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头,陆方霓在,一边嗑瓜子,饶有兴致地看他。 江珩不太理人,但人不含糊,比陆方霓还坏,正在录视频。 娄黛又是个醉鬼。 “……” 林稚晚不得不换个方向转头,看向池宴。 刚巧,池宴也在看她。 她不想和娄黛黏的太近,往他的方向挪了一点儿, 着声音问:“曲思远这么不能喝么?” 曲思远证明自己:“能跟大家相识一场,嗯……就是很开心,是吧,以后人品都在事里见……” 池宴瞥了他一眼, 角微勾,语气很坏:“这还不行?” 林稚晚:“这还行?” 池宴沉 了会儿:“我们十五六岁那会儿,跟外公去乡下一个战友家做客,外公给我们都倒了点儿酒,结果曲思远喝多了,非要去院子里追大鹅。” 林稚晚想到一道东北名菜,疑惑道:“他是要铁锅炖大鹅?” “不是,”池宴顿了下:“他是要骑大鹅去挑战奥特曼。” 林稚晚:“……” “我外公说奥特曼是 本的,得找能飞的动物驮着他去,大鹅不行。” “然后呢?” “然后,”池宴说:“他对着烧烤架上的烤 鸽哭了半天。” 林稚晚:“……” 还有更离谱的。 比如,曲思远高考之后喝醉了,抱着江珩睡了一宿,但池宴没有说。 就算是这位便宜表弟脑子不太好使还点惦记自己老婆,但他毕竟是表哥,决定给他留点尊严。 这属于兄友弟恭,仁至义尽。 “但是,我对池宴就特别不 ……” 曲思远大舌头啷当,没想到说得话居然跟池宴接上了。 池宴刚在心里兄友弟恭完就听到了编排,眉 一拧:“耍你的酒疯,关我 事?” 曲思远这就不乐意了,晃晃悠悠地过来,手撑在茶几上,指了指池宴,又指了指林稚晚,语气含含糊糊:“你对晚晚不好。” 池宴:“……” 林稚晚没法淡定,手指直抠沙发。 “听哥给你分析,你在游艇上那话说得不对,哥知道都是气话,”他拍了拍池宴的肩膀,打了个酒嗝,问:“是不?” 池宴烦死他了,恨不得将他整个人扔八四里消消毒,用一 手指挑起他的爪子,点头:“是是是。” “那行!”曲思远说:“那哥就做个主,今儿晚晚大秀圆 成功,你道个歉,跟晚晚和个好。” 一旁的陆方霓目瞪口呆。 这自己都喝醉了,还要把女人往哥哥怀里推,这是什么无私奉献的 神。 林稚晚尴尬得脚趾抓地,甚至有一瞬间想逃。 池宴却来了兴致,朝她扬了下眉。 他是那种帅到令人无法忽视的长相,又因为自身的野 在,举手投足之间总是有十足的洒 和难于驾驭的桀骜。 他眉 和嘴角一起上挑,眼神亮的比过星星。 林稚晚一时间拿捏不住他的意思。 “和个好?”在曲思远的眼皮子底下,池宴的手指缓缓攀上她的手背,孟浪地拍了拍:“给个面子。” 林稚晚呼 一滞。 两人之间永远别着劲儿,总会剑拔弩张的吵架,像是两只刺猬给对方扎的头破血 ,在独自舔舐伤口之后,又以诡异地方式短暂的回归和平。 如此循环往复,整整两年。 她明白,这次池宴说的和好,是将之前的种种不愉快,全部尘封进时间的柜子,谁也不允许再提及。 这不是什么石破惊天的建议,可是两人之间,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讲话说破,然后重修与好。 林稚晚不停地拨 手环,良久,傲娇地哼了一声:“那行吧。" 等到肯定的答案,池宴低下头,闷闷地笑了声,然后看了眼曲思远,有点儿不耐烦地说:“你看,和好了。” 曲思远:“来,你俩走一个!” 林稚晚:“……” 池宴 眼可见的心情不错起来,还跟曲思远打趣:“我今儿开车来的。” “没事,把老弟饮料倒上,”曲思远大手一挥:“只要 情有,喝啥都是酒!” 林稚晚:“……” 等曲思远撒完酒疯,已经凌晨一点。 