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夏归楚拍着脯,也不知是向曹南宗保证,还是说给自己听:“所以,我这叫问心无愧坦,要是心里有鬼,我敢让你住这吗?” 曹南宗很配合点头:“嗯嗯嗯,对对对。” 夏归楚瞪大眼睛,什么玩意,他没听错吧,倾听世人心结的月君大人居然敷衍他?网上多了,学坏了这是? 他愤愤地想,幸好没告诉曹南宗,主卧也有月亮灯。 -------------------- 标题出自同名电影。 阿楚:怎么样,被我的才华倒了吧? 南宗:噗。 第15章 溺入羊水 这一夜,夏归楚难得睡了个好觉,醒来时,他闻到一点白檀香的余味,曹南宗好像很早醒了。 一般alpha释放信息素是为了示威,曹南宗则不同,他释放信息素多半用来帮助信徒敞开心扉,舒缓情绪。 只不过,夏归楚第一次隔帘望见曹南宗,闻到他的信息素时,就发现了它的另一面。 白檀香像曹南宗本人,温,不争不抢,无人防备,等到反应过来,已然滴穿坚石,渗透每一个孔,填每个隙。 这种无孔不入的温柔囚,令人心甘情愿地被一点一点蚕食,直至完全没。夏归楚同情持明教的人不知道,安抚人心的白檀香也可以是一种的催情素。 也有很多人夸过夏归楚的信息素人,这不稀奇,酒原本就是用来让人醉的,但夏归楚自己却讨厌酒。 他爸夏维森热衷喝酒,信息素是一股兑水的白酒味。夏维森常年在外,说是做生意,没往家里打过几个钱,家里支出全靠左梅英的民宿支撑。偶尔回家,夏维森也总是脸酡红,一身酒味,分不清是他喝的酒,还是他又像发情的泰迪到处放信息素。 在夏归楚的印象中,青期所有不好的记忆几乎都和酒有关:忽然掀翻的生蛋糕和砸向自己的酒瓶;门内夏维森和陌生的alpha偷情时,散发的酒臭味;还有左梅英带他去医院,问医生能不能改掉他的信息素,指着他鼻子骂,“为什么你和你爸那么像,连信息素和取向都一样?” 只有白檀香,是稳定的安全的温暖的,如今却不再属于他。 夏归楚用力闭了闭眼,怎么会想起这些?和家里断联以来,他已经很少会回忆过去,是因为这股和过去夹不清的白檀香吗? 他把手伸进灌水的浴缸里晃动,受水经指间的水温和触。 今天这场补拍,夏归楚没有选择去家里单独的那间摄影室,而是把这个格局颇大的浴室,当作了取景地。 曹南宗站在他身边,和昨晚似的,只披了件浴巾。室内那股白檀香并不浓厚,却始终很有存在,让夏归楚仿佛仍在回忆的襁褓中。 他目光不善,对曹南宗道:“你那信息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没办法啊,”曹南宗既莫名又无辜,“它一看见你就自己跑出来,我控制不住。” “你以为这是猫和猫的尾巴,得分开算啊?”夏归楚很不给面子地说,“刚分化的人都知道如何控信息素,你装什么新手?” 曹南宗不装了,也不理他,直接扔掉浴巾,迈开腿坐进浴缸,身体沉下去,白檀香的信息素被收回,夏归楚鼻尖微动,少了白檀香,这浴室莫名觉有点空。 他也不说,只是按部就班地往浴缸里放道具花,和玫瑰红的油浴球。 浴缸转眼变成血池,落残花,水中人一张素颜,不依靠任何妆造的渲染,长发披散浮在水面上,像盛开在血海里的黑莲。 夏归楚没有告诉曹南宗今天的拍摄主题是什么,但他相信夏归楚。 此刻曹南宗侧身漂浮在浴缸里,怀抱双膝,好似回到子的胎儿,水温被夏归楚调到最合适的温度,恰似温暖羊水将他包裹。 男人高大修长,一池浴缸的水无法完全遮蔽他,一小半身体浮在水上,一大半隐没在水下,血红的池水是分界线,也是唯一的遮羞布,这块遮羞布浓黏地附着他的身体,勾勒从肩头、脊背,飞跃至腹的美妙起伏。 “曹南宗,你听说过分娩创伤吗?”夏归楚拿起相机挡住眼前,慢条斯理地说,“人一出生,便离开母体的保护,避免不了寒冷、血、啼哭,出生即是一种创伤,你觉得对吗?” 曹南宗瞬间明白了,补拍的主题不是昨之“神”,而是今之“人”,原初的、刚刚降生于世的人。 “看着我,”夏归楚靠近他,“回答我。” 曹南宗依言照做,低垂的眼转向镜头,看向躲在镜头后的夏归楚,水面折的光点,在他眼皮上粼粼弹动,像洒了一层亮片。 曹南宗说:“对。” 视线相的瞬间,哪怕有相机相隔,夏归楚依然有种被灼热辐穿的觉。 他却不知死活地把镜头拉近,取景框里出现曹南宗放大的脸,放大的美。 那张脸,被血红的水劈成两半,表情仍然是淡的,却有着不同于昨的,悍然骇人的美。 摁下快门的瞬间,夏归楚的喉咙都似乎被这一幕攫住,好像他才是被拍的那个。 夏归楚艰难地发出声音:“既然创伤是注定的,你会觉得不出生比较好吗?” “不会。”曹南宗几乎是立刻答道,他不明白夏归楚为什么要在拍摄的时候问这些,明明昨天在工作室拍那组照片时,夏归楚几乎一言不发。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