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锦轩摊开从宋贤妃处拿回的画像,看着画中似曾相识的女子,微微皱眉。 “确定这就是二皇子心仪之人,相府的嫡千金么?”任锦轩修长的手指沿着画笔细细描着女子的轮廓,眉头紧紧地深锁在一起。 任承泽并不是一个 开玩笑的人,当 他在他的面前,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为了江笙宁愿抛却江山,如今数月才过,他便要娶相府嫡小姐? 到底是相府对他的匡助大一些,任承泽冷漠的将画像卷起,慵懒地弹了弹衣间并不存在的灰尘,“听说这个嫡小姐从白马寺回来了是吗?看来的确对任承泽用情至深。” 侍卫僵直的站在任锦轩身边,并未敢搭话。 “你用容萱的名义,把她请到王府。”任锦轩清澈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是真想看看被任承泽捧在手心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 丞相府,江子笙握着武贤王府的请柬,心莫明地一跳,险些没将它掉进炭盆。 这个时候任容萱为什么会叫自己去武贤王府? 据她所知,相府嫡小姐这个身份确实一次也没见过任容萱,更加谈不上 稔。 难道他们发现自己就是江笙了? “小姐我们明 到底去不去啊?”唤 着急地看着江子笙。 “去,如果不去不正说明我们心虚了吗?”江子笙直觉任容萱并没有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们这次邀她应该是其他的事情。 只要她小心一些,应该可以应付过去。 江子笙将请柬放到桌子上,轻轻地呷了口茶。 “小姐,小姐,康姨娘又再闹了。” 娘走进屋内,一脸恐慌。 她刚去见了康姨娘,那披头散发,双目空 的样子,着实像是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江子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丸,放到 娘手中,勾起一个不冷不热的笑,“你把这药给她,让她今晚好好睡上一觉,明 我自会上门找她。” “小姐你这是要帮康姨娘?” 娘不确定地看着江子笙,心中有些不甘,康姨娘心狠手辣,更是用计杀害了夫人! “我怎么会帮她。”江子笙冷笑道,“她如今状若疯癫,就算她说自己杀害了我娘和未出世的弟弟,旁人会信吗?” “可是空尘大师不是说?” 娘不明所以地看着江子笙。 “空尘只是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而我要让这颗种子生 发芽,最后结果。”江子笙看了眼稀里糊涂的 娘,无奈地解释道,“我要让康姨娘,在清醒的时候,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抖 出来。” “可她若是清醒了,还会听您的话吗?” “她会的,只要她吃了这颗药。” 院外突然传来几声杜鹃啼叫,江子笙打开门,寒风便夹杂着雪花吹进来,带进一股刺骨的寒气。 唤 贴心地拿起挂在屏风上的斗篷,披在了江子笙的肩上。 “小姐,不要贪凉,不然就冻着了。” 江子笙看着唤 发红的小手,怒嗔道:“手这么凉还唠叨我,还不进去取暖,别跟来了,我去去就回。” 冒着大雪,江子笙挑着灯笼,小步小步地朝着院墙跑去。 咻! 小九和百里星华如变戏法般出现在江子笙面前。 “你们怎么来了?”江子笙看四处没人, 低声音道。 小九还是第一次看见江子笙女装的模样,不敢置信地叫了声,“东家?” 江子笙伸手朝着他的小脑袋一敲,“怎么不认识了?” “东家……真好看。”小九窘迫地盯着自己的脚趾头,许久才蹦出这么一句。 “你东家当然是最好看的了!”江子笙极不要脸的笑了笑继续问道,“怎么大雪天就来了,是不是回 堂出什么事了?” “这个倒没有,是小九这个娃娃担心你出事,非要见你一面才安心。”百里星华说话抱怨地看了小九一眼,苦大仇深地道,“我老人家的这把骨头都要被他折腾散了。” 江子笙噗嗤一声笑出来,“现在天寒地冻的赶紧回去吧,过两 我给你们带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百里星华一双眼睛蓦地亮起,咂了咂发馋的嘴巴。 “就是上次吃的荷香叫花 ,怎么样?” 百里星华一听,肚里的馋虫更是叫的 畅了,“虽然这个名字难听些,但味道确实一 ,你要不现在就给我做一只,不,两只。” 江子笙无奈地看了百里星华一眼,“明天给你做三只可好,你一把老骨头再不回去,怕真就冻成活化石了。” “好吧,好吧。”百里星华一想明天有三只叫花 ,便不再说什么,拉起还在呆呆愣愣的小九,直接消失在原地。 