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 的事，几天来北京朝野已经有些传闻，但是谁也不肯相信，认为是不可能的。在李自成破洛之前，住在北京的人们心中只有个张献忠，知道李自成名字的人很少，原来知道他的人也几乎把他忘了。如果仅仅是破永宁这个县城也不会引起北京朝野的注意。十几年来，内地州、县城池失守，成为常事，在北京确实早已算不得重要新闻。李自成的人马在永宁杀掉一个万安王，才使这件事有新闻价值。但是万安王毕竟是一位不重要的郡王，又同当今皇上不是近族，所以这件事在北京不能成为轰动的新闻。关于李自成是从什么地方和什么时候到河南的，有多少人马，如何行事，几乎没有人关心。直到破洛和杀福王的消息正式报到北京，才真像是晴天霹雳，使大家猛一震惊。从此以后的十来天内，不论是在大小衙门，王。侯、贵戚邸宅，茶馆酒肆，街巷细民，洛事成了中心话题。 崇祯得到飞奏是在快进午膳的时候。他登时脸 大变，头脑一蒙，几乎支持不住，连连跺脚，只说：“嗨！嗨！嗨！”随后放声大哭。 他从来没有在乾清 中这样哭过，使得乾清的大小太监和女都十分惊慌，有头面的都跪在地上劝解，没有头面的都在帘外和檐下屏息而立。一个站在檐下的老太监，曾经服侍过万历和天启，一向不大关心外的事，总以为虽然有战 和天灾，大明江山的 基如铁打铜铸般地牢固。他 夜盼望能亲眼看见国运中兴，此刻忽然得知洛的消息，又见皇上如此痛哭，忍不住哽咽 泪，不忍再听，脚步蹒跚地走到僻静地方，轻轻地悲叹一声，不自觉地说道：“唉，天，可是要塌下来啦！” 崇祯哭了一阵，一则由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也闻信跑来，跪在他的面前劝解，二则想着必须将洛事禀告祖宗神灵，还要处理洛的善后事儿，便止了哭，挥退众人，孤独地坐在乾清西暖阁的御榻上沉思。 午膳时候，撤去了照例的奏乐，将几十样菜减到十几样，叫做“撤乐减膳”，表示国有不幸，皇帝悲痛省愆。崇祯正在用膳，忽然又想起洛的事，悲从中来，簌簌泪下，投著而起。原想午膳后休息一阵，方去禀告祖宗神灵，现在实在难以等待，他也不乘辇，步行去奉先殿，跪在万历的神主前嚎啕大哭。 周后听到消息，传旨田、袁二妃，太子和永、定二王赶快来到坤宁，率领他们赶到奉先殿。因为不奉诏不得入内，便一齐跪在殿门外，劝皇上回进餐，不要过于悲伤，损伤“圣体”。崇祯哪里肯听，反而哭得更痛，皇后等劝着劝着，一齐大哭起来。因为皇帝、皇后、皇贵妃、贵妃、太子和二位小王都哭，众多随侍的太监和女无不哭泣。从殿内到殿外，一片哭声，好像就要亡国似的。 院中有四棵古柏，其中一棵树身最 ，最高，相传在嘉靖年间曾经遭过雷击，烧死了一边树枝，但到万历初年大部分的枯枝重新发芽，比别的枝叶反而更旺。中的老太监们说，这一棵古柏有祖宗神灵呵护，从它的荣枯可以占验国运。近几年，不知什么缘故，从树心开始枯死，使得大半树枝都枯死了。就在那最高处的枯枝上，有一个乌鸦窝。如今那只乌鸦在窝中被哭声惊醒，跳上干枝，低头下望片刻，忽然长叫两三声，飞往别处。 崇祯又哭一阵，由太监搀扶着哽咽站起，叫皇后和田、袁二妃进去，也跪在万历的神主前行礼。等她们行礼之后，他对她们哽咽说：“祖宗三百年江山，从来无此惨变。朕御极以来，敬天法祖，勤政 民，未有失德。没想到贼如此猖獗难制，祸愈演愈烈，竟至洛失守，福王被戕。亲王死于贼，三百年来是第一次。朕如何对得起神宗皇爷！” 说毕又大哭起来。 他为着向上天加重“省愆”，不仅“撤乐减膳”，连荤也不吃了。虽然他平非荤不 ，对完全素食很不习惯，但是他毅然下了决心，传谕御膳房，百之内不要再为他预备荤菜。