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圣威名谁人不知?但她早早飞升了,我们也瞧不见真人,这位还是活生生的呢!” 有入门不久的新人扯着前辈的衣袖,询问这位前辈的身份。 旁边的师兄顿时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朝华仙尊是咱们上上任宗主、有剑圣称号的景 仙尊的小徒弟,入门数百年皆低调行事,晋入圣境后,却以一己之力挑翻五域十四州的仙门,悍勇无比,无人能敌,后来又杀去了妖界和魔界……” “怪不得要我们去拜见他……” “那是自然,而且别的不说,咱们宗门有了这位剑神,那足以成为五域十四州的剑修仙门魁首……” 苏蓁难以置信地 了 耳朵。 以她的修为,方圆几里地内的 谈,只要她想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以她也完全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朝华仙尊? 苏蓁当然知道这个人。 他是上上任宗主的亲传弟子之一。 若论天赋悟 ,放眼整个天元宗,此人肯定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然而,天元宗是东域第一仙门,论实力资源在整个人界稳居前五,宗门里的绝世天才从来不少。 论资质,与他相仿的也有很多,莫要说立派至今的各位宗主们,只说宗主的亲传弟子们,每一代都有好几位天赋绝顶的。 ——偏偏也只他一人,有着无比辉煌彪炳的战绩。 在人界挑翻了当年所有的仙尊,在妖界孤身重创三妖神,在魔界将五魔神变成了四魔神。 另外的几个位面,因为灵网错 ,空间 叠,千万年来孕育无数恶怪凶灵,或是在远古战争中已然废弃,裂隙遍布险象环生。 朝华仙尊将这九界悉数游历了一遍。 在短短数年间,各界强者纷纷溃败其剑下,而他百战百胜,未尝一败。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 他干这些事的时候已经是圣境高手,而绝大多数圣境高手,除非宗门亲族受到侵害,否则都是常年闭关的状态。 因为他们随时都可能飞升。 所以,圣境仙尊们一般不会整天出门砸场子,有一次两次就算是立威,立完了也就回家修炼了。 因为这缘故,苏蓁在幼年首次听到朝华仙尊的事迹时,第一反应不是他很厉害,而是他很奇怪。 她甚至觉得这人脑子不太好使。 她还 叹过,若非此人花了太多时间四处打架,说不定也不会拖那么久才破碎虚空。 ……等等。 所以这人不是飞升了吗? 对了,上辈子没发生过这种事,是因为在这个时间里,朝华仙尊应该已经飞升两百年了。 苏蓁抬手扶额,只觉得脑子坏掉的人变成自己了。 她看了看周围的修士们,确定大家都还是记忆里 悉的样子。 姜望面 冷淡地在前面领路, 着速度让后面的人不至于跟不上。 周子恒在和孙长老的弟子们吹牛。 “……我的曾祖父就见过朝华仙尊,还与他有些 情呢!” 周子恒一边说一边扬起下巴,摆出一副与荣有焉的模样,回头对上苏蓁的目光,又面 得意。 “师姐看我作甚?你们苏家也是浣花州名 ,难道不认得他?” “我们却是没那么大的面子。” 苏蓁冷笑一声,“师弟祖上既然与他相 ,便是有了仗 子,以后有人欺负你,就让朝华仙尊替你教训那个人吧,哦,或许我可以把你打一顿,看看他会不会为你出头?” 孙长老的徒弟们忍俊不 。 周子恒面 一沉,眼中 出几分怨毒之 。 他本来就是在胡吹,所谓有 情,也只是说过话罢了,朝华仙尊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九成不会记得有这么一位。 然而苏蓁偏偏不给他面子! 若是小师妹在这里,必然眼 崇拜夸奖几句,便是像大师兄那般不说什么也罢了,姓苏的却非要寒碜他! 苏蓁懒得理他,只挪到陈瑾旁边,“陈师姐,你知道我们是去见朝华仙尊吗?” 陈瑾笑盈盈地道:“当然,我们见面时没说,是我瞧你不知道,想给你个惊喜呢。” 苏蓁:“?” 