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不比家里,自己躺在 铺上辗转反侧酝酿睡意,直到好久才终于是有了点困意, 糊糊地进入半睡半醒的状态中。 就在凌晨三点钟的时候,突然,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身影从另一边悄无声息地摸到了他们这边来,先是小心观察了一下里面情况,确定这边四个人都睡着了,为首的那个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接着两人便轻轻地挪到那个中年女人 铺前,从兜里掏出一把闪着亮光的刀,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竟然在丝毫不惊动女人的情况下将她抱在身前的包给划破,摸出藏在里面的钱来。 这人一看就是个有偷盗手艺的惯偷! 这人悄摸摸没发出一丝动静就将钱拿出来 到自己兜里,得手后正准备离开,转头看见睡在下铺似乎睡得很 的韩 国以及他就放在枕边的包袱袋子,心下一个犹豫, 觉这人不像是穷人,而且这年头能坐得起火车卧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兜里肯定有钱。 最后贪 占了上风,他又拿出刀子,按照刚刚的方法准备将韩 国枕边的袋子也同样划破,哪知道在刀子还没接触到袋子的时候,韩 国突然一个睁眼,出手快如闪电,在小贼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就一把将他的手给拧住,只听“咔嚓”一声,这人手腕被卸掉,嘴上顿时痛苦得惨叫出声。 另一个同伙眼看暴 了,暗道不好,赶忙就要跑,却哪里能跑得掉,被眼疾手快的韩 国一脚踢出去老远,摔在地上惨叫着爬不起来。 这一番动静自然惊醒了车厢里 睡的人们,大家知道这两个人是小偷,纷纷叫骂起来,赶紧检查自己的东西有没有丢。 韩 国让一个年轻小伙子去叫来了乘务员,乘务员了解情况后又找来了公安,公安对两个小贼一番审问后才知道,原来这两人在解放前就从小跟了师傅专门学这偷盗之术,后来闹革命风声紧,他们也不敢出手,直到这两年眼看没那么紧张了,人们 子也好过起来,便又忍不住出来作案。 因为他们的手法专业,身手也不错,所以几乎从没有失过手。 这次两人就是提前盯上了那对中年夫 ,知道男人生了病要去省城大医院看病,好不容易凑了不少钱,大队的干部可怜他们,又找人想办法给买了两张卧铺。哪知道中年女人手里第一次拿这么多钱,整个人都紧张得不行,生怕被偷,可就是这幅模样,叫人一眼就知道她手里有钱,因此被这伙人给盯上了,盯了一路,就等着大家都睡着了之后动手,哪知道这次却翻了船,叫韩 国给收拾了。 公安同志将两个人扭送下了火车,中年男女 得一个劲地跟韩 国道谢,谢了一路,直到他们到站下车才罢休。 后来她和韩 国两个人又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才终于是到站了,两人下了火车,韩 国带着她步行去坐通往部队所在驻地的那趟大巴车停靠站,两人正走到一处没什么人的荒凉地,一个老实巴 的男人过来向韩 国问路,韩 国正好知道怎么走,就细细地给他说着路线,而她则等在一边。 就在这时,突然从斜下里闪出几个人,其中一个手里握着的刀子锃亮,直直就朝她刺来,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喉咙里的尖叫全都堵在嗓子眼里,惊恐一瞬间弥漫了全身。 眼看刀子就要给她捅了个贯穿,那边韩 国为了保护她,不顾自身也被刀子威胁着,硬生生地扑了上来为她挡了刀,两把刀同时戳进他的身体里,只听到两声“噗嗤”声,下一秒,她的脸上便被 上了韩 国的血,一大堆的血。 那两个伤了人的匪徒带着宽大的帽子,脸上还蒙着脸, 看不清面额,他们嘴里恶声恶气地说:“下辈子不要多管闲事,不然就跟现在一个下场!” 说完,两个人快速地跑了。 她哪里顾得上去追这两个人,她被韩 国全身是血的样子吓得浑身颤抖,大声呼救别人来帮忙,可是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没人,那两个歹徒就是特意挑的这个无人的地方才敢下手的,因此她就算喊破嗓子也没人来帮忙,而韩 国身上的血却还在 ,还在 ....... ———— “啊——”苏月一声尖叫, 身是汗的从睡梦中苏醒,一骨碌从 上坐了起来。 