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见他低下头,又觉得自个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些,摸了摸他的脑袋,“小瑜,我这样说,不是打击你,而是要告诉你,要向你父王看齐, 后好好念书习字。” “好,我会学的。”裴瑜点了点头,稚气的保证道:“我肯定很快学会写字。” “乖,我来教你学这篇。”云莺让他坐下。 其实云莺像他这样大时,连笔也没有握过,薛家只给薛承煦请了夫子,她到底只是一个买来的丫头,自然不会费银子教她念书习字,倒是教了她洗衣做饭打扫庭院。 她是进了云楼之后,有专门的女夫子教导,一点点捡起来的,七八岁时,方把字写得漂亮些,她如今的本事,也都是在云楼学的,因此对义母又如何能不谢上三分。 * “下官拜见秦王殿下,宁王殿下,下官有失远 ,还请殿下恕罪。”大理寺少卿岳光庆听闻二人到了,连忙出来 接,生怕慢了一步,秦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主啊。 “起来吧,本王今 来是想去卷宗室瞧瞧,找个人带路就成。” 大理寺的公文能搬一些到王府,但曾经的那些卷宗却搬不了,都是收归入库的,想要借用还得走程序,颇为麻烦,不如就在大理寺查看。 “下官给殿下带路。”岳少卿听闻秦王殿下接管了大理寺卿,愁的一夜没睡着,谁都晓得秦王殿下可是个“杀神”,不是那么好惹的,一个不小心,兴许就将人得罪了。 裴烬点了点头,任由他带路。 岳光庆带着二位殿下去了卷宗库,这里的钥匙只有大理寺卿才有,之前暂 由岳光庆保管,他开了门便把钥匙递给了秦王,“从前钥匙在下官这暂为保管,如今 还殿下。” 裴烬却没接,“不必,本王也是暂为代理,不会每 都在这, 由你保管也方便些。” 他可不是天天坐班的 子,放在他这, 后需要取用,还得去王府找他,麻烦的很。 “是,下官一定好生保管。”岳光庆完全不敢反驳秦王,秦王说什么便是什么。 “你先下去,本王离开时,自会将门锁上。” “是,下官告退。”岳光庆麻溜的走了,在拐角险些撞到了柱子上。 裴沐瞧见,噗嗤一下笑出了声,“三哥,他看见你似乎是老鼠见了猫,三哥的威严是越来越盛了。” 毕竟三哥可是有“修罗阎王”之美称,谁不怕阎王爷啊。 “进来干活。”裴烬率先迈进了室内。 “来了,三哥想找何物?” “找找与东 有关联和扬州方面的卷宗。”倒卖私盐盘踞扬州多年,总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 裴沐打量着一个个书格,一眼望不到边,“扬州的倒好找,这些都是按照年份和州府摆放的,可和东 有关联的,这可就难了。” “找找宾州。”裴烬一个一个望过去,看见了摆放宾州的卷宗。 “对啊,还是三哥英明,太子妃的娘家抚国公府的老巢可不就是宾州。” 能坐到抚国公这个位置,宾州无疑是连家的小封地,连宾州知州兴许都是连家的人。 虽说结 营私在大豫是明令 止的,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场里哪缺少得了官官相护和私相授受,水至清则无鱼,这是无法避免的。 可光是宾州也有几百上千份卷宗,找起来也忒难了。 “先找近十年,或是近六年的。” 十年前,裴澄被立为太子,而六年前,连氏成为太子妃,裴澄和抚国公府连家彻底成为一条船上的蚂蚱。 “行,找找找。”裴沐开始翻看,看的眼睛都疼了,还是没发觉和太子有关联的卷宗。 裴沐实在不想找了,坐在了地上,“三哥,我要瞎了。” 