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草木茂盛,旁边还有一人高左右的灌木,将两人的身影, 挡得严严实实。 杨姝面上有几分不自然, 她道:“鲜花已经送去了?” 女低声道:“已经送去了,奴婢亲眼看到七公主将鲜花放到了偏殿里。” 杨姝点了点头,又问:“她没有发现什么吧?” 女笑了笑, 道:“七公主年纪小,而且又有些憨傻,必然不会发现的。” 杨姝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女迟疑了一瞬,问道:“五公主……可是此事关系到大公主的及笄礼,您确定要这么做么?” 杨姝面 微僵, 随即又冷声道:“大皇姐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妹妹了,我又何必顾忌她的及笄礼?” 女唯唯诺诺道:“是……奴婢多嘴了。” 杨姝面有不悦, 道:“此事你最好守口如瓶,万一 了出去,可有你的好看!还不快下去?” 女浑身一颤, 连忙称是。 杨姝训完了 女,整理了一下衣裙和发髻,便转身出了角落,向花台走去。 她高高地昂着头, 踩着优雅的步子往前走,却没有发现, 有人正站在不远处看她。 “公子……”阿飞见杨姝走了,才轻声唤道。 白亦宸淡淡道:“怎么了?” 阿飞迟疑了一下,道:“方才那个角落里的小女孩……便是七公主么?” 白亦宸长眉微挑:“怎么可能。” 七公主比五公主可 多了。 阿飞又道:“既然不是七公主,那您在这儿看什么呢?” 白亦宸:“……” 白亦宸轻咳一声, 道:“阿飞。” 阿飞凝神听着:“属下在。” 白亦宸淡声道:“你不说话的时候,显得聪明很多。” 说罢,便抬步向花台走去。 阿飞语噎,心道那是不是以后要少说些话? 白亦宸和阿飞走到了花台附近,远远地便看着上面聚集了不少人。 此时,还未正式开宴,人们便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相互攀谈起来。 阿飞指了指右边,道:“公子……我们的位置,应该在那边。” 白亦宸转头一看,只见武平侯白仲正坐在桌案旁,有 女俯身为他倒酒。 他身后还放了两张案几,一张旁边坐着白亦盛,而另外一张空的,应该就是给白亦宸的。 白亦宸淡漠地看了一眼。 白仲恰好抬眸, 上他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 白亦宸迟疑一下,向他和白亦盛走了过去。 白仲见白亦宸过来,低声道:“这皇 可比不得别的地方,别 走。” 白亦宸面 微顿,不置可否,随即坐了下来。 白仲面 微绷,也没有继续说话,便站起身,端起酒杯与他人应酬去了。 一旁的白亦盛便嘟囔出声:“你怎么也来了?今 这样的场合,你也配和我坐一起?” 白亦宸看也不看他,冷声道:“确实。” 白亦盛微愣,咧嘴一下,还没来得及笑出来,便又听白亦宸道:“你是不配和我坐一起。” 白亦盛面 一变,怒道:“白亦宸!” 白亦宸转头,冷盯他一眼,道:“上次,不够疼?” 白亦盛脸上微僵,顿时想起来上次被揪着 口扔出去时, 股上火辣辣的痛 ……不说话了。 就在此时,却听得一声呼喊:“白兄。” 白亦宸下意识抬眸,却见杨谦之和杨昭,就在不远处。 白亦宸便站起身来,也冲他们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白亦盛看得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认识二皇子和四皇子的?” 白亦宸回头,笑了笑:“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白亦盛:“……”他轻哼一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白亦宸没再理他,上前几步,和杨谦之、杨昭攀谈起来。 白亦盛偷偷瞄着他们几人,想加入,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坐在附近,只能闷声喝茶。 白亦宸看向杨昭,问道:“四殿下,七公主已经彻底好了吗?” 杨昭愣了一下,道:“不错。”他默默打量了白亦宸一眼,见他神 关切,不似随口问的,于是道:“白兄,似乎很关心初初?” 白亦宸眼眸微滞,笑道:“上次在比武场上,七公主没有任何征兆便中了药,任谁看了都会担心的。” 杨昭淡笑一下,没再说话。 