韩 国被她的尖叫吓醒,赶忙也坐起来搂住她,大手给她擦着眼泪,“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苏月怔怔地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他,泪水 了 面,悲伤将她的整颗心脏都淹没了,让她 不上气来, 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韩 国从来没看见过她 出这么悲伤的神情,心都被她的眼泪给淹疼了,将她抱在怀里轻拍,嘴 温柔地吻着她的眼睛,“月儿乖啊,不哭了,梦里的都是假的,不要怕。” 苏月想摇头,那不是假的,那是真实要发生的,他是真的要被刺两刀,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倒在她的怀里。 可她又如何告诉他这个事实呢? 她什么都不能说。 苏月闭了闭眼睛,眼泪还在无意识地 着,她拼命地安 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事情还没发生,她已经提前预见了,她会让他躲避开这次厄运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安 了自己无数遍之后,她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摸摸他充斥着担忧的脸庞,用尽量镇定的声音说:“我没事了,就是刚刚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可现在已经想不起来刚刚做什么梦了,也不害怕了,现在还早,我们接着睡吧。” 韩 国:“真的没事了?” 苏月很肯定地点点头,强扯出一抹笑容来,“真的没事啦,我好困啊,咱们继续睡吧。”说完就重新钻进他的怀抱里幸福地闭上眼睛。 看她这么快就睡了,韩 国担忧的心才渐渐放了下来,亲了下她的额头,将她牢牢地拢在怀里,这才跟着闭上眼睛。 等 觉到他再次睡着,苏月才慢慢睁开眼睛,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又将目光移到窗户上,看着窗外那一点点的鱼肚白,在心里呼叫系统。 “系统,我刚刚做梦了。” 系统:宿主,那是系统给你的预警,不久的将来就会发生。 苏月像是在倾诉一般,喃喃道:“我知道,肯定是在我们去部队的路上发生的,那伙人 本就是个团伙,不止两个人,可我们都以为只有两个人,却被团伙的其他人伺机报复了,要是当时我能想到还有其他同伙,他就不会出事了。” 苏月说着眼泪忍不住又从眼眶中 了下来。 系统的声音依旧无波无澜:宿主,这不关你的事。 苏月揪着自己的 口,内心再一次颤抖起来,恨恨地问:“系统,为什么他要遇到这样的事情!他遇到的还不够多么!他那 身的伤,他的腿,这些都还不够么?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是尽头!” 苏月这次是真的要崩溃了,她到现在还忘不掉韩 国浑身是血的样子,那种绝望 铺天盖地向她 来,疼得她快 不上气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是他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不是在电视里才会出现的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系统:宿主请你冷静一点,你应该知道的,他的所有气运都已经在你前世身上用光了,他是被气运抛弃之人,这辈子的他原本注定不会被幸运光顾的,这也是我们让你过来的原因不是么?你是唯一可以改变他命运的人,如果你都无法坚强地走下去,那么他将彻底无救。 系统说到这里,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他这辈子的宿命本来就是英年早逝,而命运的改写就需要你一次次地帮助他,总有一天他会彻底改变原来的命运的。 苏月木木的,过了好久才问:“你的意思就是说,如果我努力,他有一天终会改变命运的对不对?” 系统:你看,通过你的努力,他改变了成为残废的命运了,又能重新回到部队,可能拥有光明的前途,这就是你为他带来的改变啊。 