,林湛德带着歉意道:“事态紧急,有劳蔡大人跑一趟。” “臣也是在按陛下的旨意办事,算不得 劳。”蔡正命人打开刑部大牢的门,与林湛德一同往里走。 刑部外是一片喜气,这里面却是一片 凉。 柳姨娘与公孙宇不关在一个牢房里,狱卒打开牢门的锁头时,将昏睡在地上的她 醒了,见到两位高高在上的大人模样站在自己面前,她急忙爬过去,抓着他们的衣角呼声道:“两位大人,求求你们饶了我,我那苦命的孩儿还在外面待着,不知道是不是 落街头了,那些事都是老爷和郑婉儿所为,真的不关妾身的事,我在公孙府里就是一个小小的姨娘!” “柳姨娘,你可认得这个?”知道她为人狡猾,林湛德没跟她废话,将手里的长命锁扬到她眼前。 “明儿!” 见到东西,她蕴 慌 的瞳孔震了震,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长命锁,贴到 口前,哭了好半晌才抬起头望向眼前的林湛德,“明儿他还好吗?” 这长命锁看起来还干净明亮得很,想来他应该没事。 “你若是再推 此事与你一点干系也没有,他的安生 子也过不了多久了。”原本公孙宇一人是将案子全都揽了下来,可林湛德不信,两件案子疑点重重,哪能是他一人想认下便了事的。 这柳姨娘也惜命,看出来林湛德不信公孙宇的证词后,直接就拉了府上一个叫郑婉儿的小妾来当垫背,直言公孙宇杀害张氏是为了那个小妾,他的那些佃户票子也都没经过她的手,叫他去查郑婉儿。 林湛德没法子,还真按着她说的去查了那个叫郑婉儿的,结果人家不过就是府上的一个丫鬟,只被公孙宇喝醉强迫这圆房了一次,便再没了后事。 柳姨娘攥紧手里的长命锁,身子抖得厉害,可仍旧只哭着,一声不吭的。 “这牢里你是出不去了,可你想让你的孩子也进来吗?”知她会冥顽不灵,林湛德吼了一句。 她的身子震了震,连忙摇头道:“不!大人我说,我全都说!” “柳姨娘!” 大牢的另一头,传来公孙宇的喊叫声。 显然,是想阻止她。 柳姨娘没理他,眼里闪着红血丝,抹了抹鼻子说道:“这几年老爷随太子殿下外出征收赋税,每一年都带回来好多高数额的佃户票子,他说那些佃户票子他只能取一成利,其他的,都进了太子殿下的口袋...” “那些票子本不会拿去当那么快,可今年外出征收赋税的差事突然移 到了二皇子的手上,太子殿下心里生怕,便让老爷将手里的佃户票子都拿去当了。老爷做事谨慎,怕事情败 不敢自己去当,便转 给我拿去当,每隔一段时 还要换一个当铺,可我却没料到,有一 会被司马大人给盯上...” 她抹着眼泪,一口气将供状全都说了出来。 “按手印!” 蔡正早已备好笔墨,就等柳姨娘开口,此刻状纸上 的都是太子与公孙宇勾结的罪行。 柳姨娘 着泪,将手印按了上去。 牢门关上之时,另一头牢房里的公孙宇也跪到了地上,“殿下,是臣无能为力啊!” 他对太子的忠心,映入林湛德和蔡正的眼中。 牢狱中光线昏暗,可那人跪在地上的身影,却恍若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山,就那么 直 杆地跪着。 蔡正眸光涌动,这公孙宇还是第一次让他有敬佩的地方。 至少忠心这两个字,在他身上挥洒得淋漓尽致。 拿着供状出了刑部,林湛德才发现,秦天还在外面候着,“定国公可是要赶着进 面圣?” “柳姨娘都招供了,自然要拿着供词去面圣!”林湛德当仁不让,急哄哄地就要上马车。 秦天慢慢开口劝他,“陛下还在休沐中,定国公此刻进去,只会叨扰圣心,捞不到一丁点好处。” 想了想,林湛德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盯着眼前拦着他的人,“这话,是王爷让你来转告的?” “属下只为王爷办事。” 不是为陛下,而是为王爷。 这下,林湛德心中一片了然。 这人是神算子?这些事都被他预料到了。 往一眼进 的路,前一刻还吵吵着要进 的这人恬不知 地开口问,“他还说了什么?” 反正那人也是来帮他的,既然决定要帮到底,他就顺着他铺的路去走好了,林湛德心虚地咳了一声。 