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雪的父亲是秦老丞相,虽然老人家已经病故十多年了,秦家族亲也早已陪着他老人家的尸骨归隐田园,可只要皇命一下,这些人很轻易就会被逮捕,诛杀…… 九族…… 那是多么庞大的数量啊…… 血成河也不过如此。 他离墨的确是个心冷的残酷之人,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可以牺牲任何人,可是在他如今已经没有了翻身机会的情况下,倒也没必要再牵连那么多无辜之人去死了…… 离墨沉沉叹了一口气,“心谋划几十年,一朝落败得如此猝不及防,我现在脑子很,我睡一觉,你容我再想一想。” 景飞鸢答应了。 这个男人的儿子如今是皇帝,想让他就这么放弃,的确不容易。 唉。 等她离开了这密室,她得去找周桑宁问一问前世姬明曜的事情。 如果前世姬明曜在皇位上并不快乐,那么,离墨听到这样的结局也许会更容易放下这一切。 景飞鸢打了个哈欠。 她也睡一觉吧。 她估摸着,姬无伤不会冲动行事贸然与赵管家翻脸,一定会等到明儿天亮以后迟迟见不到赵管家出去,才会带人闯入赵管家房间里寻找她。 所以今晚不必等,没人会来。 景飞鸢拥着被子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糊糊听到有杂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 她似乎看到了火光…… 火光映照下,似乎有人来到她身边,红着眼眶将她从那已被冷雾打的被子里挖出来,紧紧拥入怀中。 她脑袋痛得厉害,望着那人看了又看,鼻翼间是悉的冷香,她辨认出这是她的夫君姬无伤,于是彻底放下心来,再度昏昏沉沉睡去。 等她再次睡醒,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她睁开眼睛,就看见身边躺着两个小崽崽—— 一个是小鲸鱼崽崽,一个是小白崽崽。 小鲸鱼揪着她衣裳窝在她怀里睡得香甜,小白这小东西直接趴在她脸颊旁边紧紧贴着她,小尾巴横在她脖子上,像一条围脖。 她被小白的得不舒服,不由打了个嚏。 下一刻,有人破门而入—— “鸢儿!” 听到悉的嗓音,景飞鸢蓦地看向帐外面。 隔着纱帐,她看到她一身白衣的夫君大步来到边,一把掀开帐,坐在了边。 “你终于醒过来了,鸢儿。” 景飞鸢嗯了一声,对边的男人笑了笑。 她发觉自己嗓子有些哑,抬手着喉咙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姬无伤握紧她的手指,温柔望着她,“是,冰窖太冷,大夫说你染风寒了,不过还好,不严重,喝点药就没事了,我让人把药端进来好吗?” 景飞鸢摇头,“不喝,我自己能配药,不要他们的。” 姬无伤失笑,“好,那就不要他们的药,咱们家神医能自己给自己开药,药效比他们的好多了。” 景飞鸢笑出了声。 她温柔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她才失踪一天一夜,这个男人就好像憔悴了,那双眼睛熬得通红,想来是一直没睡过。 她忽然有些想抱抱这个男人。 可是怀里躺着个碍事的小崽崽,让她连被子里那只手都拿不出来。 姬无伤见她频频低头,轻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想方便?我抱你起来——” 景飞鸢摇头,“不是,我想抱抱你,可是鱼儿着我手,我抱不了你。” 姬无伤一愣。 反应过来以后,一种无法描述的喜直冲脑海。 他以为分别后只有他在想念鸢儿,原来,他的鸢儿也如此想念他。 想抱是吗,那就抱,排除万难也要让鸢儿抱上他! 他笑着掀开被子,无情将小鲸鱼抱起来放到了里边,又将小白送过去,这才弯将景飞鸢拥入怀中。 他紧紧抱着他失踪了一天的子,空缺了一块的心,终于填了。 他轻声说,“鸢儿,这一天一夜我好怕你知道吗?我明知道劫走你的人是谁,我明知道你在哪儿,可我却不敢轻举妄动,不敢立刻去找你,我还得跟他虚与委蛇,看着他在我跟前演戏,这种觉真的糟糕透了,我都要疯了……” 景飞鸢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别怕,我已经被你救回来了,你看,我现在已经平安了呀。” 姬无伤沉默两息,忽σw.zλ.然问,“鸢儿,你怪我吗?你会不会怪我去得太慢了?” 景飞鸢惊讶地说,“慢吗?哪里慢了?