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迪再次苏醒时, 躺在一张 悉的 上。 身下的 觉和眼前的 顶提醒她, 她不在竹屋, 而是回到了山 。 “醒了?”黑 的声音近在咫尺,“我很担心你, 幸好你没事了。” “我……我昨天……”温迪还不想坐起来,只是瞪着眼睛和 顶对看。 顶上有两道自然形成的裂痕,倒是真像一双微微眯起的眼睛。 黑 马上解答了她的疑惑:“昨天你晕倒了。” “我真晕了啊……这是回来了?” “嗯,天亮我背你回来的。” “那其他东西呢?”温迪立刻追问道, “那些莲藕,荷叶,荷花……还有我带回来的……” “章鱼触手。”黑 忍着笑说,“我全都帮你带回来了。” 温迪顿时松了口气,又无力地倒回 上。 她说:“我怎么那么没力气啊……” 黑 连这句话也给她答案:“因为你昨天既没吃午餐, 也没吃晚餐, 今早也没吃东西。” 哦,饿了大半天。 怪不得没力气。 温迪嚷嚷着去给她拿一个苹果来,黑 却伸手把她扶起来,右手端着一个瓷碗。 瓷碗里是热气腾腾的红菇汤。 “你以前说过它对身体好,我觉得你需要补身体, 所以给你煮了这个, 行吗?” 碗不大,黑 拿的是最小的饭碗, 据他说是因为小碗冷得快。 温迪一头黑线:“你确定不是因为其他的汤都被你喝完了?” “……”黑 一脸心虚。 “算了, 你不用给我解释。”温迪苦笑道。 她倒是不生气, 反正黑 有多嘴馋,她很清楚,现在并不缺食物,他还记得给她留一碗汤已经很贴心了。汤里的红菇都规规矩矩切成细丝,至于她说过它对身体好,其实是她给黑 介绍这些蘑菇时,提过一嘴红菇补血对身体好,结果前面被黑 无视,他明显只记住了最后三个字。 但他总算用了心思。 温迪默默喝完小碗的汤,低声说:“你是不是先帮我舀了这碗汤,又煮了别的东西?” “咦,你怎么猜到的?” “……下次先舀汤时,记得要放盐。” 黑 的脸腾地红了。 温迪问他:“那些食材都在哪里?” “莲藕我已经放进埋藏室,荷叶荷花在筐子里,我放储藏室了,上午我去把晾房外面的四个火堆全部都点燃了,土坑里也换了新的木头,那些葡萄已经完全干燥,好像变小了一点,我也不太确定。然后我就去砍树,木头都送进了柴房,接着我就在院子里煮汤,最后我听到山 里有动静,就端着汤进来找你了。” “你上午做的事还 多。” “是啊,你说时间最重要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黑 笑着说。 温迪把碗递给他,沉默了一会儿,又绕回正题:“我怎么突然晕了?” “你是中毒了。” “我中毒?” “嗯,你被那只章鱼蛰了。” 经过黑 的解释温迪才明白,原来之前她 觉到自己被“碰”都是那只怪物章鱼攻击的方式,没有刺痛 ,是因为它的毒 自带麻醉作用,蛰她时皮肤表面等于吃了一记麻醉,当然不痛,而毒 就无声无息地潜入她的血 里。只不过她的体积比较大,章鱼的毒 要是对一只小兔子用,那它可能立马厥倒,可是温迪是个人类,所以发作的时间比较慢,等回到竹屋才晕过去。 但一发作它的效果持续时间会很长,因此温迪足足躺到第二天中午才苏醒。 “有毒啊……” 温迪一脸苦恼,然后 认真地问黑 :“那章鱼的触手还能吃吗?” “能。”黑 竟然给了肯定的答复,“我昨天喂了一小块给兔子,它们刚才还活蹦 跳的。” “机智。”温迪给他竖了个拇指,“看来,这种毒只能使人失去意识,不是剧毒。” 不然她怎么还活着? 喝了一碗汤后温迪觉得自己有力气了,摩拳擦掌要下 ,“扶我下去,我要做菜!” 黑 拗不过她,只好扶她下 穿鞋。 温迪果然高估了自己,一脚踩在地上差点崴了脚。 前天干了一整天的重苦力劳动,晚上没睡好觉;跟章鱼搏斗过于 动,也算高强度运动的一种;接着将近一整天躺在 上,四肢早就麻了,还没吃东西,虽然有一碗汤垫肚子,但 本无法提供足够的供养让她自由运转。温迪觉得有点头晕,她甚至分不清这是中毒后遗症还是饿的。 “拿几个苹果给我。” 说来说去还是得吃这个, 肚子又补充糖分。 温迪一鼓作气吃了五个,腿才有了支撑力,总算能走路了。 她艰难地迈出山 ,在火灶前坐下,指挥着黑 给她拿来需要的食材。 第一道菜是最简单的,莲藕炒 。 温迪把两只竹鼠 切成小块,先翻炒切丁的莲藕再下 块,翻炒后下蚝油和盐拌匀。 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但是好吃。 温迪“投桃报李”分给黑 一瓷碗莲藕炒 ,剩下的自己包圆了,等她把一大碗 全吃进肚子里,这才叫个活人。有力气了,才能做菜——说起来很矛盾,其实并不。吃个半 ,做美食把自己喂撑,这才是温迪的追求。 “你饿吗?”她问黑 ,不是挑衅。 