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牌很悉,是陆浆夜的。 他惊疑不定地走去,在副驾上看到了自己的大衣和刚才没找到的身份证件。 而驾驶座上,放着两个红柑。 陆昼抿,鼻子关上了车门。 不远处树下影里,秦影构目送宾利离去,他看着怀里剩的几个红柑,慢慢走回宅园。 ………… “你想好了?”都承夷靖局一楼,赵凰石看着风尘仆仆的男人,轻声问道。 叶逐明的目光落在一张办公桌,李莉已经结束产假,蹙眉一边翻凭证一边摁计算器。 这一幕是很悉的,但是叶逐明看着她,莫名生出些恍惚,脑海自动在那座位勾勒出另一个青年的模样。 赵凰石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目光落到自己的子身上,微不可查地叹息。 “逐明,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赵凰石犹豫着拍了拍叶逐明的肩膀,“但越慌越错,你去z省这一个月也没找出什么线索,如果陆浆夜真的像你说的还活着,她一定有办法救回陆昼,同样的,她也有的是办法不让我们找到。” 叶逐明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背,垂下时能遮住横亘在脸和脖子上的狰狞伤痕。宋怀然还没有出关,他也无心思处理自己这一身疤。 毕竟陆昼不在了,这张脸是美是丑又有什么意义。 再好看又能给谁看。 从出院到现在,他已经在z省呆了整整一个月,上面派去针对陆浆夜和陆氏药业的调查专组将陆氏查了个底朝天,竟没有查出任何异样。 无论是毒品天筑还是儿童失踪,陆浆夜都没有留下过任何她经手的证据,加之陆氏在省盘踞多年,枝繁叶茂,连z省公安厅副厅长都是陆家旁支的女婿。于是在多方运作下,所有涉毒涉命案子的主谋竟然只落到华辛眠身上。 叶逐明知道这里面水深,但他无意搅和,他的脑子里只剩下找陆昼这一个念头,可不管怎么查都没有丝毫线索,陆浆夜和陆昼双双失踪,陆氏群龙无首,忙于内斗敛财,谭枕月老来丧子又丧女,在重重打击下一蹶不振,至今昏不醒。 无论是哪方面的追踪都毫无进展,好几次凌晨,心力瘁的叶逐明经过中河时看着奔涌的河水,都有跳下去一了百了的冲动。 可一旦生出这种念头,他又立刻扇自己,还没确定陆昼究竟是生是死,他不能放弃。 ……他听过一点消息,上面之所以对陆浆夜的问题高举轻放,是因为她作为陆,无论初衷如何,到底身魂俱灭彻底解决了天墟涧遗留了几千年的问题,这是天大的功德。道协的某位高人隐晦表示了,如果真的要陆浆夜死,所有参与的人都会受波及。 如此一来,谁敢继续揪着陆浆夜不放? 都承一地藉,顾徉烽和盘慕离世,叶逐明出走,许多担子都落到赵凰石身上,在帮叶逐明找人一事上,他有心无力。 于是叶逐明踽踽独行,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一个人艰难探索,人都熬了相。 可他还是没能找到陆昼。 这次回都承,是他爹叶枫终于苏醒,叶逐明和他见了一面,便来夷靖局办理最后的辞职程序。 赵凰石担任代理局长,兼任了特动队队长,宽阔的办公室多了好些不算稔的面孔,自叶逐明来后都在惊讶好奇地偷偷打量他,窃窃私语,不明白之前风光霁月姿容绝世的叶大美人怎么会变成这么个骨瘦嶙峋的沧桑模样。 有些声音传了过来,但叶逐明置若罔闻,把文件放在曾经属于他、现在属于赵凰石的办公桌上。 “你不能理解我。”叶逐明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不找他,就没有人找他了。” 顾徉烽张了张嘴,最后摇头叹息。 “什么时候走?晚上能一起吃饭吗,兰姨很担心你。” 叶逐明道:“两个小时后的飞机,回z省。饭不吃了,我现在这样子,她看了也是徒增伤心。” 他想起刚才医院里,叶枫看着自己强忍泪水的模样,深了口气。 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叶逐明是发了疯在作践自己,可叶逐明没有办法,他慢脑子都是陆昼,半点也放不下,睡觉时梦里全是陆昼自刎时鲜血四溅的模样,和昆仑墟黑水域里那具皑皑白骨。 他每个夜里都会惊醒,恐惧和绝望水一样将他淹没,他动弹不得,像行尸走般怔坐到天明。 “局里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我,有的时候在山谷没信号,我出来会回你。”叶逐明捻灭快燃尽的烟头,说完话却没听见赵凰石回应,抬头瞥他一眼,却见赵凰石直愣愣盯着他后方,脸上表情又惊又疑,极度怪异。 叶逐明刚要问怎么了,突然听见几下扣门声。 那声音响起的瞬间,叶逐明的脊背瞬间发麻,他的手还杵在烟灰缸上,竟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叶逐明不敢回头,眼眶一点点变红。 “不好意思。”一道清澈温和的男声响起。 叶逐明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 他牙关都在发抖,扶着桌沿,像个行动不便的老人那样,艰难缓慢地转身。 门口的青年风尘仆仆,微微气,额角还带着汗,像是从远方奔赶而来。 他的脸上原本还有些疲,但一双花眼很亮,贪婪又眷恋地盯着那个背对他的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