按照我的预想,你应该等到早晨见不到赵管家出门,才会带人闯进去,谁知道你半夜就去了,你已经很冲动了姬无伤,你体内有他下的诅咒,你这样贸然跟他翻脸,你有可能会没命的——” 她轻轻抚着姬无伤的脸颊,“你不要自责,不要胡思想,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你已经在冲动的拿你的命来换我平安了,我又怎么会嫌你去得慢?” 姬无伤凝望着景飞鸢,心里是无法言说的熨帖和滚烫。 他的鸢儿,总是这么通情达理,总是这么体贴。 他真的好怕鸢儿会怪他,恨他…… 他一点也不想失去他的子,他的孩子。 他用力抱紧景飞鸢,不住的呢喃着景飞鸢的小名儿。 第466章 她抱着脆弱的王爷 “鸢儿……” “鸢儿……” “鸢儿……” 景飞鸢轻轻拍着他的背脊,纵容了他此刻的脆弱和不安。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担忧上火了一天一夜,心弦紧绷了一天一夜,即便他是强大的摄政王,他也有他不能对外人说的畏惧啊。 若是做子的都还不能理解他,还不能给他一点释放力和脆弱的空隙,那不是要将他疯吗? 两人紧紧拥抱着彼此,互相从对方的体温中汲取安全。 直到旁边传来小白的呜咽声。 两人同时看向小白。 小白崽崽一脸无辜地蹲在小鲸鱼心口,冲大伯父和大伯母呜呜叫着。 它饿啦。 要饿晕过去啦,该抱它去吃啦。 小鲸鱼也早就醒了,见爹娘正在腻歪,他就乖乖摸小白的玩耍,这会儿见爹娘扭头看他们,他咧嘴甜甜地笑了。 “啊!” 他打了一声招呼,抱着小白坐起身来。 他张开胳膊要姬无伤帮他穿衣裳。 姬无伤无奈地摇头笑笑,扶着景飞鸢靠在头,“鸢儿你等等,我先给他穿好衣裳,他要带小崽出去找雪蹄夫妇俩吃了。” 景飞鸢含笑看着父子俩,“雪蹄它们在哪儿?” 姬无伤说,“在隔壁院子里。我让人将院门锁上了,雪蹄一家能在院子里肆意走动,它毕竟是,将它一直困在小小的房间里也不行。” 景飞鸢点头。 看着姬无伤送小鲸鱼出门,这时候,她忽然听到离墨的嗓音在她脑子里响起—— “姬无伤这小子真是捡了宝了,遇到了你这么温柔又通情达理的子。你心地善良,情平和,不吵也不闹,遇到了事儿总是站在他的角度包容他体谅他,也难怪他这么喜你。” 景飞鸢盯着门口,轻声回答,“谬赞了。我能理解他包容他,是因为他先用他宽大的怀包容我,动我,他若不是这么好的男人,我也不会这样珍惜他。” 离墨啧啧一声,“行,知道了,这世上就属你们俩恩。” 他问景飞鸢,“我看他好像不知道你昨天早晨是故意让我抓走你的,那么,你抓了我威胁我帮他解除诅咒,他知道这事儿吗?他若是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你的付出,那你不是太亏了?” 景飞鸢慢慢说道,“谁告诉你,我要让你帮他解除诅咒了?” 离墨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点不太明白。” 景飞鸢看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平静地低声说,“我只是想清楚他体内的诅咒要如何控,我要你将控之法教给我。” 离墨本来是懒洋洋躺着的,一听这话,他蓦地弹跳起来! 他坐直身子,一脸惊奇地说,“我要是没有理解错的话,你这是本就不打算为姬无伤解除诅咒,你打算自己掌握了这门秘诀,然后掌控他一辈子,是不是?” 景飞鸢坦然承认了,“是。” 离墨眼都是惊奇,他问,“为什么?你不是喜姬无伤吗?难道你的喜都是装出来的?” 景飞鸢说,“我是真心喜他,只要他不负我,我可以这样喜他一辈子。可是,他能这样喜我一辈子吗?人心易变,尤其是男人的心,最易变,我赌不起,与其去赌他的真心,赌他的良心,我不如让自己成为他一生一世都离不开的良药,只要他的诅咒一直存在,他就得每个月找我拿药,他就得一辈子对我好。” 她说,“俗话说,飞鸟尽,良弓藏,我婆婆周皇后的悲剧你不是没见过,父皇要母后跟他一起平定天下的时候,他视母后为掌中宝心头,对母后的宠,二十年如一,天下谁不羡慕?他们那时候,可比我和姬无伤如今恩多了。然而后来,等天下平定了,父皇再也不需要母后了,他就移情别恋了,哪怕膝下有两个儿子也留不住他的良心,他甚至还能去疑心母后偷人生出了野种……呵,我若是将姬无伤的诅咒彻底解除了,你说他将来会不会也像他父皇对他母后一样对我呢?母后的悲剧,我一点也不想经历。” 离墨怔怔地听着景飞鸢的话。 等景飞鸢说完,他爆发出了朗的大笑声! 这个姑娘太让他惊喜了! 他以为这姑娘是全心全意着姬无伤,也会全心全意为姬无伤付出,这就是个跟周皇后一样的善良傻姑娘,谁知道,这姑娘竟然是个黑心汤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