倘若自己没有“朝华仙尊已经飞升两百年”这种认知,如今应该也是 惊喜的。 “苏师妹不高兴吗?” 陈瑾讶然道:“你小时候来我们这里玩,还 着我师尊,让她讲仙尊们的故事,我记得你很喜 听朝华仙尊的经历?” 苏蓁:“……” 因为他整天和人打架啊! 孩子们多数都喜 听些热热闹闹打打杀杀的故事吧! 而且,那些故事,通常也都以“此人早已飞升”为结尾。 虽说如今看大家的反应,显见没人觉得他飞升了。 “据说他在外游历数百年了,一直没有音信,之前还有人担心他是不是失踪了。” “我怎么听说他是去了虚界,你们也知道,那地方的灵网混 ,时空规则也与旁的位面不同。” “他是什么人,九界位面哪里没去过?” 他们只是这般议论着。 苏蓁不由再次想起《九界寻剑录》。 书里并没提过朝华仙尊这个人,但这也不奇怪。 一来她不曾全须全尾地读完每章,若是此人早早飞升,书中不会大篇幅描述,至多提上那么几句,她或许就没能看到。 二来,那话本的主角们是柳云遥和谢长风,旁人笔墨有限,既是他们的视角,那也是着重提及他们相关的人。 苏蓁的一些有名有姓的朋友 人或是仇人,也有的就没在书里出现过。 ——但是朝华仙尊为何没有飞升? 苏蓁着实不觉得是自己记错了。 她们说着话,一转眼已经到了目的地。 前方高峰层峦叠翠,崖壁穿云破雾,在渺渺烟云中,逐渐 出仙山的真容。 姜望挥了挥手,整个队伍很快变慢,然后他示意大家准备落地。 凌霄峰西侧山巅, 室错落,楼阁林立,沿着山势而建。 正中轴线上,玉石台阶层层铺开,通向一座巍峨雄伟的重檐大殿,八面九层,飞甍反宇,门口有诸多修士值守,个个灵 内敛,器宇不凡。 周边则是一应配殿绵延开来,气氛庄严肃穆,后方的重重花木翠影间,房廡连属,碧湖浮烟,云雾漫生,曲折回廊里人影模糊。 他们相继在正殿前方的空地上落地。 首座的弟子们走在前面,一行人拾级而上,踏过玉石台阶,步入大殿之中。 在他们后面,栖霞峰的修士们也到了,人数更多些。 苏蓁看了一眼就回过头,此时她堪堪走入大殿正门,已看到里面聚集了少说六七百人。 凌霄峰修士本就更多,再加上烛 峰修士,就快要将殿堂 了。 在危云峰弟子们进来的瞬间,整座 殿奇异地伸展开,悄无声息地,竟比先前加长加宽了一半。 于是空间又变得宽敞了。 大殿穹顶高远,梁椽层叠,黑玉内柱云纹繁复,上方高悬长明石灯,光线充足,四处皆亮堂至极。 纵然 了数百号人,殿内却颇为安静。 所有人都站着,大多都屏声静气,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唯有大殿里面的高台上,坐了三个人。 三把厚重的玉石座椅,呈三角状摆放。 正中间坐着现任的天元宗宗主。 崇云仙尊一席天水碧的织锦罗衣,衣摆上 绕着 致的曲水云纹,银丝绘成的桃花落在水浪之上。 她生得形夸骨佳,风姿清雅,举止谈吐很是斯文,此时正向着右边的人含笑颔首。 仪态不失宗主的气派,却也带着几分对前辈的敬意。 但若是仔细观瞧,她身上又有一种离世出尘之意,让她整个人都平 几分莫名的虚幻 。 左边坐着危云峰首座。 饶是已经 得不能再 ,苏蓁仍是多看了他一眼。 玉尘仙尊坐姿笔 ,只是微微侧过头,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划过那张清隽昳丽的面庞。 在长明灯照耀下,他的肤 越发显得冷白,身上又是一席象牙白的刻丝锦袍,整个人宛如冰雕雪塑一般。 唯有耳畔垂落的玉珠,光泽朦胧温润,在瓷白的脸颊上落了一抹暖 。 他似乎在认真倾听另外两人说话,并没有加入的意思,只偶尔点头。 倒也不奇怪。 他是三人中年纪最小、境界最低的——另外两个都是圣境,唯有他是准圣境。 平素和宗主说话也罢了,他们之间也算相 ,如今来的这位朝华仙尊,纵然当年见过面,恐怕也没多少 情。 苏蓁的视线停顿了一瞬,然后看向了右边那个人。 因为角度缘故,她只看到半个背影,正脸也瞧不见。 那人一肘 在扶手上,翘腿靠坐着,姿态颇为狂放,能看出肩膀很宽,腿很长,身量应该很高,以及穿着黑衣服。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