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来了,”梁芙笑说,“特别好的就一个邵磊。你和邵磊不一样,邵磊朋友好像很多。” “但他特别好的也就我一个。” 梁芙“哼”一声,“我又不会吃邵磊的醋!” 傅聿城挑眉笑了一下。 “想象不出来,你读高中和读本科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很无聊。没什么娱乐项目,为了拿到奖学金,每天都要泡图书馆。” “你不是很聪明的吗?” “大学遍地都是聪明人,只靠聪明是不够的。” 梁芙往嘴里送了一个馄饨,被烫得只哈气,“……真没谈过恋 吗?” “没有。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我有那么一段过去,我也不想告诉她们。你是唯一一个值得我冒险的。” 梁芙 认真看着他,“认识那么多人,可能你是唯一一个不会隐瞒的。” 傅聿城不以为然,“人心不是那么好揣测。” 梁芙严肃地摇头,“不,我说真的。你这个人,其实不太懂得趋利避害,也不会说漂亮话。你好像有一种献祭 神。为了活得坦坦 ,你宁愿活得辛苦一些。”和他过于漂亮的外表真是太不相称了。 傅聿城笑了,“这是你的新 想?” “算是吧,”她吹凉塑料汤勺里的馄饨,整个送进嘴里,含混着说,“……反正我对你好像永远有一种新鲜 。” “十年之后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那就赌一把!” “赌什么” “赌个大的吧。”梁芙笑嘻嘻看着他,“每人挑战一项最害怕的事?” “你害怕什么?” “……蛇?”只是说到这个字,梁芙就打了一个寒噤,“你呢?” “蹦极。” “不是吧?这有什么害怕的?”梁芙说出口就怔了一下,意识到蹦极大抵会让傅聿城联想到其父亲的死亡。 傅聿城也意识到她意识到了,只是笑看着她,漂亮皮囊总赋予他一种看似玩世不恭的特质,“那你好好 我,十年之后见分晓,千万别输。” “不会输的!”梁芙不服气地说。 这一餐馄饨,他们快吃了半小时,影响大伯收摊回家,总觉过意不去。大伯却笑呵呵,婉拒了他们多给的小费,嘱咐回去注意安全。 还是走路,走到走不动了,才在路边拦一辆车。 梁芙侧坐着,整个身体靠在他身上,嗅着他白 衬衫领口的一股淡香,应该是家里洗衣 的气息。 “你妈妈曾经说了一件事,让我很在意。” “什么事?” “她说你读小学的时候,曾经收集过水浒英雄卡,后来有一天全送人了,此后也没再收集过。为什么?” 傅聿城笑了一声,“这么幼稚的事,你也想知道?” “想啊。你所有的事,我都想知道。” 傅聿城顿了顿,和她讲了那件 换卡片的往事。梁芙听着,眨了一下眼,几乎是福灵心至地想到了婚礼的那天晚上,他将她从昏沉的睡意之中打捞出来,固执追问。 梁芙叹了一口气,“你啊……你当时就应该直接问。” “问谁?” “问……问你那个同学!直接问他,你真觉得宋江很珍贵吗?和花荣一样珍贵吗?如果他说是,你把他打一顿;如果他说不是,你更要把他打一顿!”她搂住他的后颈,凑过去吻他,心里难过得不行,“……因为那确实不对等。他活该挨一顿打。” 说的是她自己,他怎么会听不明白。 “……那也要我舍得。”傅聿城低低地说一声,借着夜 遮掩,延续了这个蜻蜓点水的吻。 第67章 尘缘一抹朱砂红(05) 一进电梯,梁芙便 了鞋,说脚疼,往傅聿城背上扑,要他背。 他真蹲下身把她鞋提在手中,躬身去背她。从电梯口到门口一段走廊,锃亮的瓷砖地面,梁芙低头瞧见自己,故意晃着腿让他身形不稳。 和傅聿城在一起,她总变回那个顽劣不堪的大小姐。 进屋开灯换鞋,双双走进卧室去抢花洒,方寸空间里打架似的胡闹起来。最后还是傅聿城怕地滑摔倒,把花洒高高挂起。 等洗完澡,裹上浴巾。傅聿城抱着她,没回卧室,扫了中岛台上的瓶瓶罐罐,就在此处。 她笑着去楼他脖子,“你真会玩。” 傅聿城没说话,不想告诉她第一回来这屋里就看上了这一处。任何男人脑中都有些下作不堪的想象,他也不例外。 从中岛台再到卧室, 空,梁芙看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时间真的好晚。 过了二十五岁之后,熬夜就得好长时间才恢复,可今晚让她没有丝毫睡意。 结束之后,她趴在凉丝丝的真丝 单上,手臂撑着身体,捏着透明塑料的小勺,吃一盒冻酸 。 