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情况下,要想让二皇子失利,不得皇帝信任,甚至是永无翻身的可能,他们能做的,就是要让二皇子背负逆天大罪。  谋反,自然是罪无可赦的滔天大罪。 南嘉当机立断,让燕王抢先起兵 。 即便那时 中都是二皇子的人手,可 外都是五皇子与定国公的人马,二皇子即便占据皇 ,又有永定帝在手,又有什么用? 外所有人巴不得他趁机挟持永定帝,顺便再让永定帝死在这场“ ”中,好给他们“清君侧”的借口。 只是没想到,二皇子即便被 到绝路,都没有动过政和殿中的永定帝。 很快,这场由五皇子与南嘉长公主联手缔造的“ ”尘埃落定,二皇子“ ”不成,于南 门自裁身亡。 本来,这场“ ”该到此为止的。 可是,有人却将“ ”的真相,捅到了永定帝的面前。 夺嫡之争,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二皇子已自裁,便注定是败者。可谁能想到,五皇子却并非这场争斗的胜者—— 有人在他的身后悄悄推了一把,将他彻底推入万丈谷底。 无法翻身。 曾怀远闭上眼睛,面容憔悴,神情恍惚。“南嘉与我,一直觉得所有事情尽在我们掌握之中,可不曾想,我们所做的每一步,都正好踩中别人设好的陷阱。” 皎皎 面泪水,“父亲,对不起。是我引 入室……” 曾怀远却摇了摇头,“皎皎此事与你无关。” 他这样说,皎皎却 本无法原谅自己。倘若不是她一意孤行,非要嫁给徐空月,他又怎么能接近长公主府,知晓他们的安排,处处布下陷阱? 曾怀远不知她所想,只是长叹一声,“从我与你母亲入狱当 ,便知此事无法善了。”虽然他们确实是落入了他人陷阱,可诬陷二皇子 谋反,又将其 死,确实是他们所为。 他至今仍记得那 ,二皇子 身血污, 狈不堪。他被围困在千军万马之中,淡神 鸷,高声道:“今 是我输了。可我不是输给了赵垣熙,而是输给了时运。”说罢,横刀自刎。 ——他是输了,可气节仍令人敬佩。 连南嘉也不由得 慨一句,“这孩子,可惜了。” 只是谁能想到,那时还以为稳 胜券的他们,竟然已经落入了别人的陷阱之中。 南嘉为皇权斗了一辈子,见过太多龌龊腌臜。她曾经力排众议将永定帝送上了皇位,如今即便被关进牢中,也始终不肯认输。她还在赌,赌永定帝念着当年的扶持之恩,默许了她如今的作为。 只是他们都不曾想到的是,永定帝始终不曾 面。而幕后黑手躲在暗中,竟借着审讯的手,将南嘉折磨至死! 而后将她还未僵硬的手,按在了那张由他们杜撰的供词上! 想到此处,堂堂七尺男儿,大庆赫赫威名的定国公,也不由得浑身颤抖来。 他们怎敢……怎敢如此对待南嘉? 皎皎紧紧抓着栅栏,如玉的手背青筋凸起。“父亲……” 曾怀远睁开眼睛望着她,眼底的仇怨憎恨彻底隐去, 角的笑意镇定如初。他总是这样,从不再至亲之人面前显 半点颓唐与不甘。 “我与你母亲虽然是被人算计了,但 迫二皇子,导致他自裁身亡,此事的确是我们做的。”说到这里,他的眼眸之中渐起浓重的哀伤。“如今这一切,是我们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是他多想告诉皎皎,南嘉身为长公主,如今却在有心人的运作下,落得这样一副凄惨下场。 他们确实罪有应得,可南嘉身为大庆尊贵无比的长公主,又有从龙之功,如果不是有人存心陷害,又怎么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 可是他不能。 南嘉已经身死,他们此生所图谋之事已再无可能,绝对不能再让手中这唯一一颗明珠身陷险境。 他对皎皎 出一抹笑,一如从前,温和宽厚。“你对此事毫不知情,也从未 手。” 皎皎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泪如雨下,一味摇着头,“父亲……”想阻拦他继续说下去。 “你已外嫁,想来陛下也不会继续追究。”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却又放下。“往后这种地方,你就不要来了。”说完,他背对着皎皎。 背影决绝, 是无情。 “走吧。” 第13章 她罪有应得! 泪水不断从面颊上滚落,可看着父亲决绝的态度,皎皎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段时 她所思所想,无不是将母亲与父亲救出牢笼。可今 父亲却告诉她,今 这一切,都是他与母亲的罪有应得。她如何甘心? 她抓着栅栏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泪水如雨,百般呼唤,却都换不来曾怀远的一丝心软。 他始终背对着她,不肯回头。那般决绝,那样无情。 皎皎 着眼泪走出去的时候,徐空月长身玉立站在拐角处。即便身处这样肮脏污秽之地,他依旧气质卓然,英 不凡。 皎皎的目光只在他身上短促地停留一瞬,而后快速移开。仿佛多停留一瞬,就无法忍受心中不断翻涌的苦痛。 “带我去见我母亲。”脸上的泪水被她擦拭干净,她睁着 漉漉的眼睛对狱卒说。 这本不该是一件为难的事,毕竟没有皇帝的旨意,她连父亲都见过了。可她没想到,狱卒却 出一副纠结为难、胆战心惊的神情。 甚至偷偷瞧了徐空月一眼。 他偷看的动作其实很小心——在天牢里混的,谁不是人 ?可即便动作再小心,仍是被皎皎发现了。 被刻意忽略的事顷刻之间浮上心头,皎皎的眼眸 润,却浸 愤恨与敌视。“我母亲究竟在何处?” 徐空月原本以为自己会无动于衷,就像皎皎见到曾怀远时,瞧见那位定国公如今 狈不堪的模样,他心中只有“痛快”二字。 可当皎皎用这样仇恨的眼神盯着他时,他才发现自己远远做不到无动于衷。 