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疏远地勾了一个笑,礼貌地提醒:员工培训的时候,每个人应该都发了一份高层人员的信息表。没记错的话,上面有我的照片。 肖蓉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就被修饰掉了,照片跟真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呢?陆总可比照片上要帅多了。 一旁的韩玲玲连忙附和:就是的。人除了皮相还得有气质,不见到真人,是没办法体会您的气质的。 肖蓉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接着说:怎么样?大老板,赏脸喝一杯吗? 二位容貌出众,想跟你们喝酒的人应该已经排队等着了,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但有人却选择听不懂。 陆总这话可就在取笑我们了!而且,他们又怎么能与您相提并论?这一杯是我们这些做小员工的敬您的,没有您在上面把持大局,我们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好的待遇呢?这杯酒我干了,您随意。 肖蓉是二者里面更主动的,其实严格来说,她的容貌在普通人里确实算上游,但平时绕在陆至晖身边的莺莺燕燕相比,一般。而要是跟家里那位正 相比,更是云泥之别。 陆至晖不喜跟另有图谋的人喝酒,但人心隔肚皮,他自小在商场打拼,喝酒的对象又有多少不是貌合神离的?更不说他在这么盛大的场合拒绝了两位女士,会被多少人抓来大做文章。 今天是瑞莱森的六十周年庆,身为主人,怎能怠慢客人呢?他抬了抬酒杯,示意要碰杯。 肖蓉欣喜若狂:看来传闻是真的,您真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绅士。 她双手举着高脚杯递过去,就在两只高雅晶莹的酒杯碰撞的前一秒,中间突然横空钻出来一个 保温杯?! 作者有话要说: 小豹豹你变了,你开始管你老攻了 第72章 碰! 三只本不该出现在同一场合的杯子碰撞到一起, 发出一串余音颤颤的撞击声。 哎!肖蓉惊呼出声, 连忙把酒杯收回来,才避免香槟洒出去。 只见来人一套服务生打扮, 白衬衫黑马甲,左手一个托盘右手一个保温杯,脸上还顶了个假面舞会才戴的白 面具。 你, 你谁啊?顾及陆至晖在场,她的怒火仅仅表现为轻微的不悦。 噢, 我是陆先生的营养师。服务生如舞蹈家一般翩翩地收回杯子,语气轻快地颔首,你可以叫我, 贾老师。 营养师?肖蓉错愕,那你不是应该去给陆总配营养套餐吗?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显然这是我的副业,女士。服务生把托盘往前一递,成功让陆至晖与两个女人都退了一步, 阻隔了双方之间的距离。 他用下巴指了一下托盘上的抹茶点心和绿茶饮料, 今天天气太热了, 二位需要来一杯冰镇绿茶吗? 这期间,他身后的陆至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退一步给他让出空间, 然后静静看着, 眼神扑朔。 肖蓉瞄了眼陆至晖的脸 ,已经不似之前对待他们的那般冷漠疏远,反而皱了一下眉头, 随后又舒开看来这个不速之客也惹恼了他。 她心中立即燃起希望,这个人的出现惹得陆至晖不悦,那么,如果她出面解决了他,并且凭借她过人的 际能力处理得很好,陆至晖必然会对她刮目相看。到时候,恐怕,就不仅仅只是一起喝酒这么浅层次的 往了。 这位先生,难道你没看到我们正在和陆总谈话吗?这样贸然 进来,恐怕不太妥吧?她优雅无比地摇晃着高脚杯。 服务生歉然地笑笑,显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对不起啊这位女士,我看你们聊得尽兴,想送点心给你们而已。 那也要看时机的,对吧?虽然你私下是陆老板的营养师,但现在你的身份是waiter,打扰客人的雅兴,似乎不再你的工作范围。 肖蓉的语气里带着轻蔑,陆至晖这样的生活在 殿里的尊贵的男人,当然每个人都想黏上去,显然,也包括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服务生。 跟她抢?她不做声地打量了这服务生一眼还不够格。 这话就有点片面了。服务生却并没有因为她的强势退缩,反而把 出面具的嘴巴噘了一下,似乎有些不 : 我有两份工作在身,当然是要扮演好两个角 。