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秋:“小木?” 木镜本能想要进去,但因恐惧而浑身发抖,只能近乎乞求地看向凤殃。 凤殃淡笑道:“去吧。” 木镜如蒙大赦,踉踉跄跄冲进了房。 很快,房间传来扶玉秋的声音。 “唔?怎么啦?谁欺负你了吗?” 刚才像个哑巴、哪怕即将被杀也不肯发出一个字的木镜却轻轻地回答:“没、没有。” 扶玉秋也没多问,他穿好衣服洗漱好,打算去玄烛楼问问看那悬赏令到底有没有下,为什么好几天了那玉佩没有丝毫反应。 见他穿着整齐要出门,乖乖坐在一边的木镜犹豫着看他好半天,才讷讷道:“您……您要出门吗?” “嗯嗯。”扶玉秋发间的花哪怕睡了一觉依然绽放如初,他美滋滋地对着镜子看花,随口道,“你想出去玩吗?” 木镜连忙摇头:“不、不去。” 扶玉秋放养孩子,很心大地说:“那你就在这里玩,等我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木镜 言又止。 扶玉秋终于不再臭美,疑惑回头:“怎么了?想说什么?” 木镜眼巴巴看着他,纠结好久正要开口,脑海中突然泛出无数被痛打、谩骂呵斥的记忆,当即吓得一抖。 他急忙摇头,连话也不肯说了。 扶玉秋也没察觉出来异样,安抚他几句,跟着凤殃离开。 凤殃在离开前,回头淡淡看他一眼。 木镜像是碰到滚烫的碳块,忙不迭躲了起来。 扶玉秋:“看什么呢?” 凤殃收回视线,温声道:“没什么——要去玄烛楼?” “嗯。”扶玉秋点头,捏着那弯月玉佩晃了晃,蹙眉道,“好几天了怎么可能没有半点消息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凤殃:“……” 凤殃并没有兄弟姐妹,一时间有些怀疑三界所有兄弟相处的方式都是这般恨不得对方死的“兄友弟恭”吗? 扶玉秋一路担忧着到了玄烛楼。 还未进去,就见有几个魔修正将一个巨大的匾额往玄烛楼里送。 上书四个大字——妙手回 。 玄烛楼前来接引的人脸都绿了。 他们干的都是杀人越货的脏活生意,什么时候救过人治过病了? 这群魔修是来砸场子的吗?! 为首的是个衣着暴 的魔修女子,她身形曼妙,美 人, 间悬挂着一条漆黑长鞭,鞭柄悬挂着 月穗子随风而动,放肆又桀骜。 “去叫你家楼主出来。”魔修笑道,“我要亲自 谢他救我 命。” 急急忙忙赶过来的管事脸也绿了。 扶玉秋和凤殃在一边看好戏,疑惑道:“玄烛楼也会治病救人吗?” 凤殃似笑非笑:“他们只会杀人。” 扶玉秋啧啧称奇。 那个【妙手回 】的牌匾放在玄烛楼,越发觉得讽刺。 路边的人哪里见过这等好戏,全都围观着指指点点。 扶玉秋隐约听了两耳朵,知晓了来龙去脉。 前段时 有人来玄烛楼悬赏魔族圣女的 命,玄烛楼主亲自出马,前往魔族暗杀。 谁知魔族圣女本就中毒奄奄一息,又被玄烛楼主下了一把剧毒。 两毒相撞,以毒攻毒。 圣女大安! 今 ,魔族圣女便是来送牌匾, 谢玄烛楼主救她 命。 整个魔族必定 恩戴德。 扶玉秋听得哈哈大笑,觉得玄烛楼主也是个怪人。 太好玩了也。 但玄烛楼的人却并不觉得好玩,那牌匾简直就是在砸招牌。 管事脸都要笑僵了,勉强安抚好那群咋咋呼呼要将牌匾往大堂墙上钉的魔修,抹着汗急急忙忙冲去二十三楼。 二十三楼安静依旧,只是楼主主位上却空无一人。 只有一本书放置在桌案上,被风微微一吹, 出封皮上的几个字。 ——《如何清谈、畅谈、侃大山》 玄烛楼主扶玉阙…… 竟然逃了? 管事:“???” 魔族圣女似乎知道扶玉阙并不在玄烛楼,大大咧咧让人将牌匾放下,道:“去给你家楼主带个话,明 灵雨泽大比,让他来寻我,否则我便昭告天下,他夜闯我闺房意图对我图谋不轨。” 管事:“!!!” 围观群众:“!!!” 魔族之人一向放浪,幕天席地之下 ·媾之事数不胜数,哪里在乎名声这种外物。 扶玉秋:“哈哈哈哈哈!” 扶玉秋看足了好戏,笑得要打跌。 魔族之人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势汹汹地走。 扶玉秋看够了戏,这才哼着小曲去问之前为他下悬赏令的姐姐:“有消息了吗?” 女修 脸为难:“扶白鹤的悬赏令下去了,至今并无消息,只是扶玉阙……” 扶玉秋疑惑道:“扶玉阙怎么了?他已死了?” “不是不是。” 女修一言难尽,让他稍等一下,去寻管事。 “楼主说要是再见这白衣白发少年,就将他扣下来带去二十三楼,如今他已来了,您看……” 管事被魔族牌匾之事搅和得焦头烂额,闻言没好气道:“楼主不知所踪,留下他也没什么用,你问问他的姓名,再偷偷留下他一绺灵力便于寻找不就行了?” 女修忙颠颠跑了回去。 “敢问您的名字是?” 扶玉秋也不设防,乖乖道:“扶……” 凤殃突然按住他的肩膀,朝他摇摇头。 扶玉秋一愣,忙长了个心眼,说:“凤玉秋。” 凤殃手一顿。 女修忙记住名字,与此同时悄无声息地探出去一道灵力,想要将扶玉秋的灵力薅下来一绺。 只是她的神识才刚探过去,却像是被炽热的火焰灼烧了一下,疼得她脸 惨白,瞬间将灵力收回。 凤殃沉沉看她。 女修顿觉心虚,不敢再探。 知道暂无消息,扶玉秋只好失望地离开了。 “你兄长不是 看热闹吗?”凤殃安 他,“指不定明天在妖族就能瞧见他。” 扶玉秋想了想,觉得也是。 他没心没肺,又高高兴兴玩了一天。 当晚回去时,扶玉秋给木镜带了一堆新奇的玩意儿。 这些东西他自己都玩得兴致 ,本以为木镜比他还小肯定更喜 ,谁知木镜只是恹恹看了一眼, 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便没了其他反应。 扶玉秋诧异道:“不好玩吗?” 木镜看了看旁边垂着眸在漫不经心玩小老虎拨浪鼓的凤殃,眸子里全是忌惮恐惧。 他微微摇头,示意不是。 旁人在的时候,他从来都不说话。 果不其然,凤殃一走,木镜忙抱住扶玉秋的手,讷讷开口。 “你明天……也要出门吗?” 扶玉秋还在看拨浪鼓上的老虎花纹,疑惑道:“对啊,妖族有灵雨泽大比呢,特别好玩,你想去吗?” 木镜惊恐地摇头,拼命晃着扶玉秋的手臂:“不、不去!” 扶玉秋不明所以:“哦,好,那就不带你去。” “你、你也……”木镜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也不去!” 扶玉秋皱着眉:“为什么?你又看到什么了吗?” 木镜猛地捂住嘴,眼眶全是泪的拼命摇头。 但他这副反应却做不得假。 扶玉秋将他的手扯下来,正 道:“木小草。”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