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 睡觉, 温迪负责守夜。 她一直晕晕乎乎地点头, 又不敢睡,只能不断从竹筒里倒水, 洒在眼窝里 。 幸好大雾中很冷。 当她在温暖的火堆边浑浑噩噩想要睡觉了,就马上站起来去吹一吹冷风, 即刻就能清醒。 回到火堆边,温迪不断给篝火补充木头,让火堆一直保持着旺盛燃烧的状态,绝不让它轻易熄灭。不过把火烧旺后又有了新麻烦, 雾中没有狂风, 但旺盛燃烧的火焰会不断颤动, 如果它是小火苗,这种颤动 本不用放在心上,但当它是一团巨大火焰时,这种细微的改变就会让它燎到周围的人。温迪努力把黑 推开,距离火堆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距离, 她自己也得不断闪避,防止被旋转的外焰燎伤。 后半夜她一直在躲火, 倒是忘了困。 等到黑 终于睁开眼睛, 温迪都快哭了。 她赶紧端上烤了一夜的红薯,温度刚刚好,吹都不用吹可以直接吃。温迪把红薯 给黑 , 告诉他, 赶紧吃完, 赶紧上路——呸,换个吉利的词,是赶紧动身出发回家。 黑 在五分钟内解决战斗,弯下 叫她上自己的背。 “啊?” “你都困成这样了!”黑 盯着她青 的眼圈,摇摇头,伸手把人揽过来,“上来睡吧。” “那你得抱紧我。”温迪不推辞了,她真的快困死了。 温迪没忘记先踩灭火堆,然后再迅速爬上去,她已经吃完早餐喝了水,一上去立马睡觉。 入睡速度不超过三秒。 她真的困极了。 …… 温迪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她没睡够,醒来的时候哈欠连天。 可是她不得不醒,她也想继续睡来着,可是她的“ ”太颠了。 当她被惊醒,突然有种要从“ ”上掉下去的错觉,顿时惊恐地抱住“ ”的脖子,惊险万分地活了下来。她死死搂着黑 ,诧异地问发生了什么事。黑 气 吁吁地往后一指,“后,后,后,后面!”然后就说不出别的了,他 着 气,飞快地跑。 温迪一怔,回头瞧了一眼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那个长着两支角的雾中影者竟然又出现了! 真** 魂不散啊! 在雾中影者的追击下,温迪和黑 不得不再次抱头鼠窜。黑 只顾着加速, 本没有时间再低头从地上找石头,跑了没多久就再次 路,只能凭本能逃跑,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跑到哪里去了。温迪时不时回头,判断雾中影者和她们之间的距离。又逃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着急地拍了拍黑 的肩膀,“哎,哎,哎!你等一下!” “嗯?” “等一下!我是说,停下!停下来,别跑了,站住!”温迪急切地拍打着黑 ,“停!吁!” 黑 总算理解了。 但他仍然以为自己听错:“你是说,停下来,不跑了?” 温迪回头又看了一眼,飞快地点点头:“对对对,别动了,停下!” “它会追上来的!”黑 喊道。 “不会,你回头看一眼,它都快被你甩掉了!它哪有你快啊?”温迪喊得更大声。 “甩掉它不是更好吗?”黑 说是这样说,还是乖乖地停下脚步,往回看了一眼。 果然,雾中的黑影已经放慢脚步,眼看着越来越浅。 上次它就是在变成这个颜 后,突然消失的,接着就一整个晚上不见踪影。 温迪对黑 说:“你看,它 本追不上你嘛,别跑了,你休息一下,我想看看它长什么样子。” “嗯?”黑 疑惑地问,“它长什么样子……重要吗?” “看看嘛!”温迪拉着它,“要是长得太恶心,我们就继续跑,又不是跑不掉,对不对?” “嗯……” “万一我们从这片大雾里跑出去了,那我们就安全了;万一我们跑不出去,那我们就饿死了,死之前好歹也完成一个美好的愿望嘛,比如说,搞清楚我们到底是被什么鬼玩意追了这么久?死都不知道是被什么吓死的,那我们是不是死得太冤枉了?再再说回来,万一它很弱呢?也许我们纯粹是自己吓自己?那我们就直接把它给灭了,然后慢慢找出路,这不是更好吗?”温迪一连抛出几个万一,把黑 说得哑口无言。 他憋着气思考很久,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最后只好点点头:“行,那我们就等它过来。” 黑 在温迪的劝说后答应坐下休息,改成抱着膝盖的姿势,等雾中影者现身。 温迪紧张地站在原地,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又害怕又期待。 沙、沙、沙。 雾中影者踏着青草慢慢从浓雾中接近。 再更近一点,温迪就能看清它了。 她把手从嘴里拿出来,握成拳头,紧紧盯着它。 不久,它从浓雾中走出。 