苏月心里因系统的话而涌出无限希望,深 一口气,重新振作了起来。 系统说的对,她来这里的意义就是保护他,她一定可以改变他既定的命运的,她已经帮他度过了三次难关,接下来她依然可以顺利地帮他再次度过,乃至于以后的任何一次,她都可以做到。 她要保护他到她老了动不了的那一天,她会和他白头偕老。 ———— 第二天,苏月的 神难免还是受了梦的影响,有点萎糜不振,眼下也一圈黑眼圈。 韩老太太只当她是昨晚没休息好,便让她多回房歇歇,中午的饭她自己带着韩老二媳妇一起做的。 苏月也没强撑着,回房里去慢慢地收拾着出发要带走的行李。一边收拾一边想着对策。票已经买好了,部队也在急召韩 国回去,退票或者改签都不现实,这趟车,他们该坐还是得坐。 而且,如果避开了这趟车,避开了车上的那对中年男女,那么那个女人的钱可能因为没有韩 国的阻止就会被全部偷走,而那个男人也可能会因为没有钱治病而面临死亡,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她不想因为她的强行改变而让其他的人遭受厄运,这违背了她的处事原则,也是在给韩 国 罪孽。 她要多做好事,替他积攒福气。 多做好事总能让天道多多眷顾他的不是么? 既然不能避开,那么就要 难而上,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那伙小偷动手前就提醒那对中年夫 ,然后再找公安将这伙可恶的人一网打尽,让他们再没有做坏事的机会! 想好了对策,苏月心里总算是安稳多了,接下来也能安安心心的处理离开前的事情。 首要的事情就是韩 民和荷花读书的事情,本来她以为年后最起码正月十五之后才走,她还来得及教导完他们四年级的内容,但现在是不可能了,所以苏月要在走之前安排好他们的学习。 苏月和韩 国去找了大队小学的校长兼上课老师韩长安,跟他说了韩 民的情况,韩长安虽然文化知识不算很深厚,但为人还是不错的,在看了苏月拿出的期末考试卷之后,对韩 民的水平大加赞赏,还说:“这水平在我们学校这里比得上四年级学生了。” 苏月一听倒是高兴,就问:“那能不能让他直接上五年级,一年后让他小学毕业,直接去公社的初中读书?” 韩平安倒是很 快地同意了,让韩 民年后就直接去读五年级。 韩老太太知道这事情后倒是很开心,但唯一的遗憾之处就是韩老二媳妇不同意荷花跟韩 民一起去读书,嫌弃读书浪费时间,让荷花留在家里帮她看孩子做家务以及割草挣工分。 这事情谁说她都不松口,无奈之下苏月只好 代韩 民以后在学校好好学习,学了什么回来再教给荷花,这样荷花就能继续学习了。 韩 民答应得很干脆,荷花也因为还能继续学习而开心。 安排好了这两个孩子,转眼也就到了初八,两人今天就要出发。 天还没亮苏月和韩 国就起来了,韩老太太和韩 民也跟着爬起来,韩 民不舍得眼眶都红了,跟着韩 国后面打转,也不说话,就像个黏人的孩子。 韩 国 他的头,“大哥不在家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要好好照顾娘,好好照顾家里,有什么事情就写信或者拍电报给我知道么?” 韩 民 鼻子,点头,“我知道的大哥,你在部队不要担心家里。” 于此同时,韩老太太在厨房里帮苏月两人做点干粮,好带着在火车上吃,“你们坐车要十好几个小时呢,车上的东西不好吃还贵,娘给你们蒸点馒头和包子带着,这个天气东西放着也不会坏。再给你们装一罐子你做的那个酱,可好吃了,就着馒头吃可香。” 苏月应了,等她说完了才说:“娘,以后我不在家,你一个人不要太累了,糕点少做一点,不要累着自己,以后 国能拿津贴了,咱们家也不缺钱,你别为了挣钱那么辛苦。” 韩老太太:“我知道的,娘心里有分寸,娘还要忙活家里的菜园子还有养 呢,没你的帮忙也没那么多时间做糕点,累不着自己。” 等包子和馒头蒸好,苏月和韩 国也该出发了,韩老二和韩老三特意过来送送他们,荷花也跟着来了,她拉着苏月的手,眼泪一个劲地 ,“大伯娘,你有空要回来看我们啊。” 在她小小的心里,其实大伯娘是比娘对她还重要的人,这个家里,除了 ,就数大伯娘对她最好,她真的舍不得大伯娘离开。 苏月拍拍她的头,“大伯娘只要有机会就会回来,你在家里也要好好的,不要忘了好好学习,虽然你现在看不到学习给你带来的好处,但相信大伯娘,总有一天你会因为学习而受益无穷,甚至改变自己的命运。记住了么?” 荷花重重地点头,“大伯娘我记住了,我会好好跟着小叔后面学习的,等以后我也要跟小叔一样去上初中。” 苏月鼓励地笑笑,“会的,你比你小叔学习还厉害,以后也一定不会比小叔差的。” 