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筝见他坚持,便也从善如 。 两人并肩,漫步向景区边的停车场,四周风景很好,冰雪初融的杭州也很美。 “陶筝,5天后我还会来杭州出差,到时候一审也会出结果。”快到停车场时,曲哲步速慢下来,一边回头望她,一边问: “我再来请你吃饭好不好?我订好曼殊怀石,我们一边赏景,一边好好吃一顿。” 他表情变得郑重, 角虽仍挂着笑,眼神却深,显示着他所讲的话别有深意。 像他们这种在职场长久浸 ,经历过许多事的人,很多话都不需要说透。 陶筝 上他的目光,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瞳孔愕然的扩张,她第一次用另一种目光完整的打量他,然后才望回他眼睛。 仔细审视,陶筝才渐渐认可他的真诚。 沉默着与他行至车旁,她终于开口应答: “下周剧本应该就进入到最关键的结局阶段了,我恐怕没时间往外跑。还是回上海再见面吧,一审肯定会赢的,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曲哲脸上温和的笑容渐苦,他知道她听懂了他的话,也就明白她现在的回答是一种拒绝。 “听说曼殊的 料 好吃的。”他再次为自己争取。 陶筝却还是摇了摇头。 曲哲无奈,只好耸肩笑笑,虽然遗憾,但并未过多纠 ,“好吧,那我送陶老师回宿舍。” “谢谢。”陶筝歪头而笑,这句谢谢不仅是 谢他送她回去,也 谢他的欣赏和喜 。 曲哲摇头苦笑,没再开口。 两人上车后,仍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气氛并没有变得古怪,仍是不远不近的当代都市友人的舒适状态。 陶筝发现,自己拒绝曲哲时毫无心理 力,也无负担。 可对待李沐 却不同。 当她面对那个青年,当她对上李沐 的眼睛,她就变得踟蹰起来,任何决定都更谨慎,连言语也不敢草率。 是哪里不同呢? …… …… 在距离宿舍最近的万达,陶筝下了曲哲的车,与他作别。 商场里狠狠逛一大圈,买好冬季 食套装后,她又带了些小食,准备回宿舍一边吃一边开工,接下来就专心把工作完结。 走到路边,准备打车时,一对情侣从她身边走过。 女人梳个高马尾,青 又时尚,脸上妆容 致,是当下最时尚的打扮法。 这么冷的天,居然光着腿,长羽绒服只遮到膝下,两条又白又细的小腿无畏承受冷风—— 显然,恋 让人不惧风寒。 小情侣打的专车到了,似乎只有女方要上车,于是站在路边恋恋不舍的拥抱和亲吻。 当他们终于亲热够了,女人退开一步,陶筝才望见对方的脸,两人不期然对视,双方都怔住了—— 这打扮时尚又前卫的女人,居然是已经32岁的小白。 陶筝一惊之后就忙去看那男人,脸 到大概只有十九岁或者二十出头,一米八左右的高个子, 脸胶原蛋白, 光健气的仿佛马上就要去出演《灌篮高手》真人版。 “……”陶筝僵在原地,不知是该转开视线假装没看到,还是故作自然的与小白打个招呼。 直到小白姐率先喊了声‘陶老师’,她才找回一些从容,回了个淡笑。 …… 半个多小时后,陶筝蹭小白的车回到宿舍,两个人沉默着走进宿舍楼,房门前准备作别时,小白提出聊一聊。 陶筝房间里,两人有些尴尬的对坐,陶筝冲了2杯咖啡,手捧着温暖的杯壁,不知该说什么。 “我们其实是开放式的婚姻。”小白姐打破僵局,开口坦白: “从1年前就是这样了。婚姻太长了,要我们这样的现代人保证身心永永远远的忠贞,太难了。我和小高都做不到,可两个人又很玩的到一块儿去,各方面都还 和谐,也不想分开。所以我们做了这样的约定,身体可以出离寻 ,但心要回家。” “……”陶筝点了点头,笑道:“怎么样?快乐吗?” “哈哈哈。”小白察觉陶筝似乎对她和小高的婚姻状况,并不存恶 ,这才放松下来,玩笑道:“快乐啊,弟弟的味道可好了。” “这样的关系是稳定的吗?”陶筝 心好奇。 “不啊,这已经是我第三个弟弟了。”小白耸了耸肩,“弟弟的好,就是喜 你的时候每天都很勇敢的表白。说将来一定会娶我,让我跟小高离婚,独属于他,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一会儿不见就想我,觉得我漂亮,欣赏我 部的曲线, 我的气味,说我给了他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 “你能想象到的,无法想象的,那些甜言 语,弟弟都有。你会觉得自己也年轻了,那方面也非常和谐,少年真的很要,甜美的要命。 “但是他们也很不稳定,慢慢就会腻,有时是对方腻了,没有新鲜 了。有时候是我腻了,觉得除了 - 和鲜 的躯壳,他一无所有,渐渐就乏味可陈。 “不过也没什么,他们失去你了,也还有很多很多能量可以重新开始。我呢,反正有家有底气,失去了,大不了再开始下一段,或者专心回到小高身边安宁一阵。” “听起来 完美。”陶筝听着小白对于这种新 情观的阐述,若有所思。 “完美不完美的,又有什么办法?”小白无奈摇头,“现代人要取得婚外 -资-源太容易了,不接受这种观念,难道一直为了忠贞而 飞狗跳吗?大家不过是在放低底线,求一个差不多的平衡点,能继续和平的维系一段婚姻罢了。” “我可能要一辈子孤老了。”陶筝盯住面前的咖啡。 “人的适应能力是很强的,我现在回想刚跟小高结婚时的想法,以及大学时、高中时的 情观,也觉得不可思议。”小白叹气,“早已回不去了。” “你会跟小高说自己现在跟小鲜 约会的事吗?