裴烬合拢手中的这卷,原样放回去,再继续拿起下一卷,打开看了一眼,眸 深了些,“找到了。” 第53章【第四更】你心里只能有…… 红 落山后,彩霞漫天时,裴烬才踏入芳菲苑,瞧见裴瑜在院子里玩鞠球,叮叮当当的,反应倒还算灵 。 “父王。”裴瑜瞧见裴烬,小跑过去,有模有样给他行了礼。 “嗯。”裴烬淡淡的应了声,越过他打算去找云莺。 “父王,娘……庶母妃在等父王用晚膳。”裴瑜险些说漏嘴了,差一点点,就喊成娘亲了,他连忙捂嘴改口。 裴烬闻言皱了皱眉,站定低头看了他一眼,“谁教你喊庶母妃的?”着实难听,云母妃也比庶母妃好听。 “庶母妃教的。”裴烬仰着头,不知道有哪里不对,娘亲就是这样教他的。 “你既搬了过来,喊母妃便是。”加个庶字,总让裴烬觉得云莺是他的妾室,而他还有正室的错觉。 “真的吗?我可以喊母妃?”裴瑜有些惊喜,他还以为父王不会允许他喊娘亲为母妃,今 他喊父王,父王也没有拒绝哎,娘亲是不是他的亲娘亲啊? 裴烬点了点头,“去找你母妃,让人摆膳。” “好,谢谢父王。”裴瑜小跑着去找云莺,太好了,他有母妃了,连父王都承认了,他有母妃了。 云莺在屋内裁剪布料,预备做衣裳,方才裴瑜玩鞠球把衣裳 脏了,让他去换,他便提到从来没有穿过娘亲给他做的衣裳,他也想要。 因着先前学了首《游子 》,云莺与他解释了,裴瑜的悟 倒好,给记下了,活学活用,白讹了一件衣裳。 听闻秦王回来了,她放下东西出去,“殿下,晚膳已好,可要更衣后再用膳。” 秦王外出时穿的衣裳繁琐厚重,回到芳菲苑便会换上轻便的常服。 裴烬应下,进了寝屋,云莺让裴瑜先去用膳,等她进去时,裴烬正在看那些才裁剪好的料子。 “莺莺要为本王做衣裳?可本王喜 玄 ,不 朱红。”裴烬翻了翻料子,他又没做过衣裳,当然不晓得给孩子做的衣裳和给大人做的衣裳布料差距极大,他也没想到裴瑜才搬过来,云莺便和他那样亲近了,还亲自做衣裳。 云莺听到这句话,顿时头皮发麻,去衣橱取常服时动作缓慢,正在想如何解释才不会让殿下生气。 若是让殿下晓得这不是给他做的……嘶,云莺不敢想后果。 想了想,她走了过去,解下裴烬 间玉带,“莺莺自然晓得殿下喜 玄 ,这是、这是给我用的,明 我便去取一匹玄 料子,为殿下裁衣。” 云莺险些说不出话来了,这可是骗殿下啊。 说完她就低着头,不敢看秦王的眼睛,抬手摸索着去解裴烬衣裳的系扣,忽然被裴烬攥住了手腕,“莺莺,你耳朵红了。” 云莺:“……” 裴烬戏谑的笑了笑,“你不会撒谎,这是给谁做的衣裳?” 连头都不敢抬,一看便知心中有鬼。 “殿下恕罪,裴瑜说他从未穿过娘亲给他 制的衣裳,莺莺有些不忍心,便想着为他做一件。”云莺是如何也想不到,只是做件衣裳,竟也能引发出这些事。 “是嘛,裴瑜没穿过娘亲给做的衣裳?”裴烬大掌往下,一把钳住她的 肢,嗓音低沉,“本王也从没穿过娘子做的衣裳,莺莺怎得不心疼心疼本王?” 从前莺莺便不将他放在心上,如今倒好,多了个裴瑜,连他都得排在裴瑜后头, 了那样多的账簿给她,她还有空闲给裴瑜做衣裳,可真是好得很。 云莺的脸涨的通红,殿下果然不悦了 她连忙软着嗓子道:“莺莺心疼的,可莺莺手艺不佳,怕殿下穿莺莺做的衣裳被人 笑,毕竟殿下忙于公务,要见同僚大臣。” 做衣裳可不是做香囊,香囊简单,衣裳却难做,做一件衣裳怕是得小半个月。 “那莺莺还是为本王着想了?”裴烬低头,说话间的气息 洒在云莺的头顶,云莺真怕脑袋搬家。 她 生生的指尖攥着裴烬 间锦衣,用楚楚可怜的语气道:“莺莺知错了,明 便为殿下做一件常服,殿下莫要嫌弃。” “明 ?”裴烬语气 恻恻,将人往怀里 了 ,显然并不 意这个回答。 “今 ,今 ,一会用过晚膳后便做。”云莺觉着她的 肢要断了,殿下炽热的手掌紧紧地贴着她的 肢,仿佛是想将她嵌入殿下的 膛。 “很好,先给本王做,本王的衣裳做好了,才能给裴瑜做。”裴烬略松开她的 肢,摩挲着她 间软 。 “是,莺莺都听殿下的。”云莺无声的撇了撇嘴,殿下可真是幼稚,还和一个五岁的孩子抢,忒坏了。 “莺莺,你在心里骂本王?”裴烬单手捏起她的下巴,黑沉沉的眸子望进了她漂亮的桃花眸中。 云莺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 ,殿下是会读心吗?为何连这也晓得,可她却不得不装作十分镇定的模样,俏生生的眨了眨眼,睁着无辜的眼眸表示没有,“莺莺不敢。” 她那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裴烬的双眼。 裴烬的指腹摩挲着云莺的下颌,双眸深邃而犀利,语气 鸷:“莺莺,你得记着,你心里只能有本王,不能有旁人,哪怕是裴瑜也不行。” 说完,裴烬的手松开她的下颌,往下放在她的 口处, 受着手心下的炽热跳跃, 低声调,“莺莺,你的心,只能为本王而跳动,知道吗?” 别说是裴瑜,即便 后两人的孩子,也不能在云莺心里重过他。 云莺被这一句话惊的四肢百骸俱是冷意,殿下这话仿佛是说,若是她心里有了旁人,这颗心便不必跳动了。 她的喉咙发紧,后背紧绷,她真是太大意了,这几 殿下心情好,她便以为殿下是个好相与的,却忘记了,殿下本就是 晴不定,喜怒无常的 子,不是她的夫君,不是个好说话的主,无论何事,她都该将殿下放在头等重要的位置。 殿下能让她生,也能让她死,能答应让裴瑜住到芳菲苑,亦能让裴瑜搬出去。 云莺眨了眨卷翘的睫 ,似乎被吓到了一般,颤着声音应下,“莺莺晓得了,殿下莫要生莺莺的气, 后莺莺一定事事以殿下为先,莺莺心里除了殿下并无旁人。” 她将手覆到裴烬手背,抿着绯 ,眼中含着秋波,无辜而可怜的模样,任由谁都会心软。 裴烬 受到手背的温软,敛了敛神 ,放缓了语气,“本王自然相信莺莺。” 随后他松开云莺,“快更衣吧,一会膳食该凉了。” “是。”云莺低着头连忙给他换了一身常服,可心口仍旧跳的很快,方才真是将她吓到了。 比起殿下,什么胡庶妃,陈庶妃,那都是不值一提的人物,殿下只需看她一眼,便能令她五脏六腑都被冰霜 。 这下 得云莺也不大敢说铺子的事了,还是改 再提吧,等殿下心情好些再说。 两人到膳厅时裴瑜已坐下了,瞧见两人来又从圆凳上下来行了礼才坐回去,裴烬心里头余怒未消,沉着一张脸,连裴瑜都发觉了,什么都不说,低头用膳。 从前膳厅只有裴烬和云莺,现下多了一个裴瑜,有些事便不宜做了,云莺老老实实用玉著为殿下布膳,也不敢给裴瑜夹菜,殿下与裴瑜关系不善,她暂时还是不要去触霉头。 可哪怕这样,裴烬还是觉着裴瑜十分碍眼,原本两人的膳厅,他想做什么都由着自己心意,如今裴瑜在这,什么都不能做。 用过晚膳后,凝珠带裴瑜下去,裴烬放下茶盏,“ 后裴瑜单独用膳。” 他还没享受够与莺莺独处的时光,怎就跑出来一个裴瑜碍事。 “好,莺莺听殿下的。”确实裴瑜在有些不便,云莺也得守着规矩,免得带坏了孩子。 看她乖顺的模样,裴烬的气一下子便消了,“回屋。” 云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心想昨晚两人纯睡觉,今 殿下便要如此着急吗? 不过她可不敢拒绝,才惹恼了殿下,殿下说什么便是什么,她身上也好的差不多了。 两人进了屋,裴烬抬起双臂站着,等着她来。 云莺抿着红 ,以为他是要她帮忙更衣,便走了过去,解开裴烬衣裳的系带,可才解开一个,云莺的手便被握住了。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