黑 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累吗?” “不累。” “ 神不错吧?” “ 好吧。” “那就赶紧去竹林那里打猎,竹鼠 只剩三只了知道吗?” “……下次记得直说。” 黑 背起藤条筐,拎着竹矛走了。 温迪哼着歌,开始处理章鱼。 她本来想将章鱼腿切成片,刚切一个角就发现章鱼腿里有东西,她用刀小心翼翼将它剖开,才发现章鱼腿内有一条绿 的管道,类似肠子,有柔韧 ,并不容易断裂。它已经干涸没有充足的 体,只剩肠壁上黏着一点点绿 的黏 。温迪慢慢将章鱼腿顺着这条管道剖下去,将它从章鱼腿里 出来。 这条“肠子”的绿 黏 颜 太诡异,温迪怀疑这就是令她麻痹昏 的毒。 她把黏 挤出来,端起案板闻。 很奇异,这些黏 竟然没有异味,确切地说,它没有气味。 温迪刮了一点绿 黏 ,送去喂兔子,兔子一吃就厥倒了。不过,还有呼 。 她明白了,这种黏 能麻痹人,但并不致死。 最起码,少量的“毒 ”不会致死,不然,那只兔子怎么还能活着? 温迪怀疑那只沼泽章鱼有毒囊,不过应该不在章鱼腿里,而是在本体的躯干上。 她渐渐对那只章鱼 兴趣了,不光是因为它好吃,也因为——它有用。 但是才刚刚逃生过一次,她短期内不想再去沼泽了,去也不一定能遇上它。 未来的事情等未来再说,最重要的是眼前。 眼前这条章鱼腿。 温迪先将配料准备齐全,取出一些盐在章鱼腿上摩挲,由内而外仔细地刷一遍,接着用清凉的溪水将它冲洗干净。这条章鱼腿非常大,比温迪自己的手臂还长,还 , 量足够。在铁箱中的水沸腾后,温迪把章鱼腿卷起来放下去煮,她估计这只铁箱 本 不进一只完整的沼泽章鱼,如果她真的抓住那只本体,大概躯干得跟其他七条腿分开煮才行。 在煮章鱼腿的过程中,温迪开始做调料汁。 如果在自家厨房,调料汁就容易得多,生 兑食醋,再加一点蚝油即可。 吃这种生鲜食材,调味汁越纯粹越好,甚至可以连生 和蚝油都省去,只蘸着少许醋吃。 至味。 温迪手里没有生 也没有食醋,她唯一有的是亲自炼制的蚝油。 所以蚝油当然必须要放,温迪舀了一勺放在碗里,再加上一勺野果酱。野果酱带一点甜味,但酸味更重,温迪需要的就是酸味,少许甜味并不突兀,也就忍了。接着再放上一勺辣椒酱,用一片姜慢慢搅拌好。温迪伸出小拇指蘸了一点放在舌头里试味道,再 据味道的浓淡来加减三种调料的用量,撒一点盐,再把剩下的姜切成纤毫 细的丝,与调味料拌在一起。 最后,取出一些葡萄,挤出汁,把葡萄汁也加入调味料中,把它调匀成汁状。 带一点缺憾的调味汁就做好了。 温迪翻出一块新的案板,洗干净,将章鱼腿从锅里捞出来,切成片状,码在盘子里。 白灼章鱼腿,这就做好了。 时间还早,温迪把盘子和调味汁一起端到餐桌上,用荷叶盖好防蚊虫,扭头去做其他菜。 为了不抢章鱼腿的风头,温迪接下来做的全部都是凉菜。 凉拌 丝又用掉两只竹鼠 ,凉拌藕片用了一节莲藕,全都是下锅煮 ,再用辣椒和盐浇滚油搅拌,最后一起放到餐桌上凉着。 然后就来到了温迪最喜 的环节——制作木箱。 虽然她已经有了二十个木箱,但已经用了十七个,总是觉得不够,作为一个有收纳癖的人,这种用来收纳的物品对她而言当然是越多越好。现在温迪做木箱的速度和质量也上升不少,不需要用钉子钉木板,直接拿刀子掏木块,又省钉子又结实。把木块掏空后再用砂岩石把 刺磨光,投入使用时甚至比她用钉子硬敲木板造出来的木箱好用。 温迪一共做了八个,连黑 回来也不看他,让他自己带着竹鼠去海边处理好了再拿回来。 在她完工后,等了一会儿,在她几乎有点不耐烦想出去找人时,黑 回来了。 三十只竹鼠 ,三十块竹鼠皮。 温迪看他清点收获时不 目瞪口呆:“你挖到它们老窝了?” “这倒不是。”黑 笑着说,“今天竹林里出没的竹鼠特别多,很容易撞见。” “难道是要地震了?” 温迪只听说过快地震时这些动物会 跑。 但为什么只有竹鼠 窜,家里养的山 和兔子却很平静呢? 难道是被她养呆了? “哇!” 黑 一声大叫把她叫回魂。 他嚼了两下 下去:“好难吃,没味道!” “……我不是调了一碗这么大的调味汁吗?”温迪无奈地指着面前的混 料汁。 “我以为是汤。”黑 讪笑,夹着章鱼腿在调味汁里蘸了蘸再放进嘴里,“好吃!” “你看你冤枉我……”温迪随口抱怨两句,也吃了一口。 章鱼腿没有煮太长时间, 质很 ,章鱼 的特 使它咀嚼时非常弹牙,很有嚼劲,蘸着带着少许酸味的香辣酱,越嚼越香,但又不像吃鱿鱼干那样嚼半天才能嚼烂,这毕竟是新鲜章鱼,只需要嚼几口就能在嘴里“溶解”,带着调味汁的鲜香顺着舌头滚进喉咙里,齿颊留香,咸香的香。 “我看我们明天再去一趟沼泽吧。”温迪说,“撞撞运气。” “啊?” 温迪很认真地告诉他:“章鱼腿蛮好吃的,我还想吃。” 这个理由……还 打动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