如果我做服务生的时候不可以兼顾营养师的职责,那么现在是下班时间,女士您好像跟陆老板也没关系了吧? 肖蓉的表情僵了一瞬,呼 了一口平息情绪,继续质问道:这话说的不错。但,打扰客户跟他的朋友谈话,也不是一个营养师能做出来的事。 我过来当然不是为了打断你们,否则今晚找陆先生的人那么多,我岂不是要忙死了? 他将 线微微勾起,呈一个小月牙的形状,慢悠悠转身,把陆至晖手里的香槟接过来,又把保温杯递过去。 陆先生的胃最近不大好,所以,能不喝酒的时候我都建议他不要喝。如果两位女士觉得伤了面子,我可以代他喝,加上唐突了你们赔罪,三杯怎么样? 说完,他把面具往上抬了抬, 出鼻子往下的大半张脸,仰头就把一整杯浅 的 体喝进腹中。 你,你是? 这一个下巴的剪影,足以让人联想到某个前段时间声名大噪的脸孔。一旁没怎么说话的韩玲玲突然瞪大了眼睛,抬手一指,又心虚地缩了回去。 服务生俨然拿起了第二杯酒,彬彬然问:怎么?您认识我? 韩玲玲又仔细看了他一眼,随后明确了什么似的,讪讪收回眼神,哦,没有,你刚才那个角度有点像我一个朋友。 服务生笑了一下,接着饮下第三杯。一口气三杯酒下肚,中途毫无顿留。而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到现在,陆至晖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从一开始的冷淡疏远,到现在,眼神居然带着一股让人贪恋的温柔。 可恶!我要去找前台,问问这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服务员! 被韩玲玲拉着离开之后,肖蓉仍旧气不过。为了这一面勾搭上陆至晖,她几乎要把家底都掏空了,名贵的礼服和香水,还有提前做好走路都不敢瞎动怕 的头发。本来陆至晖跟她碰杯之后,她就打算进一步实行计划了,谁知半路冒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服务生,把她的第一步计划就搅黄了! 我要投诉他! 相较之下,韩玲玲谨慎了许多,可能也是天生胆小的缘故。她把气急败坏的肖蓉拉到酒会的角落,整个人仿佛怕得不得了。 这件事没闹大已经算最好的结局了,你还嫌刚刚不够丢人啊? 这怎么丢人了?我仰慕陆总,想跟他喝一杯酒而已,我怎么了?我行的端做得正!倒是那个服务员,还戴个白兮兮的破面具,他才见不得人,他才丢人呢! 哎呀你别那么大声!韩玲玲 着嗓子让她小声点,真是的,你就不想想,为什么其他服务员都不戴面具,偏偏他要戴啊? 我管他为什么?严格来说,我是他的顾客,他打翻了我的计划,就别怪我投诉他! 哎呀你冷静点儿!韩玲玲左右看看,见没什么奇怪的人盯着她们,才又继续说,你就不觉得,是因为他摘下来会引起 动,所以才故意戴上的吗? 肖蓉终于听进去了他的话,理智回来了些许,你什么意思? 他刚刚喝酒的时候把面具往上抬了一下,我恍惚觉得,他长的特别像那个白彦。 白彦?你,你是说? 就是陆总的正房先生啊!你平时不 喜 去娱乐圈吃瓜的么?应该知道他的啊。 但,但如果真的是白彦的话,陆总刚刚怎么不说话? 我也不是很确定他一定就是白彦,但万一是真的,你说我们 着人家的丈夫喝酒,万一把他惹怒了,大家撕破脸,我们以后再公司怎么混啊?别说工作了,能不能在a市待下去都难说! 肖蓉代入这个逻辑后,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又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被冷气包裹的肌肤瞬间就冒了一层 皮疙瘩。她往后踉跄了一下,高跟鞋的细跟仿佛要不堪重负折断一般。 其实,她不仅猜错了服务生的身份,还猜错了陆至晖的情绪陆至晖皱眉的那一下,的确也是不悦,不过却是认为某人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不悦。跟所谓的厌烦、想让他立马消失这种想法,完全不沾边。 十四层的雅间里,暖黄的灯光将物体表面铺了一层黄绒绒的微泽,门窗隔绝了觥筹 错的繁荣与嘈杂,此刻的屋内,静谧,安宁,又带着一丝不可忽略的微妙。 玩够了没有? 陆至晖对顶着白 猫女面具的人兴师问罪,语气不急不缓,不怒不悦,只四平八稳的宛如一 没有起伏的直线。 服务生娇媚地笑了一下,透过面具抛去一个媚眼,两手软盈盈地搭上他的双肩,轻轻一按,让他坐在身后的酒红 沙发上。 陆总喜 玩,我也喜 玩,干脆,一起玩玩也不错呀? 他的语气勾魂摄魄,如一瓶馥郁的香水,鼻尖轻嗅到一丝之后,就忍不住要嗅第二次。 