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时候,恐怕要吓坏那个羸弱的盲佳人了……若是带不回曹佩儿,裘振不介意将韩临风的夫人一并带回去,只当作这次千里奔袭的犒赏了。 想到这,裘振的 神不 为之一振。他经常带人出入梁州选买物资,对于周遭的地形甚是 悉。 待过了一片树林,便可以到凤尾村的村口了。 不过他们一行人还没有接近村口时时,从树林里突然有人影闪过,然后他们就遭到拦截:“站住,来者何人?” 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了几个官兵,虎着脸询问他们。 裘振用围巾裹脸,骑马在后,而他的亲信则大声道:“我们在凤尾村有亲戚,前去投亲?怎么走亲戚也犯法不成?” 那官兵的态度稍缓,又问:“你们要投的哪家亲戚,姓甚名谁?” 那亲信便随口胡诌了一个。没想到领头的官兵居然从随身的牛皮袋子里掏出一份名册子,上下看了一圈,登时脸 微变道:“村里 本没有你说的这个人……你们到底要找谁,是干什么的!” 那亲信也没想到这官兵居然能拿了凤尾村村民的名册子过筛,心里也是暗骂了一声,连忙陪笑道:“我记错了,我的亲戚不是在凤尾村,我们这就走……” 他们虽然调换马头往后撤,可是这几个官兵却已经认定了他们可疑。 不打算放过他们,纷纷 出武器,想要 迫他们下马。 裘振一个眼神投了过去,几个人已经迅速 刀,一下子将几个官兵劈砍在地。 裘振带来的都是武功上乘的练家子,加上动作神速,距离又近,正好是他们擅长的近身战,所以才利索劈死了这几个。 “统领,我们还继续前进吗?”手下低声问道。 裘振冷笑了一声:“姓韩的孙子倒是惜命!居然如此防备。” 此处距离凤尾村还有一段距离,就已经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了,若是再靠近些,也不知还有没有兵卒。 裘振打算缓一缓,等天黑再摸进去。 就在他转身想要撤离的时候,耳后突然传来冷箭的哨响。 在战场上厮杀的人对这声音最是 悉,裘振想也没想,就用挂在背后的小盾格挡开来,可是随后的箭矢又至。 这种危机临身的 觉,活似那 在鬼子林被袭的时候,让裘振的汗 孔都立起来了。 他迅速查明方位,却看见十几匹马儿正从凤尾村的方向朝着他们奔来。 显然这些人正好出村,远远看到裘振他们砍杀官兵的情形,也不及赶到,只能拉弓放箭,想要先将他们 倒。 说时迟那时快,一匹黑 油亮的骏马先到。 那马背上的人 出宝刀便朝着他们劈砍过来。 裘振也立刻 刀格挡,可是那突如其来的力道居然震得他手臂发麻。 格挡之余,他不由得展目去看来袭之人,这一看,却让他微微愣神。 原来这人竟然浓眉深眸,俊美异常,看起来……跟他一样,似乎略略带了些异国血统…… 裘振虽然曾远远观望过韩临风,却只对他的金丝花袍子留下了印象,至于韩临风的长相,离得太远,那袍子又太炫目, 看不清。 所以他并不知来者正是韩临风 就在他愣神之余,韩临风的攻势却丝毫没有收敛,待他将裘振给踹下马后,也跟着跳下了马,攻势更快,一刀狠似一刀。 若换了旁人,只怕立刻就要被劈斩倒地。可是裘振的身手也是在血雨 搏中磨砺出来的。 他义军战□□头,是有自己的真本事在里面的,所以立刻凝聚心神专心格挡。 不过,眼看着这里的混战声音传开,似乎别处也有官兵增援,裘振心知恋战不得。 奋力厮杀时,裘振脸上的挡布也掉落了下来,来者似乎也终于看清了他的容貌…… 就在这时,来者眯了眯眼,突然开口喊道:“裘振!” 裘振心里一惊,瞪眼看向来者时,肩头被狠狠划了一剑。 “……原来真的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梁州地界撒野!” 