掩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攥着,他微微偏过头,避开了皎皎如刀如芒的仇恨目光。 可皎皎 本不肯善罢甘休,她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质问他:“你究竟对我母亲做了什么?” 她已经知道母亲是被屈打致死的,可母亲究竟被打成了什么样,才会让这些人连让自己看一看的勇气都没有? 皎皎几乎无法想象。 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苦痛,不是剧痛,却让她疼到几乎无法呼 。她紧紧攥着 前的衣服,望着徐空月的眼眸不自觉浸 了泪水,却又倔强地不肯掉落下来。“我母亲……她在哪?” 嘴 微动,徐空月却什么都回答不出来。他如何回答得出?他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匆匆赶来。 可皎皎如何得知?徐空月越是沉默,她便越是觉得自己先前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个认知,几乎让她站都站不稳。 可她还是好好远在原地,用冷到掉渣的声音质问:“你究竟对我母亲做了什么,才让我连见一见她……都不敢?” “我……”徐空月张了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他无数次期望听到南嘉长公主的死讯,可如今真的听到,却没有一点点真实 。甚至觉得无比荒诞。 他还记得,皇帝赐婚之后,南嘉长公主特地将他叫到长公主府,足足晾了他两个时辰后,才纡尊降贵见了他一面。 ——明明是她要见他,却仿佛能够见她一面是什么天大的恩赐。 徐空月只觉得无比讽刺。他望着南嘉长公主那张趾高气扬的脸, 心厌烦憎恨。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有掉头离去。而这样的忍耐,他足足撑了三年。 如今,那个位高权重、只手遮天的长公主,终于死在了天牢中。 他本该兴高采烈、 呼雀跃的。可如今只觉得讽刺。 ——堂堂长公主,竟死在了天牢中。多么可笑! 他的目光撞上了皎皎紧追不舍的 迫,几乎下意识的,他 出一丝笑容——苍白空 ,残忍恶劣。 “她罪有应得。” 话音落地,站在面前的皎皎怆然泪下。 她猛然抬起手,狠狠扇了徐空月一巴掌。 脸被打得侧了过去,有血丝从嘴角缓缓 出。 徐空月有种畅快释然的 觉。他抹去 角那一丝血 ,在指尖碾开。“她做了那些事,这就是报应。” 语气轻描淡写,却说不出的恶毒。 皎皎浑身发抖。她想大声吼出,母亲父亲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嘴 却颤抖得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 那声音很轻,掺杂在咒骂与哀求声不断的天牢中,几不可闻。 可不知是不是心有所念,皎皎却听到了。 她猛地回头看了一眼。 可是牢门重重,只有不见天 , 目不堪。 她的反应太过突兀异常,连狱卒都有些有些不明所以,四下瞧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却也不敢出声。 倒是徐空月也如皎皎一般,朝着她刚来的方向望去。 下一瞬,皎皎再也顾不得什么,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徐空月只犹豫了一瞬,也提步跟在皎皎身后。他的步伐很快,健步如飞,几乎跟在皎皎身后。 可细看他的步伐,却能看出无以往截然不同的杂 。 狱卒愣了愣,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飞快跟了上去。 皎皎心中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回跑。可听到那声音的一刻,心中恍然有什么东西悄然 逝。 她希望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等到她真的来到曾怀远的牢房前,瞧见那一抹 悉的身影背对着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顿时狠狠揪起。 她朝还未走到的狱卒高声叫喊:“快开门!”声音里 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惶然无措,还有 的焦躁不安。 徐空月站在她身后,脸 苍白,一言不发,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攥成拳。 狱卒手忙脚 打开牢门,皎皎飞快钻了进去。 可刚一进去,她整个人便僵住了。 曾怀远倒在地上,不远处是一滩乌黑的血迹。而他嘴角,还有一抹缓缓 出的黑血。 徐空月瞧见,心头狠狠一跳,他飞快上前,将曾怀远扶起。不知为何,手指有着几不可见的颤抖,探了探他的鼻息。 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呼 后,才猛地松开一口气,而后冲着彻底呆傻住的狱卒喊道:“快去请御医!” 皎皎这时才回过神,僵着手脚走到曾怀远面前。她像小时候犯了错之后,小心翼翼伸出手,轻轻扯了扯曾怀远的袖子,小声哀求着:“父亲,你睁开眼睛看看我……”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