江子笙望着他们远去,心里暖暖的。 …… 第二 江子笙换上了一套淡金 的夹袄长裙,青丝挽成一个飞星髻,特地 上了 光溢彩的珠钗,清丽的面容在唤 的巧手之下变得 丽无双,清透的双眸也被勾勒得妩媚动人,眉间更是点了颗美人痣,樱粉的 瓣被口脂染的妖冶如血。 浓妆 抹之下,江子笙如同换了一个人,加上她刻意的伪装,单从相貌看, 本不会有人知道她就是名动华都的江大夫。 这是个美 俗气的妆容,只要江子笙稍稍回头,眉眼含笑,便可勾的男人三魂去了七魄。 回眸一笑百媚生,正是形容现在的江子笙。 坐上相府马车,唤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江子笙,生怕她会难受。 江子笙一颗心隐隐不安的跳动着,在马车之上如坐针毡,哪管得了路途颠簸。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江子笙轻轻闭上双眼,在唤 的搀扶下,仪态万千地走下马车,看着武贤王府巨大的牌匾,眉 微微轻动。 进入 悉的武贤王府,江子笙看着小厮直接将自己带进任锦轩单独的会客厅依旧面 不变。 看来并不是任容萱要请她来,而是任锦轩。 任锦轩一向跟任承泽关系匪浅,难道他请自己来是想查探自己和任承泽之间的关系吗? “抬起头来,让本君看看。”高座上的任锦轩扫了眼江子笙的身影,居高临下地开口道。 江子笙身子微微一怔,缓慢地抬起了 致的面容,眼眸微微垂下,带着几分怯懦与惊慌。 任锦轩眉 一皱,庸脂俗粉,简直跟任承泽所画之人完全是天差地别。 “你就是二皇子心仪的女子?”任锦轩的语气带着一丝质问,连他都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的生气,是因为老跟自己作对的江笙吗? 江子笙听到他这么一句,立即怯懦地颤抖起来,语气又透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甜 ,“子笙与二殿下并无瓜葛。” 这女人怎么这么虚伪,明明含羞带怯,却故意做出撇清的样子? 任承泽到底看上她哪一点? 只是想拉拢相府的权势,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无数个疑问在任锦轩脑中盘旋,他突然双眸紧盯着江子笙。 这个女人,不像表面这般简单。 江子笙察觉到任锦轩看着自己的目光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心下闪过一丝慌张,难道自己 出了什么破绽? “我这有朋友酿的几瓶好酒,不知江小姐可否愿意赏光与我同酌?”任锦轩忽然想到了任承泽所画的女子,灵气动人,当下话锋一转。 江子笙微微低头,暗暗咬了下 ,到底要不要说自己会饮酒呢? 任锦轩叫自己来一定在事前做了一番准备,她如果推辞势必会引起他的怀疑,那就先顺着他,看他到底想要干嘛。 微微思肘过后,江子笙低眉柔声道:“能与世子同酌是子笙的荣幸。” 任锦轩拿上来的酒正是之前江子笙所酿的思念。 江子笙轻轻喝了小口,猛地皱起眉头道:“香是 香的,就是有点涩,我还是喜 梨竹园的清酒。” 江子笙说的梨竹园正是酿果酒的地方,那里的酒度数低,而且味道醇美,很是受夫人小姐们的喜 。 任锦轩只是微微皱眉,并没有说话。 他一直在观察着江子笙,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江子笙十分的假,十分的刻意,就像是在硬生生的表演,可又无法说出她到底有哪些是在表演。 送走江子笙后,任承泽看着空空的酒杯,心烦意 。 “你说这个江子笙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属下不知。”侍卫低下头小心翼翼地道。 任锦轩眼眸闪着 冷的光芒,一手随意地撑着脑袋,一手旋转着手中的小酒杯,慵懒 。 他知道江子笙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单凭她敢算计皇帝让他在朝堂之上,念出那封休三皇子的休书,不管有没有任承泽的帮忙,这个女人都不会太过简单。 她来到武贤王府就一直在伪装,任锦轩似乎能够 觉到江子笙在害怕自己,只不过这害怕并不是害怕他这个人,而是在害怕他会发现什么。 “白马寺替母守孝三年。”任锦轩喃喃道,眼中闪出一道 光,“你去调查下,江子笙之前在白马寺究竟在干些什么。” “是!” …… 江子笙从武贤王府出来后,整个人就像是 了水一般。 “唤 ,我刚刚没 出什么马脚吧?”江子笙虚弱的靠在马车上,她被任锦轩那双利锐的眸子直盯得 骨悚然,到现在也依旧有些惊魂未定。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