其实温迪,黑 ,以及雾中影者仍然在大雾内,但只要两者之间进入一定的距离,就能够看清对方。从视觉上来说,这就像是“从浓雾中走出”一样,但并不是真的走出了浓雾。 总之,它出现了。 温迪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差点叫出声——但她及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以免吓到这位新朋友。是的,虽然之前被它吓得到处 跑,但此刻温迪已经将它视为自己的朋友,不管它是否能理解,她已经接受这个朋友了。这个长着两支角的雾中影者,竟然是一头野牛!它又高又壮,从高度和体积都远远超出了野猪,整体呈现出一种威风凛凛的气势,令人情不自 地畏惧。可温迪一想到它的真身是朴实的牛,就忍不住乐了。 在她的心里,牛和羊差不多,都是非常温和的生物,是乖巧的代名词。 牛,她不是第一次见,乡下就有一些家庭会养着牛,指哪去哪,听话又顺从。 “哎我要看看它是公的还是母的!”温迪 动地说。 她突然想到,万一这是头母牛,那她说不准就能找到一头 牛了,好像比 羊更好啊!温迪对 牛不太了解,只有非常浅显的文字理解,是母的牛就有机会产牛 ,她觉得自己这个思路准没错。但前提是,这头野牛它首先得是一头母的。这需要检查。温迪厘清思路后迅速践行,朝前走去试图探查一下野牛的 别。 这就叫作死了。 “哞!” 温迪刚接近野牛,它温驯的步态忽然变得 动又暴躁,暴起冲锋打算把她顶死。 她闪避不及。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黑 及时爬起来,从她背后抄起她整个人转身就跑。 而原本一直保持着匀速或较慢奔跑速度的野牛,不知道哪来的火气,就像是被 怒似的,速度突然就翻了两倍,死死咬着黑 让他 本甩不掉自己。黑 急得不行,只能努力朝前逃跑,来不及换姿势,于是温迪被他夹在咯吱窝里,两条腿像空中风筝的垂线一样随风摇摆。她还怕自己的腿拖地影响黑 跑路,努力把双腿盘起来,尽力蜷成一颗球。这姿势够考验 力的,黑 在前头跑步费腿,她在当间使劲费 。 两个人同时在心里哀叹:“好累啊!” 可是累死也得跑,不跑就死定了。 温迪纠结了一下,抬头对黑 说,“我动我的,你跑你的,行不行?” “什么意思?”黑 没理解。 但他很快就能理解了。 因为温迪其实不是跟他商量,她主要是通知他一下,让他做好准备。然后,她开始在黑 的身上上演大迁徙,出发点是他的咯吱窝,目的地是他的 前。温迪试图将自己想象成一只蜘蛛,不过蜘蛛有八条腿,她只有四条腿,所以实践的难度会稍微大一点。但这不影响温迪的努力,她搂着黑 的躯干,腿锁死他的 ,再绕个弯,继续向上攀爬…… 反正最后她终于成功挂在了黑 的 膛前,能够和野牛面对面了。 “往左跑!”温迪及时纠正黑 的方向,防止他跑出弧线,浪费体力。 然后她边挂在黑 身上边思考解决办法。 具体地说,是解决野牛的办法。 它像是被 怒了似的,可是他它又不可能听得懂温迪说的话,她也没来得及碰到它,它为什么那么愤怒啊?穷追不舍,还这么拼命,比之前追得拼命多了,简直是恨不得同归于尽式的追法。温迪低头检视自己和黑 穿的衣服,不对呀,谁也没穿红 的呀,是谁刺 它了? 她懒得想了,现在思考野牛为什么生气已经没有意义。 她应该想的是,要做什么才能摆 这个危险的局面。 温迪把手伸进袋子,不是衣服的口袋,是挂在脖子上的袋子。在里面鼓捣几下,摸出来一颗湛清碧绿的宝石。温迪捏着它,看着野牛,犹犹豫豫的不敢出手。她想了想,又把绿宝石 回去,换成一柄小刀。对,就是切饼的那把小刀,磨得银光闪闪,扯掉布包就能用。她扯掉 在小刀上的布条,右手捏着小刀,瞄着紧追的野牛。 只有一次机会。 “哞!” 好机会! 温迪不再犹豫,迅速将手中的小刀投掷出去—— 中了! 野牛正好张开大嘴,非常倒霉地吃掉了温迪扔向它的小刀,随即痛苦地倒地。温迪拍拍黑 ,“它倒了,快点跑!趁这个机会,把它甩掉!”她给黑 加注信心,充 意志的黑 如同飞起来般疾速地朝前狂奔,很快,将野牛甩在身后。 再往前跑了一段路,温迪确信她们已经彻底把野牛甩掉了。 她二话不说叫黑 先停下,原地休息。 温迪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两个烤红薯递给他,“赶紧吃掉,之前烤剩的。” “你怎么办?” “少废话,我又不用跑。” 温迪紧张地咬着手指,不断打量着四周,她觉得自己可能有ptsd了,吓得不轻。 等黑 吃完了,她又催着他睡觉。 她不敢确信那把小刀会对野牛造成致命 的伤害,因此,她必须催促黑 抓紧一切机会补充 神,之后才能有体力逃跑和寻找出路。现在最重要的是走出大雾,而要走出大雾的前提是……她们走得动。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