秦天朝他颔首,“等众臣休沐完上朝之时,便是定国公禀明此案之 。”转告完那人的话,他转身走了。 将手里的供词收好,林湛德也上了马车,这个年节,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了。 睡了一夜起来,楚无念便跑到赵止洵的屋外,轻声敲他的屋门,“王爷该起来了!” 他们今 还要去拜访宇文长策呢! “嘘!” 雨堂蹿到她面前,刚做完嘘声的动作,里面就传来了那人的声音,“进来。”还带着一阵慵懒。 显然是睡得还不够。 楚无念怔然的盯雨堂一眼,打开屋门蹦了进去,躺在 上的那人将出现在眼前的人揽入怀里,亲昵地问:“昨夜睡得如何?” “很好!” 楚无念应声回他。 这人抱着她,又闭上了眼,不撒手了。 “哎呀,您快点起来,再晚些我怕宇文将军就出门啦!”她跟半双在将军府的高墙上盯了两 ,宇文长策每 辰时都会到军营中 练士兵,她扯着他的手臂,使力拉他起身。 “再睡一会。” 赵止洵反手,又将她 了回去。 脸一下子贴在 榻上,这人俊逸非凡的面容就映在她眼前,长长的眼睫微微阖着,她触手可及。 温热的气息声,一下又一下地拂着她的脸颊。 像极了她小时候赖 的样子。 迟迟不见人出来,要将门关上的雨堂,见到了让他瞳孔放大的一幕,自己的主子非但没发脾气,还抱着坐在 沿下的人一块入睡,墨发铺了 ,眉目卷着柔意,一点脾 也没见到。 他收起身上冒出来的 皮疙瘩,急急将门关上。 榻暖和,这人又 着她,楚无念的眼皮子也又一下没一下的合了上去。睡了一阵,她整个人惊醒过来,刚要摇醒 上的人,才发现 上已经空了。 她心里一急,猛地扭头,后脑勺就撞到了一块十分坚硬的东西,两个人都发出一阵“嗷——”地惨叫声。 她捂着脑袋,质问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您没事站奴婢身后干嘛啊!” 赵止洵也捂着被她撞疼的下颚,龇牙咧嘴的,“你再不走,那宇文长策真要出门了。” 一声也没责骂她,只催着她快点。 她一听,急忙攥上他的衣袖,朝府门口跑去。 雨堂已经将马车备好了,见他们二人一道跑出来,弯身就掀起车帘布,“爷请。” 这人松开捂着下颚的手,将身旁攥着自己衣袖的人一捞,抱上马车。 半双拧着眉头,却一声也没敢吭。 雨堂朝她笑了笑,眼里在说着,‘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二人上了车辕,朝将军府赶去。 赵止洵的时辰按得很准,他们去到府门口时,宇文长策正出府门外,突然间见到赵止洵站在自己府门口,他还怔愣了一下,尔后才微微笑道:“王爷不在长安城中过年,倒是跑到本将这鸟不拉屎的地盘上来了。” 与他说话,他一点也没客气。 “在长安中待闷了,多到这严寒之地来,才能知道长安的好。”赵止洵亦是微微笑着,墨眸里的笑意很浓。 人都到这了,他不接待便说不过去了。 松下身上的佩剑,他开口吩咐一旁的侍卫,“将王爷请进去。”地主之礼,做得十分到位,不像宇文青云。 赵止洵 意地点点头。 进了府,二人直接到了前厅中,赵止洵也没空手过来,带了他最 的兵器,一把嘉峪关之地打造出来的长刀,凌气 人。 楚无念跟雨堂寻了个借口,便溜走了。 瞧着那抹灰白长衫从前厅外消失,难得坐在长椅上与宇文长策闲聊的这人勾了勾眉梢。 从前厅出来没多久,她便寻到了宇文长策的主屋,这主屋里哪里有人守着,几时会过来巡一遍,她都摸透了! 躲在花丛中候了许久,她才寻到机会靠近长廊,手脚轻巧,身手 捷,屋门被打开,她潜了进去。 屋里的摆件排放得很是齐整,穿过隔断处的长帘,楚无念来到他内屋的书架旁,一个盒子一个盒子的翻,全都是些军机要件,是呈给周文王看的。 眉头紧蹙,她仔细巡视屋内一眼,能找的地方她都找了,可一件跟魏长朝的物件都没有! 莫不是,她又找错人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