被来者认出,裘振暗叫一声不好! 他顾不得疼,立刻出声喊道:“撤退!” 伴着这一声喊,裘振从怀里掏出了蒙汗 药,顺着风将药包抖甩开来。 当药粉化雾散开来时,有些经验不足的侍卫因为 入了两口,立刻脑袋犯晕,身子微微晃动。 不过那领头的男人倒是经验丰富,第一时间用衣襟蒙住了自己的口鼻,同时急急撤到了背风处。 就在这空挡时间里,裘振终于翻身上马,带着人催马 狈而逃。 韩临风知道这药 霸道,虽然没有中招,但也急急后侧。 当药雾散尽,韩临风缓缓放下了遮掩口鼻的衣襟,而那伙子人已经跑得没了踪影。 庆 方才也略略中招,不过恶心地吐了一下,又喝了几口水便缓过来了。他抹着嘴,问世子:“要不要派人去追?” 韩临风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道:“跑得倒是快……他们应该是去了野熊岭,那里山路多,地势崎岖。若无本地常上山的人领路,只怕要 路。穷寇莫追,免得山中遇袭! 今 也是赶巧,韩临风在军中闲来无事,便想着回凤尾村一趟,没想到居然在半路遇到了歹徒正在杀戮在头设卡的官兵。 韩临风起初并不知这伙人为谁,可是方才跟裘振 手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微微吃惊——这人身手不俗,而且容貌长得甚是俊美,眉眼中可以看出几分异域风情…… 心念 转间,他一下子想到了那个裘振,所以方才突然出声一喊,果真试探出了那小子的身份。 这反贼的胆子太大了!居然跑到了凤尾村…… 当韩临风带着救下来的伤者回到凤尾村小院的时候,苏落云也听到信儿,说是村头来了匪徒。 她正带着丫鬟们立在院门口等着信儿,就听到了 悉的马蹄声传来。 听到韩临风喊她,苏落云心里一喜,便走过去 接着世子。 可是还没等她说话,顺着韩临风的方向吹来一阵风,她的身子一软,竟然咕咚一声跪倒在地,那头还磕了铁马镫子上了。 韩临风的心跟着一颤,连忙跳下马扶住了她。 只见她原本光洁的额头上已经磕红了。 香草也急得不行:“不是头痛之症好了很多吗?怎么今天突然就晕了!” 韩临风抱着她时,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残留的白 药粉,立刻明白了——因为阿云的嗅觉灵 ,只他身上的一点蒙汗药粉的残留,就让她中招了。 他连忙将她 到一旁婆子的手里,让她们抬着落云进屋躺着,再用凉水缓缓拍脸。 而韩临风则赶紧在院门外 了自己的衣服,接过一盆子凉水哗啦啦地往身上倒。 待身上药粉都冲干净了,他赶紧回到屋里,接过丫鬟手里的衣服穿在身上,坐在炕边,一边轻轻摸着她额头的红印子,一边问落云:“阿云,怎么样?头晕不晕?” 落云缓缓地睁开了眼,起初眨了眨,然后又眨了眨,然后死死盯着窗户透过来的 光:“天……亮了?” 韩临风起初愣神,现在正是中午,当然天亮了……可下一刻一股子狂喜涌上心头:“你……能看见了?” 落云又眨了眨眼,一抹惊喜的笑在她的嘴角慢慢绽开,她缓缓移动视线,茫然地扫视了一圈,然后转而看向了韩临风。 她眼前似乎一片混沌 雾,虽然能辨别出光亮,可是眼前依旧模糊一片。 比如韩临风也只是高大模糊的一团影子,可是这模糊的光亮比无尽的黑,不知要好上多少! 一时间,说不出的狂喜充盈着她的 膛。 韩临风也惊喜万分,连忙将一直给落云看病的老郎中找来。 郎中仔细切脉,又查看了落云的眼睛,细细询问了方才磕碰的情形之后,开口道:“恭喜世子妃,你这些 子来一直服用活血化瘀的药物,原本经脉就舒缓不错,许是方才的磕碰,让你脑子里淤积的血块移了位置,所以这眼睛好似移开了万钧重石,复又重现光明。如果继续针灸,加上汤药疏通,也许过不了太久,就能与常人无异,可以渐渐看到光明了。” 