他心中明白,上次比武之事,能找到始作俑者,白亦宸功不可没。 但他总觉得,白亦宸似乎对他们这一行人都非常 悉,尤其是白亦宸照顾起杨初初来,简直是游刃有余,好像十分 练一般。 真是匪夷所思。 杨谦之见气氛有些古怪,便笑了笑,道:“白兄还不知道吧?等会儿初初要做献花女童。” 白亦宸愣了一瞬,眼中透出几分惊喜来:“是么?” 杨谦之点点头,白亦宸笑道:“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三人正在聊着,却见杨瀚拽了一个高大 拔的少年,也向这边走了过来。 杨瀚看见白亦宸,眼神一亮,道:“白兄也来了?” 白亦宸拱手:“六殿下。” 杨瀚为人最是热情,他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钟勤,钟公子。” 白亦宸看向钟勤,微微笑了笑:“原来是钟公子,久仰大名。” 钟勤微怔,笑道:“白兄客气了。” 白亦宸摇头,淡声:“钟家一门忠烈,为国捐躯,实在是令人佩服。”他眼神诚挚,毫无恭维之 ,看得钟勤也舒心了几分。 钟勤:“方才还听六殿下说起了白兄的光荣事迹,也另我敬仰得很。” 白亦宸疑惑:“什么事?” 钟勤 朗一笑:“初见 。” 白亦宸顿觉尴尬,道:“我不过是运气好,钟公子还是莫要取笑我了。” 钟勤哈哈一笑,忽然,他盯着白亦宸看了一会儿,道:“白兄的声音……好像有些 悉。” 白亦宸微顿。 连杨昭也面 微僵……他看向钟勤,难道连钟勤也觉得这声音 悉么? 白亦宸状似不以为意,道:“噢?在何处听过?” 钟勤“呃……”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其实想起了李广路,那个聪明又身手 捷的小太监,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只可惜,好人不长命。 钟勤实在是觉得,这两人的声音很像,都是清朗中带着几分磁 ,好听得很。 可如果说侯府公子的声音,像一个太监……似乎有羞辱别人的嫌疑,于是,这个话题便只能打住了。 杨谦之见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便另外起了一个话题,道:“对了,皇长姐等会儿要跳舞了,钟公子可占了个好位置去看?” 此言一出,杨瀚便抿着嘴,笑了起来。 钟勤失笑,道:“你们别老拿我开玩笑信不信?若是大公主在这里,又要骂我了。” 杨昭勾 ,淡淡道:“平 里难道骂得少么?” 钟勤见白亦宸还在,扶额道:“白兄别和他们一样,他们老是 开我的玩笑……做不得数的。” 白亦宸微笑颔首:“英雄美人,本来就是一段佳话。” 钟勤愣了愣,忽然自嘲道:“我哪里算得上什么英雄,不过是混 子罢了……” 钟勤这话,自嘲中,带了几分怅然,随即他又继续道:“不过如今的 子也很好,没什么烦心事,倒也简单。” 他的父亲曾经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常年四处征战,钟夫人与钟将军恩 甚笃,便一直随军。 钟将军打仗打到哪儿,钟夫人便跟到哪儿。 钟勤便出生在征战的路上,一直随着父母辗转各地,直到八岁。 在十岁之前,他便一直生活在不安和忐忑之中,因为他的母亲告诉他,父亲出去打仗,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随时可能回不来。所以,要珍惜每一次相聚。 那时候的钟勤,并不知道什么是珍惜,却记住了,打仗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果然,战争成为了他的噩梦。 在钟勤八岁那一年,钟将军经历了一场十分惨烈的战争,他坚守城池,护送百姓们车里,直到最后一刻,身上 了数十支弓箭,才力竭而亡。 钟家那一辈的男儿,也和钟将军一样,都在那一场战役中为国捐躯。 钟夫人得知以后,伤心 绝,一时之间想不开,便直接用钟将军的佩剑,抹了脖子。 钟勤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仿佛从人间,一下子便堕入了地狱。 钟勤不哭也不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之后,终于晕了过去。 醒来后,他便到了慈宁 ,太后的身边。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