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拿出手套戴上,用汗巾蒙住口鼻,连同廊庑下的二十名好手攻向蒋银蟾等人。曲凌波不动,曲岩秀也不动。金霞派掌门吉上桂和天山派的两名高手穿过重重关隘,登上峰顶,隐在巨岩之后,看见这一幕,心想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正好捡渔翁之利。 卞长老十个手指头上套着钢套子,泛着幽幽的蓝光,几次以毫厘之差掠过蒋银蟾的脸颊,一心要抓花她这张小脸。蒋银蟾只觉腥气扑鼻,心知钢套上淬了毒,不敢大意。廖长老的刀从后面抡向她的膝弯,她冲天而起,双足点在刀身上。 廖长老的刀立时改变方向,连带着他人转了半圈,反手又向蒋银蟾背心刺到。 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瞬息万变,廖长老的脑袋飞了出去,紧接着,卞长老的脑袋也飞了出去。两颗脑袋撞在黑漆柱上,众人惊得呆了。 廖长老和卞长老都是赫赫有名的高手,一招之间取他二人命,自柳玉镜之后,天下何人能做到? 那人穿着天青罗裙,眉目秀媚,广袖飘,身后跟着彩衣老者和一名手持双盾的壮汉,正是魔头复生洒血雨,腥风再起蛟螭舞。 蒋银蟾呼雀跃,扑入她怀中,叫道:“娘,你果真没事!我被你骗惨啦!” 柳玉镜抚摸着她的发髻,笑道:“谁告诉你我没事?” 蒋银蟾转头向原晞一指,道:“他说的。” 原晞快步上前,毕恭毕敬地行礼,柳玉镜也没问他怎么知道的,目光向走出大殿的曲凌波,笑意变得锋利,道:“师弟,别来无恙。”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刺到鸳鸯断魂(三) “师姐好狠的心。”曲凌波背着手,立在台阶上,眼睛里似有黑的火焰在燃烧,苍白的脸上烧出两片嫣红,道:“为了瞒过我们,连你和师父他老人家的亲生女儿都不管不顾,还有什么狠毒的事是你做不出的?” 蓝荪,夏堂主,梅长老等人浑身冰冷,如坠冰窖,均想:我投靠曲凌波,这毒妇岂能放过我?大家若以死相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然而毕竟害怕,都指望曲凌波带头。 柳玉镜叹了声气,道:“连师弟都想害我们母女,我不放开手,让银蟾去闯一闯,看一看,她怎么知道人心有多险恶?师弟你没成过家,生过孩子,是不会明白的。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看我做教主,觉得好玩,便要自己做,其实除了武功,你什么都不懂。” 这话深深刺痛了曲凌波,他为什么没成家?因为她!她不他也就罢了,还拿此事奚落他,该死,该死! 他暴怒道:“如果不是你把钱拿走,我怎么会处处受制?明明是你这个毒妇算计我!”说着手腕一翻,盘在间的银鞭绷得笔直,利剑一般刺向柳玉镜。 “说你两句便急了,真是沉不住气。”柳玉镜一挥剑,数尺外的鞭梢斜偏向右,以更快的速度,更重的力道在一块巨岩上。 躲在巨岩后的吉上桂和天山派的两名高手见柳玉镜复生,早已吓得六神无主,这一鞭又来得突然,巨岩碎裂,两名高手当场毙命。吉上桂身体快过思想,含缩,向后退开数步,鞭风刮得面皮生疼。 柳玉镜早知岩后有人,故作诧异道:“吉掌门,你在这里做什么?” 吉上桂只顾逃命,哪有工夫搭话。鞭梢昂起,如毒蛇吐信,扑向他的背心。吉上桂凌空一个翻身,双手攥住银鞭,只觉这是一条活物。曲凌波气贯银鞭,吉上桂撒开手,雄鹰展翅一般扶摇直上,忽被鞭梢住足踝,甩向石壁,血浆飞溅。 原晞暗暗惊叹:如此随心所,出神入化的鞭法,天下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沾血的银鞭再次抖直,与柳玉镜的长剑锋,忽地变软,连转十多个圈,每一圈都杀气腾腾。柳玉镜剑随鞭转,看得众人目不暇接,无从手。 牵丝郎叹道:“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呀。” 原晞道:“一山不容二虎,太出的徒弟最好只有一个。” 蓝荪,夏堂主,梅长老等人想分柳玉镜的心,齐向蒋银蟾攻来。众人斗了一阵,曲凌波银鞭手,口中了一掌,倒地吐血。曲岩秀闪身挡在他面前,望着柳玉镜,坚定沉着的目光没有一丝畏惧。 蒋银蟾道:“娘,不要杀他!” 曲岩秀看向她,无尽的愧疚从眼中出,曲凌波冷笑道:“她若真心待你,怎么会背弃婚约,跟别人相好?” 这个她究竟指谁,曲凌波也不清楚。曲岩秀斜下眼,问出一句早就想问的话:“义父,亲情在你心里就一文不值么?” 亲情?曲凌波不想要什么亲情,他只想要她全身心属于他,不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曲岩秀对蒋银蟾也有同样的想法,但事与愿违,依旧是,并未变成恨。蒋银蟾对他有情,虽然只是亲情,也弥足珍贵。 柳玉镜转身走向大殿,手下败将的死活,她并不在乎,她该回到教主的宝座上了。空的殿中,宝座放光,她一步一步挨近,仿佛回到许多年前,那个宁静的傍晚。 她来云中殿取东西,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引着,坐上了宝座。那种觉妙不可言,她想倘若师门,乃至整个武林都臣服在我裙下,便好了。 就在这时,蒋危阑走了进来,她慌忙站起身,低头走下丹墀,不敢看他脸。 蒋危阑语气平静道:“你很喜这个位子?”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