还是互相不提,心照不宣?” “提一些,隐藏一些吧。”小白笑了笑,“在这方面,他也不会全跟我讲的。” 陶筝 了 眉心,当代婚姻到底会走向什么方向呢? 过去的婚姻关系早已过时,男人女人都不愿遵守老一辈的那一套规则,可又好像并没有磨合出更好的婚姻模式。 无论是财产还是情 ,亦或者是 -生活,男女双方似乎都没找到那个让两方 意的平衡点。 她一步踏出了婚姻,再去看这种关系时,才发现当今大家的 情观,也早已不是她结婚时的那个样子了。 她好像成了个新生儿,要重新观察这个世界,重新构建三观,重新规划未来。 “你觉得开放式婚姻,会成为未来的主 吗?”陶筝抱着观察和研究的好奇心态,追问。 “我想不会。” 小白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 “开放式的关系,很难把控那个度。 “的确会有不一样的 愉,但在某个点上,都会化成痛苦反噬。人是 情动物,对丈夫有占有 ,有负罪 ,有怀疑和悲观。而且在与这些情人相处时,也有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和 际 力。 “有一次小高约炮回来,忽然 到恶心和窒息。他躺在地板上,痛哭 涕,跟我说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他觉得自己活的像个牲口,被 望驱使着去跟那种没有任何 情基础的人 -媾。空虚,自我厌恶,害怕自己会堕落成自己最瞧不起的那种人…… “那天晚上我们一起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靠在一起哭了一夜,之后大概有半年时间,我们没有任何 生活,跟对方没有,也没有情人,我们甚至不亲吻。 变成令人厌恶、令人害怕的东西。” “……”陶筝 出悲伤的表情,这一刹那,她能与小白通 。 她没说什么,轻轻握住小白的手。 这是当代人的困境,人们互相攻击、互相伤害,再回看自己时,也并非完好无损,同样的千疮百孔。 “也许是一种尝试,得不到那个可以 足你全部需求的人。不得已的,不完美的,一世贪 的,或者也可能是走向毁灭的…一种尝试。谁知道呢?我已经想开了,这辈子不可能遇到那个人了,就这样过吧。等 望淡了,生个孩子,也是一种寄托,也能继续快乐的走下去。” 小白灌了一大口咖啡,忽然又笑了: “不过这个少年真的很甜,19岁,美院的大学生,很有才华的。想我了立即给我发微信打电话,不纠结,不犹豫,横冲直撞的,完全 足我的虚荣心。有个人这样需要我, 我,肯定我的魅力,真的 美好的。如果能永远持续这种甜 ,我不嫌他幼稚无知,他不嫌我大他十几岁……” 说到这里,小白自己都觉得可笑。 她自嘲一声,忽然道:“真想喝酒。” “那有什么难。”陶筝立即点了一箱科罗娜。 酒到了,两个人一边吐槽和聊天,一边对瓶吹。 “对了,你知道张褒的事了吗?”小白两口酒下肚,忽然想起前几天发生的一桩八卦。 “怎么?她项目不是都已经杀青了吗?”陶筝问。 “她今年有点 年不利。”小白又仰头灌一口酒,辛辣和甘甜穿过口腔,让她情绪像滚在酒汤里般浮浮沉沉: “先是eve拿着好几个月工资的赔偿,竞业也没签就离职了。一周前的杀青宴,她老公在卫生间跟一个小演员做了,项目里好多人都知道,可不止咱们公司里的人。” “她老公是那个演《红雾》男反派的?”陶筝挑眉,有些不敢置信这人会如此肆无忌惮。 “对啊,可以说是对张褒毫无尊重可言了,这就是在她头上拉屎撒 。他都不能算渣男了,他简直不是人。”小白说着呸了一声。 “这肯定要离婚了吧?”陶筝问。 小白摇头。 “???”陶筝震惊,这还不离? “张褒说她老公喝醉了,是那个小演员勾引他,他后悔的很。”小白冷笑,“去他m的吧。她这辈子就没有正视过自己的人生吗?” 嗤一声,小白喝一口酒,对上陶筝的眼睛,摇头道: “eve离开的时候,张褒说是eve不适应他们紧张的工作节奏,才搞的这么难堪。无论如何不承认自己在管理方面有问题,也不承认自己团队不和睦。人家eve在咱们团队的时候,可没出过事儿。 “现在她婚姻出问题,也一样死活不承认。明明婚姻都烂透了,她还要在上面妆点彩灯,粉饰太平。大家都知道了,她偏掩耳盗铃,假装一切都很成功、很完美。” “……”陶筝饮一口酒,叹一口气。 “这样的人生,我想都不敢想。”小白说到这里,忽然意有所指的看陶筝,“陶老师,无论如何,不要跟明星结婚。” “?”陶筝有些疑惑。 “谈恋 就谈吧,毕竟小鲜 们都很漂亮。”小白说着又摇头,拉住陶筝的手诚恳道: “可是这个圈子里 惑太多了,遍地俊男美女,随便一个戏,一拍几个月,呆在剧组里,老婆不在身边, 力大, 资源又丰富,很难守得住。 “那种在剧组里一约好几个人的也有。在这个环境里,不是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但是年轻时谁在乎这个?身边人都无所谓,你渐渐也会觉得无所谓,环境会影响你的,你的三观会受到颠覆,然后同 合污。 “说白了,还不就是百来斤左右的 吗?什么比的了 神上的愉悦? “陶老师,你接受不了这个的,可以一时贪 ,但要清醒啊。” 小白又开了一瓶酒,仰在椅子里默默喝了半瓶。 “我又不是制片人,整天接触大明星。关在小黑屋里的编剧,贪个 的 啊。”陶筝与她碰杯。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