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楚衍,是学校开了一场心理讲座。讲座的主题和教授余夏都没有记住,但听说他会来,她就让林跃跃给她了一张票。 两年的时间可以认识很多人,更不用说她与司徒婧走的那样近。这许多人中,把她当朋友的没几个。 原来在学生会为楚衍办事的小林子学长算一个。 两人相的起因是,她撞破了他一件秘密。 “这次麻烦你了,下次请你吃饭。”余夏拿到票后给对方发了一条谢短信。 林跃跃是个急子,一通电话便拨了过来:“请吃饭,你有钱吗?” “……我有诚意。” “哼,连通电话费都不肯花的人,跟我谈诚意?” “那你说怎么谢才意呢?” “除非你告诉我听这劳什子讲座的原因,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教你们怎么与人建立信任的,老实说,你听这个干什么?” 连讲座内容都没了解的余夏当然答不出,停顿两秒,她硬着头皮回,“你就当我想换换心情,先不说了,拜拜。” “等一下!” 有问题。 绝对有问题。 林跃跃捏着手机,恨不得飞到母校看看这小妮子的脸,拆穿她拙劣的搪:“你敢挂电话你就死定了!”他语速飞快地猜测,“不是听内容,那就是讲座的人了。这教授你不可能认识,连我都不认识,是会参加讲座的其他人?谁你平常见不到,偏要在讲座上见?难道是……” 余夏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磕磕巴巴地打断他:“不…不是,你别猜,我要挂了。” 急急地按键,脸热热的,是差点被发现的窘迫。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余夏盯着手里的票,突然间疑惑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况且,她又能怎么样呢? * 能让楚衍出席的必定不是一般的讲座,但他也仅仅只是了个面,用英文简单地了一下这位来自加州的十分了不起的教授后便离开了。 他从后门走的时候,刚好路过窝在角落沙发里的余夏。 她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楚衍一手兜,在铺落叶的地面走过。 忍了忍,没忍住,停在一棵树下,他拿出烟。 火机“擦”地一声。 叼着烟嘴,他低下身去够那点火花。 楚衍最近很忙,受司徒家波及,集团里一些元老级的人物正进行着一轮换血,股价大跌,人心惶惶。他主持着一场又一场的会议,如父亲愿崭头角。他威利,咄咄人,信手拈来,却无一丝快意。 因为,这样的格局本就是楚氏一手促成的,触底反弹不过是时间问题。楚衍从小受的教育便是,不要轻易把手里的筹码显于人前。 所以,在司徒阵的事上,他未曾半分,不过是填补一个,只不过这是一个十几亿的,大了些。只要留有余地,未尝不能起死回生。 但是与自家老爷子周旋,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便连司徒婧也没说,横竖女孩发一场脾气就好。 他一直一直在等她,等她长大,等她成,等她愿意陪他一起去另一个半球建立属于他们的王国。 却没有料到,走投无路者最是看不到方向。 他在一次托大里,永远失去了她。 还在期待什么吧,所以收到讲座的邀请邮件时,他没有立刻回绝。 吐出一口烟圈,指尖一明一灭,似漫不经心地歪了下头,楚衍正好对上余夏的眼睛。 谁都没有说话。 楚衍是在可有可无地打量,余夏则是苦恼于如何措辞。 直到他踩灭烟头,轻笑着打破沉默:“怎么?” 余夏抿了抿,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他身前,在他微怔的神情中轻轻牵起他的手。 这是他们距离最近的一次。 低头,她小心翼翼地将紧攒在手里的东西放到他掌心。 楚衍看清后迅速合拢手指,由着硬物膈着手心里的皮,低敛下眉眼,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希冀,问道:“她留了话?” 余夏摇头:“没有,不久前收到的,只是让我还给你。” 她没说的是,寄来的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 ——还君一物,勿复相思。 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她没有想到司徒婧这么决绝,甚至没和她见上一面就销声匿迹了。 “嗤——呵呵呵呵……” 楚衍其实没有停顿很久,低声笑了一会儿,然后重新摊开手。 他抬眸深深地望进余夏的眼里,重瞳翻腾着什么,却云淡风轻道,“送你了。” “你说什么?”她以为自己没听清。 他勾起一侧角,眼里却不带一丝笑意:“我说,送你了。” 语气温柔,神淡漠。 看女孩还在发愣,他似无奈地牵起她的手,将戒指轻轻推进她白皙的手指。 低垂着眼睫,男人用拇指专注地细细抚摸她细长的指骨,呼洒在她的指尖,是细碎的。 仿佛透过她的指在看着什么,他低声赞道:“真美。”好像那只是一件普通的手饰,不是他曾经给予心尖上的人儿的承诺。 摩挲良久,最后,他似是极意,抬起手了眼前女孩的头发:“好了,回去吧。余,夏。” 她极慢极慢地眨了下眼睛。 这是楚衍第二次叫她,带着一丝古怪的陌生。 余夏还没有回过神来,那其中一只对戒还没有被体温触热,戴在中指上能觉到大了一圈,垂下手,溜到了指节。 眼前的男人无疑是极英俊的,即使他温柔的犹如唤情人一般地换了她的名,但她就是有预,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了。 她就是知道, 他在和她道别。 是海鸟与鱼的缘悭一面, 是灰与猎鹰的久别重逢, 是夏蝉与秋的不期而遇。 看,一场不算求婚的求婚, 是做梦也不会梦到的场景。 多浪漫,余夏私心以为。 男人渐渐转身—— 背影仍旧是记忆中的样子,干净,坚定,温柔, 就停留在此刻也是好的。 谢谢你,我生命里的遥不可及。 再见,望你能够如愿以偿。 …… …… …… 小跑上前, 喀—嚓—咔—嚓— 是白球鞋踩断干涩叶片的声音。 男人微顿, 女孩轻轻地拉住了他的手, 一点一点握紧, 十指纠。 她花光了所有的力气。 *** 夏夏争取了,真美好啊。 just?make?love。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