这样的话,苏落云在今天之前,连想都不敢去想。可万万没想到,一个跟头居然让她重见光明希望。 照着这么看,她倒是应该 谢那反贼裘振。若不是他撒出的这一把 药,她不磕到了头,说不定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重见这一点点光明呢! 待郎中给苏落云针灸之后,落云被韩临风推到炕上躺着。 而他则一如往常那般,替她将鞋子摆在固定的位置上,免得她下 时找不到,喝完了水的水杯,也依着规矩放在指定的位置上,然后将方才的椅子收回到桌子底下,再将她刚刚 下的外衫挂在了 边的钩子上,刚刚用过的手帕子也放在了枕头边。 做这些细碎的 常,韩临风已经轻车 路。只是他往常做这些时候,落云都看不见,也习以为常。 可是现在落云的眼睛模模糊糊地能看到一团影子,在屋子里移来动去。 有了光影作参照,再加上平 里他们的起居 常,落云自然能猜到了他在做什么。 韩临风动作向来轻,平时她都听不见,可是现在落云才察觉,平 里他在自己的身边时,竟然默默做了许多丫鬟做的事情。 也是,毕竟跟一个盲者生活,肯定有许多要适应的事情,最起码就是所有的物品都要各归其位。 落云一时想到,她刚刚新婚的时候,还曾因为韩临风坐过而没有及时归位的椅子绊倒。 好像也就那么一次之后,她便再没有过诸如此类的不便。 那时,她还以为是下面丫鬟长记 了,做事小心些的缘故。 现在看那团大影子走来走去,她才明白,为了适应跟她一起生活,他一直都在默默地做这些 复一 ,琐碎的事情…… 这种 常而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比山盟海誓的甜言 语还叫人心动。 一时间,她的 口挤涨着说不出的酸酸甜甜的滋味——总是如此,他难道不烦? 而韩临风给做完这一切,正转过头时,才看见阿云正用她那双盈 了水雾的眼儿,紧紧地盯着他呢! 当他慢慢往前走的时候,她的目光也在随着他移动,这种随他而动的眸光,简直是他见过最美的星辉。 他忍不住拥住了她,轻声问:“一直看着我,眨都不眨一下,莫要累坏了眼睛……” 这话让落云吓了一跳,觉得言之有理,立刻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她这点模糊的视力来之不易,可得当心着些用。 在突然重现光明之后,那无尽的黑夜就变得让人不能忍受。 可是刚刚闭了一会,她又忍不住睁开,努力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搂着自己的男人的眉眼。 韩临风屏息让她看了一会,直到她脸上失望的神 渐浓,他才温言道:“你的经脉堵 了两年多,还想一下子就全好了?郎中不也说了,只要坚持服药,你的状况会变得越来越好。到时候,我专门请了大假,就杵在你眼前,让你看个够!” 落云忍不住扑哧一笑,又略带醋意道:“都说你的样子生得好,偏偏如此人间绝 ,那么多女人看过了,就我这个做娘子的没有看到。这跟猪八戒囫囵吃人参果一个道理,怪没滋味的……” 现在她的眼睛有了希望,也能心情放松地说出调侃之言了。 韩临风可不 听这话,难道摸黑将他睡了这么多回,居然没滋没味?这是在抱怨他的功夫不行,耕耘得不够 细? 当落云被按到了 榻上时,她这才惊觉到了男人的不 ,只能笑着讨饶:“我错了,世子您不用看,光闻闻都是人间美味。” 韩临风毫不客气地 掉自己的上衣,狠狠扔甩到了一边:“光闻能品出什么?给我好好地尝!” 最后这屋内又是一阵嬉笑,便没了声音,紧闭的房门锁住了 屋的 旎 光。 落云的眼睛骤然恢复光亮固然是好事,可是潜伏的危机也迫在眉睫。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