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啊。”沈恪笑着催促了一句。 “你……”林简本来想说“你没病吧”,想到他的腿伤又自觉住口,出口变成了,“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年纪大了不都这样。”沈恪像逗他玩似的,看着他笑,“老小孩儿么,就是想一出是一出。” “……”林简无语地瞪他一眼,转身往浴室走,边走边嘀咕,“你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自己都不好好吹头发,我这破习惯还不是从小跟你学的……” 话虽这样说,但是脚上的速度却一点也没慢,毕竟真的已经很晚了,沈恪还没完全康复,早就应该休息了。 吹风机拿回来,沈恪指了一下 边,说:“坐过去?” “不用那么麻烦。”林简直接背对着他在短绒地毯上坐下来,“您随意发挥,速战速决吧。” 身后传来很轻的一声笑,过两秒,吹风机细小的嗡鸣声靠近耳畔,紧接着温热的暖风随着沈恪的手指就一齐落在了林简的发丝里。 昏黄的 头灯影影绰绰,时光静谧又安静。 他们两人靠得极近,从沈恪角度垂眸,能看见眼前人微垂的发顶,和一截没入领口的线条修长优雅肤 雪白的脖颈。 而不知是不是吹风机暖风的缘故,林简却觉得有些热。 他身上用的是和沈恪同款香味的沐浴 ,此时散发着同样低醇的木质香尾调,明明是沉稳柔和又淡雅的香气,但沾染了沈恪的气息后,却莫名萌生出难以言喻的暧昧催.情。 林简轻轻闭上了眼睛。 陷在这样晦涩纠葛之中的同时,他的心底却又一片安稳宁静。 和沈恪在一起时,他永远能静下来。 “好了?”半晌后吹风机关掉,林简在云遮雾罩的氛围中悠悠转醒,刚想回头,就 觉身后的轻轻扶了一下他的肩膀。 林简不明就里,却很配合地没动。 而下一秒,他倏然睁大了眼睛。 温热的身躯缓缓靠近,两颗心脏跳动得频率都变得一致,林简屏住呼 ,动都不能动一下。 以一个完全保护的姿势—— 他被沈恪从身后,轻轻地抱在了怀里。 第六十一章 两个月之后, 沈恪腿上的夹板终于拆掉了,而夹板拿掉的当天,复查时听医生说愈后非常良好, 沈恪便坚持尝试着不借用外力独自行走,一开始是有些不适应的, 但过了一周左右,在他的一再坚持下,除了步伐稍显缓慢外, 行走的姿势已经与受伤前无异。 而距离农历 节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林简项目组这边开始正式放年假。 同事们为了躲避 运高峰, 早早订好了机票或是高铁,只等放假前的最后一个晚上, 拎着行李直奔机场或是高铁站。 林简没有节前返乡的困扰, 而且由于工期安排, 他的年假时间要比一般的企业员工长很多。 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 节, 有大把的富裕时间渡过,而第一件事, 就是回当年的那个小山村, 为林江河扫墓。 五年了,他漂泊在外, 而林江河这些年也是黄土独埋万古心, 恐怕每逢节气, 连个烧纸凭吊的人都没有。 每每想到这些, 他便深 内怍,愧为人子。 翌 清晨, 林简从公寓出发,直奔高铁站, 买了到县城火车站的唯一一班临停的高铁票,坐上了回老家的车。 多年前,每次来给林江河扫墓,都是沈恪开车带他。他们从南市出发,开车全程要五个多小时,但若是他自己从临市开车过来,高速就要走八个多小时,到了目的地天都黑了,所以索 坐高铁,虽然下了车还要打车进山,但总归是节省时间的。 这班高铁在老家的火车站只临时停靠两分钟,下了车,林简随着熙熙攘攘的人 出站,终于检票过了出站口,走到火车站外时,烟尘黄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多少年了,即便是县城中心,还是老样子。 林简在所谓的城关繁华地带找到一家花店,没有什么别的选择,所以就包了一大捧狐尾百合。丧葬铺子倒是并不难找,林简又买了一大兜纸钱冥币金元宝,在路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上了车报出目的地,司机师傅“嚯”了一声,说道:“够远啊,还是山里。”顿了顿又说,“那可就不能打表了,一口价500,要不回头我空车回来,打表跑这一趟还不够车份子和油钱。” 林简没砍价,说可以。 到大西边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子里,还要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出租师傅可能为了省油,一路上连环换挡无间歇,油门刹车不断档,林简闭眼靠在后座上,微抿着嘴角,强忍着不适的晕车 ,脸 却越来越白。 等终于到了村边上的荒地附近时,林简张开眼睛,说了句:“劳驾停一下,我就在这下了。” 司机师傅可能看他年纪轻又好说话,手里还捧着花拎着祭品,收钱的时候便顺嘴问了一句:“年前来上坟啊?” 林简垂着眼睫“嗯”了一声。 “这荒郊野岭的,也没个班车。”师傅问,“要不我给你留个名片?啥时候你回城里打个电话,要是正赶上车队的车在这边的,我让人给你拼个车捎回去——哎不过先说好了,还得是来的这个原价儿啊!” 林简付了钱,闻言扬了下嘴角,说:“行,那麻烦您给我留个联系方式。”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