没有人愿意管他,让酒吧工作人员给他叫了个代驾,娄黛也被自家三哥接回去了。 江珩很有绅士风度地送陆方霓回家,又剩下林稚晚和池宴。 夜里风凉,池宴的西装外套在她身上,衬衫也不挡风,现在手掌冰冷。 “和解了?”池宴问。 林稚晚点了点头:“说话算话。” 池宴又笑了一声,这声笑融进风里,令人心生 漾。 今晚池宴替她走了秀,有跟她一起面对了叶清和,最后还一起接受曲思远的摧残,也算是同甘共苦。 等红灯的时候,池宴将手伸到林稚晚面前。 他的手极好看,骨节分明,修长,令人不得不注意。 林稚晚盯着,大脑飞速旋转,疑惑道:“要……要钱?” 虽然是和好了,但要钱可不行! “……” 果然是个财 ,池宴大方提醒了下:“冷。” “哦。”林稚晚伸出两 手指,勾住他的,蹭到空调那里,按开。 池宴:“……” 见他不开心,林稚晚小心翼翼问:“还不够?” 这哪有一丁点儿小女生的风趣,池宴冷嗤了声:“你的手。” “我的?”林稚晚咕哝一声。 俩人的手有什么不一样么? 林稚晚给手掌反正看了两回,觉得他这个人很离谱,不情不愿地亲自按了下空调,严肃问他:“行了?” 池宴:“………………” 第34章 “林稚晚,你别撒娇啊。…… 遇到叶清和当晚, 林稚晚又开始做起噩梦。 纵使两年过去,她依旧活在叶清和暴力手段的 影之下,惶惶不可终 , 那些痛 和绝望依旧鲜明且清晰的在脑海里回 。 “你爸一直就偏心, 临死了也要护着她。” “只有她死了, 他也死了, 才能不偏心。” “……” 车祸之后, 病榻前, 叶清和与林钦的对话骤然清晰起来, 宛若悲剧电影在林稚晚的脑海里回放。 在最开始, 林稚晚并不是昏 不醒的。 她躺在病 上,连续发烧很多天,意识混沌不清,身体也没有力气。 叶清和当她昏 不醒, 干脆直接在病 前和林钦算计林文和的财产。 印象里,林文和入殡, 也是这样一个 天。 林稚晚从临江市财经 报上看到新闻, 强吊起一口气, 躲开名为监护实则监控她的护士, 打的去了墓园。 林文和生前颇有声望,前半生从军, 后半生经商,各界都有结 ,入殡那天, 送灵的人很多。 排场极大。 大到令林稚晚怀疑,躺在方方正正小盒子里的父亲,只是林钦和叶清和作秀的工具。 她被盛大的太 晒得头昏眼花, 脚底虚浮,躺在病 上好多天,她无法判断自己的处境,只好躲在人群后面,等待宾客散尽,才敢走上前看林文和最后一面。 叶清和早就发现了她,在人前没有发作,等到只剩她一个人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恶狠狠地拽住她的头发:“林稚晚,你命可真大,居然还活着。” 说着,又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林稚晚本就摇摇晃晃,被这么一推,径直后脑朝下,重重地磕在青石板上,鲜血一点点儿渗出来。 “林稚晚,你爸死了,你就不是林家的人了,带着你的东西赶紧走。” “你爸怎么死的你知道吗?跟你妈一样!有点儿良心就别再脏了他们的墓。” “你跟你爸不是看不起我么?不是嫌弃我出身和手段么,那我现在告诉你,最疼 你的爸爸,没给你留一分钱遗产。” “而我,作为林文唯一的遗产继承人的 子,将跟你哥共享财产。” 林稚晚蜷缩在地上,太 透过斑驳的树叶落下来,晃得她睁不开眼也站不起来,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想 泪,眼眶只是发酸, 不出来。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