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庭西正着生煎包里面的汤汁,猝不及防烫到舌头,张着嘴倒了口气,忙不迭地用手扇风降温。 他妈宋钰女士忙倒了杯水递给他,心疼埋怨:“这孩子怎么总是手脚的!你也是,非要吃饭的时候问这些事吗?” 秦远恒难得服软:“我就随便问问……” “随便问就不能说点别的?”宋钰嗔了他一眼,“整天就知道生意生意……烦人!” 秦庭西借着喝水平复慌,故作镇定道:“爸,是韩叔听错了,我跟周煜……就是偶然认识的。” “是吗?”秦远恒没纠结这些小事,“明天上午海川要召开情况说明会,邀请函里特意写了你的名字。你和周煜都是年轻人,你跟着一起去,沟通起来更容易。” 一想起上次见面时,周煜胆大妄为的举动,秦庭西浑身上下都写了拒绝:“我跟他又不,有什么好沟通的。” “人不都是从不变的?”秦远恒放下筷子,表情严肃起来,“这次收购的事,我打算让你全程跟下来,你也该学着处理集团业务了,还准备让你爸我工作到七十岁吗?” 秦庭西撇了撇嘴,没说话。 他倒不是不想手集团的事,只是单纯不愿见到周煜。 可要是真的不去,倒显得自己心虚了。 而且去海川的话,肯定能再见到林淮。 想到林淮那张单纯可的娃娃脸,他心里那点不痛快才渐渐散了。 海川事务所位于城郊一处依山傍水的山庄里,对面是一座人工湖和环湖公路,公路两旁的银杏树已经变得金黄,远远看去与水面粼粼的波光相接,是绝美的景。 秦庭西和秦远恒到达的时候,山庄外的停车场里已经停了不少车辆。 他们一下车,周煜亲自了过来。 “秦总,秦少,。” 秦庭西翻了个白眼,别过脸装作看风景。 周煜笑了笑,和秦远恒寒暄了几句,领着他们往里面走。 “秦总,这座山庄是恩师沈振川的私产,这栋三层小楼就是我们平时办公的地方。楼后面有一片园子,也是老师在世时亲自设计建造的,秦总有兴趣可以和秦少去逛一逛。”周煜体贴介绍,“今天名义上叫做情况说明会,但我们在园子里特别准备了自助冷餐酒会,希望二位过得愉快。” “好,周总考虑得真周到!”秦远恒笑着点头。 “秦总客气。”周煜矜持颔首,“我和秦少算是朋友,按理应该叫您一声叔叔才对。” “哦?那再好不过了。”秦远恒亲切地拍了拍周煜的肩膀,“我年纪大了,以后这世界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他早就听说过周煜的大名,却一直没接触过,本以为是个恃才傲物的人,没想到待人这么谦逊有礼。 看向周煜的眼神多出几分欣赏。 秦庭西跟在后面,冷哼了一声。 周煜这大尾巴装的,简直没眼看,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会拍马呢! 真他妈虚伪! 把两人送到后园入口,周煜让他们自便,躬身告别,去招呼其他人。 酒会现场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秦远恒一出现,立刻被几个相的老伙计围住,秦庭西被迫留下叫了一圈叔叔大伯,好容易等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新拍卖的地块上,才找了个机会悄悄溜进了办公楼。 他对酒会和花园没什么兴趣,特意带了周末艺术馆画展的门票,打算约林淮一起去。 办公楼里很安静,秦庭西想找个人问问林淮在哪儿都找不到,只好顺着楼梯一层层挨个房间看过去。 一层基本上是会议室和展示厅,他来到二层,隐约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说话的声音,于是朝那边走去。 尽头的房间门虚掩着,秦庭西扬手刚要敲门,里面传来几声男人清晰的泣声。 他虽然有些诧异,但也没打算窥探别人的脆弱,准备离开时,却听见那个男人带着哭腔喊了声周煜。 秦庭西脚步一顿。 这里边还有这混蛋的事儿呢? 他迟疑片刻,重新返回门外,握住门把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小。 宽敞的办公室里,一个男人神情颓丧地跪在周煜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衣角,涕泪面。 而周煜一脸冷漠,俯视下来,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煜,海川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我求你了,你不要把它卖掉!行不行?” 男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出头,明明是而立之年却要如此凄惨地跪下哀求另一个男人。 秦庭西心里生出一丝不忍,把视线移到周煜脸上。 本以为这个冷血的家伙肯定不为所动,却意外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 似是怜悯与痛恨,又似是不忍与惋惜。 但也仅仅一瞬,随即恢复到漠然置之的状态。他把衣角从男人手里出,冷冷嗤笑了一声:“沈麟,你别忘了,海川现在最大持股人是我。虽然你姓沈,但海川已经不姓沈了。” 妈的…… 秦庭西暗骂了一句。 周煜那副高高在上的冷血嘴脸,看得他怒火中烧。 愤怒之余,又到有些意外。 跪在地上那个男人越看越眼,就是那天喝醉了酒闯进远恒的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