三天以后，皇后怕损伤他的身体，率领田、袁二妃来乾清劝他停止素食。他摇头拒绝劝解，含着泪叹口气说：“朕年年剿贼，天天剿贼，没想到竟会得到这样的结果！朕非暗弱之君，总在为国事 劳，励 图治，可惜上天不佑，降罚于朕。朕不吃荤，不饮酒，只求 动上苍，挽回天心。你们不知道这些，不明白朕的苦衷！” “皇上，如今局势甚危，为何不把小风调回京来，若是由他带领秋风军团剿贼，一定会马到功成的。”周后劝说道。 闻言，崇祯立马惊醒，他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对对对，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帮助朕了，快，下旨令讨虏大将军立马挥师北上，一举剿灭逆贼！” 圣旨很快下达，但长沙城离京城太过遥远，从圣旨发出到秋风军团接令返回京师，至少都要两个月的时间，崇祯现在很后悔，早知如此，不应该将秋风军团派遣出去的。 局势越来越危急，十天以后，李自成进攻开封的飞报到了北京。崇祯大骂河南巡抚李仙风该杀，下旨严加切责，命他火速回救开封，立功赎罪。又下旨将警备洛总兵王绍禹逮京斩首。他很担心开封失陷，中原大局从此不可收拾，在乾清俯案哭泣，还不住捶 顿足，仰天悲呼：“苍天！苍天！你不该既降生一个献贼，又降生一个闯贼！” 周后见崇祯长期素食，为国劳，身体损，眼看会支持不住。她自己几次去乾清劝解，又吩咐田妃和袁妃前去劝解，也命王德化等几个较有头面的大太监多次劝解，全然无效。 ..cｏＭIｃ5.ｃＯＭ |
的事，几天来北京朝野已经有些传闻，但是谁也不肯相信，认为是不可能的。在李自成破洛
大变，头脑一蒙，几乎支持不住，连连跺脚，只说：“嗨！嗨！嗨！”随后放声大哭。 他从来没有在乾清
中这样哭过，使得乾清
和天灾，大明江山的
基如铁打铜铸般地牢固。他
夜盼望能亲眼看见国运中兴，此刻忽然得知洛
泪，不忍再听，脚步蹒跚地走到僻静地方，轻轻地悲叹一声，不自觉地说道：“唉，天，可是要塌下来啦！” 崇祯哭了一阵，一则由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也闻信跑来，跪在他的面前劝解，二则想着必须将洛
，最高，相传在嘉靖年间曾经遭过雷击，烧死了一边树枝，但到万历初年大部分的枯枝重新发芽，比别的枝叶反而更旺。
民，未有失德。没想到
，对完全素食很不习惯，但是他毅然下了决心，传谕御膳房，百
劳，励
图治，可惜上天不佑，降罚于朕。朕不吃荤，不饮酒，只求
动上苍，挽回天心。你们不知道这些，不明白朕的苦衷！” “皇上，如今局势甚危，为何不把小风调回京来，若是由他带领秋风军团剿贼，一定会马到功成的。”周后劝说道。 闻言，崇祯立马惊醒，他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对对对，现在也只有他能够帮助朕了，快，下旨令讨虏大将军立马挥师北上，一举剿灭逆贼！” 圣旨很快下达，但长沙城离京城太过遥远，从圣旨发出到秋风军团接令返回京师，至少都要两个月的时间，崇祯现在很后悔，早知如此，不应该将秋风军团派遣出去的。 局势越来越危急，十天以后，李自成进攻开封的飞报到了北京。崇祯大骂河南巡抚李仙风该杀，下旨严加切责，命他火速回救开封，立功赎罪。又下旨将警备洛
顿足，仰天悲呼：“苍天！苍天！你不该既降生一个献贼，又降生一个闯贼！” 周后见崇祯长期素食，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