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希望蒋银蟾对自己专一,但原晞不得不承认,三心二意的女人未必没有真情。两人坐在水边的石头上,蒋银蟾了鞋袜,卷起银红纱,把一双脚浸在水里,清辉下更显得纤白可。 原晞注视着,蒋银蟾瞟他一眼,道:“等到了太原府,我带你去神醋门认祖归宗,你们掌门一高兴,没准儿又把什么绝学传给你,哎呀,不行,你学会了,倒霉的是我,还是不去了。” 原晞伸手撕她的嘴,道:“你还有脸编排我?你若不沾花惹草,勾三搭四,我怎么会吃醋!” 蒋银蟾躲闪着,笑道:“明明是你小心眼,还说我,真是蛮不讲理!” 原晞见她面娇俏,便把脑袋凑近,哗啦一声,水里冒出个人来,漉漉的俊脸,一双眼挹笼烟,却是岳长倾。 蒋银蟾诧异道:“长倾,你怎么在这里?吓我一跳!” 岳长倾双臂一分,徐徐游过来,雪白修长,肌紧实的身子在漾的水波和乌发下若隐若现,他居然没穿衣服。原晞铁青着脸,恨不能向水里投毒,毒死这个没廉的杀才。蒋银蟾瞬也不瞬地望着,被原晞狠狠一瞪,不得已转开目光。 原晞提起她的双脚,挡着岳长倾的贼眼,掏出帕子擦干,穿上鞋袜。 岳长倾翻他一眼,幽怨道:“我一个人闲着无聊,见此处僻静,便下来玩水,不想惊扰了妹妹和原公子赏月,真是该死。” 原晞温声道:“此处确实偏僻,难为岳公子找到,这水寒气重,你身子刚好,不得,快上岸把衣服穿上。” “多谢原公子关心。”岳长倾笑着,没有上岸的意思,道:“妹妹,我听你们说要去太原府,是真的么?” 第五十章 无情水多情客(七) 蒋银蟾忍不住瞟着岳长倾,如此直白的惑,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出来。 原晞一定在心里骂他不知廉,蒋银蟾就喜他的不知廉,这是原晞和曲岩秀都没有的。 “嗯,我和曲师兄,还有原晞去办点事。”她微微含笑,带着一丝纵容的意味。 岳长倾打蛇随上,顶着原晞冰冷的目光,把双臂搭在蒋银蟾脚边的石头上,道:“妹妹好狠的心,出去玩,单撇下我,是我哪里不对,惹妹妹生气了么?” 这种话,打死原晞也说不出来,蒋银蟾很受用,伸手抚了下他的头发,道:“你没有惹我生气,若真是出去玩,我怎么会不带你呢?实在是这趟差事危险得很,我恐你有些山高水低,不好向伯父代。” 岳长倾道:“原公子都不怕,我怕什么,妹妹你就带上我罢!” 他再三恳求,蒋银蟾却不过情面,便答应了。原晞见识了岳长倾的手段,觉得也不能怪蒋银蟾,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是这涎皮赖脸的浪子的对手。 岳长倾得意地瞅了眼原晞,转身上岸,圆溜溜的股在蒋银蟾视线中一闪,便被原晞的背影遮住了,他嘴里吐出三个字:不要脸。 蒋银蟾噗嗤笑了,她现在明白,为什么良家妇女总对风妇咬牙切齿了。 岳长倾穿好衣服,与他们踅过苔衣桥,正要分手,西边的小径上一人翛然而来,明月照耀如同白昼,三人清楚地看见,那人在五十丈外,广袖当风,眨眼间移到了三丈外的一株大树下。 岳长倾暗叹好轻功,蒋银蟾和原晞已经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 来人是曲凌波,他脸依旧苍白,透着病态,但穿戴整齐,双目有神,望着蒋银蟾,微微一笑,道:“银蟾,你这是去哪儿?” 蒋银蟾紧张地期期艾艾,道:“我……我回去睡觉,曲师叔你呢?” 曲凌波道:“我去看你娘,我好像很久没见到她了。” 蒋银蟾道:“哦哦,那你去罢。” 曲凌波看了看原晞和岳长倾,道:“这两位公子瞧着脸生,是你的新朋友么?” 蒋银蟾介绍一遍,原晞和岳长倾向他行礼,他点头道:“有了新朋友,也别冷落了岩秀,他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呢。” 蒋银蟾低头答应着,看他走远了,舒了口气。岳长倾不知道曲凌波的病,奇怪道:“曲副教主不是在闭关静修么?怎么出来了?” 蒋银蟾道:“想是闷得慌,出来透口气罢。”又提醒他:“曲师叔子乖僻,喜怒无常,连我都有些怕他,你再见到他,千万离他远点。” 岳长倾心想曲岩秀的义父,自然看我不顺眼了,点头道:“我省得。” 张桐走出披锦堂,吩咐守门的教众:“教主睡下了,谁来都不许打扰。”正说着,曲凌波来了。 张桐上去,笑着行了一礼,道:“曲副教主,您要见教主么?她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再说罢。” 曲凌波正眼也不瞧他,径自往里走,冷冷道:“我今晚就要见她,你们谁也别拦着我。” 张桐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皮笑不笑,道:“曲副教主,实是教主有命,谁来都不许打扰,您别让我们为难。”话刚说完,脸上挨了重重一个耳光,眼前金星冒,左颊登时肿了起来。 曲凌波指着他骂道:“下作东西,你也敢来拉扯我?别以为沾了师姐的光,你他妈就是个人物了,猪狗不如的玩意儿,我今打杀了你,看看谁能叫我偿命!”抬掌向他天灵盖拍落。 两名教众急忙出手阻拦,劝道:“曲副教主,您消消气,这中秋节见血不吉利啊!”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