陆至晖眉梢一动,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是么? 服务生慢慢低下上半身,手绕上陆至晖后颈的同时与他平视,眼神妩媚,当然,就看陆总,想不想跟人家玩啊? 他的手指在陆至晖的耳 处打转,如狐妖灼热的舌,带着远超生死的 惑触探到 的肌理,悸动从皮肤表面一直延伸到心脏。 陆至晖的眼神突然黯了下来,他握住这人不安分的手指,直勾勾看着他。 先生。 薄 微启,语气虽温柔,透着浓浓的警告。 沉闷的嗓音宛如教堂深处传来的大提琴声,将某人苦心经营的皮囊豁然拉破。 嚓!狐妖的进攻被这个称呼切断,暧/昧戛然而止。 白彦终于没有再继续 拨,兴致缺缺地停下进攻的动作,嘁了一声, 手,起身,悻悻然坐到沙发的另一侧。 没意思。 陆至晖侧头看他,问:是我不解风情没意思,还是太早认出你没意思? 白彦摘了面具拿在手里抚摸,回头抱怨地瞪了他一眼,不答反问: 公司周年庆为什么不叫我? 曾经有个很讨厌的声音告诉他:你说话这么刻薄,态度这么强硬,嚣张跋扈又目中无人,每次跟你一起出席酒会都会让人丢脸,这样的你,谁会喜 呢? 虽然他当时强硬地反驳了回去,但,这个声音一直躲在他心里,像一条獠牙尖锐的毒蛇,时不时就会钻出来,狠狠咬他一口。 第73章 白彦是陆至晖的法定配偶, 照商业圈里不成文的规定, 这类公司的大型酒会一般都是老板及其配偶共同出席的。但事实上,陆至晖提都没跟他提。 照平时的经验来看, 陆至晖一般外出都会 代两句,是去谈合同,还是去公司开会, 就像所有的丈夫出门时那样。但这件事他一个字都没有提过,委实让白彦觉得很怪异。 有点刻意隐瞒他的意思。 你嫌我拿不出手?白彦气呼呼地问。 陆至晖盯着他从单薄的马甲中间隐隐鼓起的脊骨, 觉得他像极了一只失落的猫,没有。 白彦将下巴放在沙发的扶手上,呈半死状趴着, 嘁,苍白的谎言。 静观其变这么久,陆至晖终于确定,白彦是真动了气, 虽然怒火不大, 却千真万确的, 是因为他造成的。于是方在商界威名赫赫的大老板响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蹲在他面前。 抱歉。 他没有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而是直接道了歉,这让白彦有点意外。毕竟这人可是商业帝国里挥斥方遒的大人物, 先前在下面多少人排着队都要跟他说一句话, 但这个人,现在居然蹲在他跟前,跟他道歉? 白彦就是这样, 如果你据理力争,跟他说一千道一万摆出各种各样的花式理由,他反而越吵越起劲。但如果像陆至晖这样,一开始就承认错误,他反而觉得,好像也没这个必要。 干,干嘛突然道歉啊? 因为我的疏忽,让你产生了这样自我否定的想法,对不起。 陆至晖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他,眼中歉然,似乎等着他的原谅。 白彦被这炽热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撑着扶手坐起,摸了摸鼻子,那个,还好啦,先生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考虑了。 这本该是陆至晖要解释给他的话,反而被他率先说了出来。 这要是放在以前,这么窝囊的处理方式可是会被他揪着耳朵骂的。 但是!那刚刚那两个女的,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哈,我刚才那是看不过去才出手的。白彦赶紧为刚才的唐突做解释,生怕这个人觉得他老是作妖。 陆至晖赞同地点头,嗯,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 就还好吧。白彦故作谦虚, 着下嘴 的右侧 着玩,你不觉得我多管闲事就行。 怎么会?之前约好了,我们要互相提醒对方,要跟任何一个可能 足我们婚姻的人保持距离,先生刚刚做得很好。 还有。话题转移之后白彦轻松了不少。 还有? 江妈说了你的胃不是很好,所以喝酒什么的也要有度。 陆至晖一怔,这事他从未告诉过白彦。也就是说,这个小豹子,现在会主动关心他,去跟江妈问他的情况了? 她还说什么?陆大老板欣欣然地问。 就是你的一些生活习惯啊什么的,也没什么了。 陆至晖动了动 ,那嘴型似乎是想叫一个什么名字,但临到嘴边又止住了,改口道:先生。 昂? 你关心我,我很 动。 白彦意识到自己好像是太主动了,于是赶紧挽尊:都是帮江妈剪花的时候,她顺嘴说的,我又没有主动去问。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