这回傅聿城比她累,一合眼便要睡着。伸长手臂,把空掉的酸 盒子搁在 头柜上,她翻个身,伸出手指捏住傅聿城的鼻子。他改换用嘴呼 ,她干脆连他的嘴也一并捂住。 “别闹。”傅聿城笑出一声,捉住她的手,“师姐,还不睡?” “你明天也不用上班啊。” “陪你玩了这么久,你还不累吗?” “其实 累了,但是莫名睡不着。” 傅聿城又阖眼片刻,打个哈欠爬起来,“那看电影吗?” 家里装了投影仪,但已经好久没用。她刷牙的时候,傅聿城就去调试设备。 她抱着ipad划拉半天,没有太想看的,点开一部《诺丁山》。 家里的长绒地毯经常清洁,傅聿城抱来毯子,他们就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 电影没开始多久,傅聿城身体便渐渐往下滑,最后脑袋一歪,靠在她身上。她将他脑袋一扳,枕在自己腿上。伸手拿过遥控器,调低了音量。 多年前看过的老电影,台词依然记忆犹新。然而她没撑到最后的经典台词,身体也往下滑,最后脚钻入茶几底下,将毯子一裹,和傅聿城头挨着头,就这样睡过去。 半夜似乎下过雨,清晨时听见沙沙声。 傅聿城爬起来把中央空调关掉,再回到暖和的 毯里,翻个身,将梁芙抱入怀中。 这一觉,睡到有人打来电话才醒。 周昙的电话,邀请他俩吃中饭。 “今天算了吧,我们才起。”梁芙打着呵欠。 “不能算了,陈疏宁这败家玩意趁我不注意买了好贵的牛 ,我俩吃不完。我们现在还在超市,你收拾收拾过去,时间刚好。” “那你带着食材直接来我家吧。” 周昙笑骂:“你可真是懒得出奇。” 半小时后,周昙和陈疏宁当真领着食材上门了。梁芙和傅聿城和好之后一直在忙,确实该与周昙他们一道吃顿饭。 好久不下厨的梁芙做了一道香煎小牛排,在大厨面前她不敢卖 ,剩下的全都 由陈疏宁处理。 吃饭的时候,周昙当然要谴责她昨晚临阵 逃,“你自己跑了,把我们晾在那儿。” 梁芙笑说:“方清渠、顾文宣还有你,都是四海之内皆兄弟的 格,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关系?” 傅聿城问起纱纱为什么临时 团。 “这事儿详细你得问方清渠和顾文宣。好像是说前天晚上,纱纱的表哥找到她,告诉她她父亲去世了。纱纱觉得人死为大,跟着她表哥回家。哪知道这是她父亲联合她表哥设的一个陷阱。纱纱一回去,就被绑了起来,差点被送给她父亲勾结的一个富商。还好顾文宣及时赶到,又联系了方清渠进行干涉,不然……”周昙啧一声,“就为了十来万……自己亲女儿。” 饶是梁芙知晓纱纱身世悲惨,认识顾文宣之后才得以 离苦海,也觉得骇人听闻。 “那这两人怎么处理了?” “也没成既定犯罪事实,顶多扣个非法监、 的名头,关不了多久的。不过,我看你们这位顾总是有手段的人,不会轻易饶了那俩。” “他有什么手段,穷得都要卖车了。” 周昙笑说:“昨晚咱们一顿吃掉顾总四五万,我看他结账的时候是真 疼。他说,这笔账回头要算在你账上。” “关我什么事?!” “因为我们昨晚点了很多酒,”周昙笑的促狭,“特贵的那种。” “……” 吃过饭,周昙又糟蹋了梁芙一壶上好的老君眉。这茶叶是梁芙新得的,准备过两天回家孝敬梁庵道。 吃 喝足,周昙领着陈疏宁走了。她与梁芙认识这么多年,也用不着矫情多说什么,一块儿吃吃喝喝才是常态。 饭后最是适宜睡半小时午觉,梁芙又在地毯上躺下,打定主意与傅聿城过一个玩物丧志的周末。 这时电话又响,却是陌生号码,来了一条短信:恭喜你演出成功。 梁芙正寻思这是谁,紧接着又来一条:能见一面吗? 直到第三条,对方才亮明身份:我是卫洵。 梁芙眉头紧蹙,神情活似生咽下一个未 的酸橘。 傅聿城好奇凑过去看一眼,笑说:“哟,老情人。” “你说去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顺便问问他二手牧马人买不买,便宜给他。” 梁芙笑不可遏,“天啦,连我和他开一样的车你都要吃醋。” 她凑到他跟前,当着他的面,一字一字回复:“不好意思,我没空。我现在过得很幸福,谢谢你。也祝你早 找到幸福。”边打字,边念给他听,“这样可以了吗,傅先生?” “是你自己发的,我什么也没说。” 梁芙笑着踹他一脚,丢了手机,也不管对面是不是再回复,安然躺下,甘心今 和傅聿城做一双混吃等死的废物。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