荷花眼睛都因为这句话亮了。大伯娘说她厉害,那她以后就一定要成为一个厉害的人。 ———— 韩老太太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就没有去送,韩老二和韩老三将他们送到了公社就回去了。而韩 民舍不得回去,一路推着自行车,将两人的行李放在车上,一路将他们送去了县城火车站。直到看到他们上了车,眼见着火车渐渐开走,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回家。 第55章 解决小偷 一上火车,苏月刚刚因离别而产生的思绪立马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不可为外人道的如临大敌般的紧张。 梦里发生的事就是在今 ,就是在这辆火车上。 韩 国只以为苏月是刚刚离开家而不适应,轻轻摸摸她的小脸安 :“别难过,以后我们可以给家里写信,要是有假期咱们就回来探亲。” 苏月勉强“嗯”了一声,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到他们所在的车厢里,当走到属于自己的卧铺所在时,她一眼就看见梦里的那对中年夫 。 他们已经在这里了。 中年男人依旧睡在上铺,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的样子,只不过脸 很难看,眉头也微微皱着,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苏月知道他是因为生了重病身体不舒服。 中年女人坐在下铺,不像别人那样为了舒服而随意地躺靠着,而是正经危坐着,手里紧紧拽着自己的破包,脸 透着浓浓的紧张不安,当看见苏月和韩 国进,赶忙往 铺里面缩了缩,更是将包袱往自己怀里抱得更紧。 苏月表面上假装一副没注意到她的样子,其实心里无奈至极,这中年大姐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全身上下都透着“我有钱,我紧张我害怕被别人偷”的信息,这样不是更容易引来小贼的觊觎么?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一伙盗贼就是因为这样才盯上她的吧?毕竟这对中年夫 一看就是穷苦的农村劳动人民,身上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一般的小偷偷谁也不会挑这样的人下手,可就因为这大姐的表情暴 了,这才引祸上身。 此时已经是中午,韩 国将衣服等大件行李放到 铺底下,将随身的重要行李放到铺位上,然后拉着苏月坐在下铺,将之前带来的包子馒头拿出来递给她吃,“包子还热乎着,你吃一点,我去打点热水。” 韩 国说完便拿着随身带来的搪瓷缸去车厢的热水处打热水,苏月则拿了两个包子递给对面的中年大姐,借此跟她搭话,“大姐,这是我们自家做的包子,还热乎着,你也吃两个吧。” 中年大姐没想到苏月一上来就给自己包子吃,愣了一下之后,赶忙摆手,“不用不用,妹子你自己吃吧,我们已经吃过晌饭了。” 苏月知道她这是下意识的防备,就往前探了探身子,将两个大包子硬 到她手上,“大姐你别客气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能认识就是缘分,我看你上火车应该时间不短了,火车上吃食这么贵,这个天又冷,自己带的吃食恐怕早就冻得咬不动了吧?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带的多呢。” 包子被硬 到手里,中年大姐顿时闻到一股 人的香味,这香味一路通到胃里,不光嘴巴下意识地咽了一大口口水,就连饥饿多时的胃也一下子咕噜噜叫了起来。 大姐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看苏月。 苏月便笑道:“大姐你就别客气了,吃吧。” 中年大姐也的确是饿得不行了,为了省钱,他们夫 两不舍得买火车上的东西吃,从家里带来的东西也早就吃完了,他们本打算忍一忍到下车再去 点东西吃,哪想到新上车的妹子人这么好,愿意把这么 贵的大白面包子给她吃。 一个包子在外面可不便宜呢。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