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维那厮,在外拈花惹草还不够,居然开始做强抢民女的勾当。 时缨心生嫌恶,思索着等会儿下去就报官,给他点颜 瞧瞧,不经意望见披风下 出女子的一角裙摆,样式似曾相识,登时怔住。 再看另一人,手里拿着 月杖,还有用于采购物品的竹篮…… 丹桂?怎么会是她?难道…… 时缨脸 一白,待那群家仆走远,她迅速推门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奔下楼。 厅堂中人来人往,临近午时,更是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时缨听到“卫王”、“通济坊”和“外室”之类的字眼,却已无暇顾及,等住两位面善的年轻郎君,恳求道:“公子,妾身与阿妹进京探亲,不慎遇到歹人,妾身的阿妹被打晕绑走,生死不明,妾身一路跟踪至此,见他们将阿妹带去客房,只怕……只怕是要行不轨之事,可否请您施以援手,帮忙报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的大恩大德,妾身在此先行谢过!” 那人一惊:“京城之地,天子脚下,是何人如此猖狂?姑娘莫怕,这事我们管定了!” 他与同伴对视一眼,同伴迅速转身离去,他望向时缨:“我兄弟这就骑马去官衙,姑娘,在下随你上去看看。” 时缨摇了摇头:“他们人多势众,不知是何方权贵,倘若因此牵连您,妾身实在过意不去。” 说罢,她牙一咬心一横,独自拾级而上。 她无法站在这干等,时维丧心病狂,天晓得她晚一步,丹桂会遭遇什么。 梦中的情形在眼前复现,恐惧一点点侵占她的神思。 青榆和丹桂被安国公府设计杀害,丹桂临死之前还惨遭时维侮辱,她却没有救下她们。 她绝不能让同样的事再度发生。 - 客房内,丹桂悠悠转醒,脖颈后传来阵阵钝痛,她仔细回想,意识到自己应是被人劫持了。 她想呼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突然,一张 悉的脸闯进视线中,她吓了一跳,看清是时维,不由得倒 口凉气,惊惧之下,眼泪夺眶而出。 时维凑过来,衣摆凌 ,面 红,空气中泛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丹桂适才发现自己置身于 榻,全身的力气仿佛被 空,连磕头求饶都艰难。 她极力往角落缩去,却被他扯住了脚踝,时维嘿嘿笑着道:“丹桂,你从了我,回安国公府吃香喝辣,不比去灵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强吗?识相点,别让我对你用强,你把我伺候舒服了,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丹桂拼命挣扎,直到无路可退。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觉到他的手攀住自己肩头,眼泪愈发汹涌,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肖想已久的美 近在眼前,时维 意地勾了勾嘴角。 他攥紧她的衣服,正想用力扯掉这碍事的布料,谁知下一瞬,房门轰然大开。 “混账东西!你给我住手!” 泠然嗓音破空而至,不复昔 悦耳动人,透着彻骨寒意,如同风雪席卷。 时维身形一僵,丹桂却犹如听到天籁,张着嘴无声地嚎啕大哭。 - 时缨闯进来之际,安国公府的家仆们还想阻拦,她反手掀开帷帽:“我看你们谁敢碰我一下!” 众人大惊失 ,立时噤若寒蝉。 她虽然已经不是安国公府的三娘子,但岐王妃的头衔摆在那,他们即使借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她动 。 可少爷还在里面…… 为首的试图出言相劝,然而时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把 出他 间佩刀,沿门 横切而下。 安国公府的利刃削铁如泥,门锁应声而断,她抬腿将门踹开,提着刀大步走入。 眼前的景象险些令她失去理智。 丹桂瑟缩在 榻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维衣衫半解, 室尽是难以言喻的气味。 她眼眶一红,朝两人走去,刀尖擦在地面,隐约迸出火星。 “阿鸾,你要干什么!”时维惊叫道,“来人!快来人啊!救……” “谁敢过来?!”时缨手腕一转,刀锋在半空中划过一圈圆弧,家仆们被她声 俱厉的模样吓住,一时陷入两难。 丹桂拼尽全力滚下 榻,膝行而至,抱住她的腿,飞快地摇了摇头。 时缨一旦杀了时维,她和岐王都会陷入麻烦,自己只是一个婢女,犯不着她为她如此。 她能来救她,她已经知足了。 时缨望着她哀求的眼睛,深 口气,轻声问道:“他对你……” 丹桂再度摇摇头,努力向她展示自己完好无损的衣物。 时缨如释重负,心头火气却并未消减,她看到时维不堪入目的模样,就近抄起放在桌上的月杖,对丹桂道:“我不杀他,你放手。” 丹桂迟疑着没有松开,时缨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还认我这个主子吗?我命令你放手!” 双腿桎梏骤然消失,她将刀刃转移至左手,右手抡着月杖,对准时维便是一通 揍。 时维不会武功,因耽于酒 ,体质虚弱,只觉眼前一花,雨点般的殴打便落在了身上。 加之 /念未褪、衣衫都没系好,愈发限制了他的行动能力。 他被时缨一杆子敲懵,抱头鼠窜,连声讨饶:“阿鸾,阿鸾我不敢了!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我给丹桂赔礼道歉,你手下留情,我……啊!” 时缨置若罔闻,梦境与现实 错轮换,丹桂染血的面容浮现在脑海,她不敢想象自己再晚一会儿,这个从小陪伴在她身边的女孩会如何。 她还没过十五岁生辰,时维究竟有多么 心窍、禽兽不如,才能对她下手? 家仆们生怕少爷被打死,跃跃 试想要将时缨拉开,却被她刀锋横扫拦截在外。 他们万没想到她还颇有几分/身手,一人疏忽大意,被划破胳膊,鲜血直 ,哀嚎不止。 时维不知自己挨了多少下,翻滚着跌落在地,时缨的杖头紧随而至,不偏不倚落在他腿间。 她已气昏了头, 不看打到了哪里,只想着为现实以及梦境中的丹桂一并报仇。 惨叫声冲天而起,时维面无血 ,捂着要害打滚,涕泪横 ,再无半分体面。 时缨如梦初醒,将月杖丢开,扶起丹桂,用披风遮住她的面容,头也不回地离开。 崭新的月杖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已经出现弯折与裂痕。 第48章 “你可以随意‘仗势欺人…… 时缨跨过门槛, 才看到外面聚了不少人,她求助的那位年轻公子站在最前, 脸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安国公府的家仆努力挡着他们, 试图掩上门扉,以免时维 狈的模样暴 在大庭广众之下。 时缨已经戴好帷帽,她搂紧丹桂, 将她的头脸埋在自己肩膀,轻声对众人道过谢,快步离去。 众人适才回过神,主动为她们让开一条路, 为首的年轻公子目送时缨走远,眼神充 佩服。 方才他见这小娘子独自冲上楼,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便招呼了附近一圈顾客, 请他们共同前来帮忙。他心想, 无论是何方权贵, 总不能一手遮天,将他们这么多人全都报复个遍。 众人听罢他说, 当即决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们成群结队奔向二楼, 逐个搜寻客房,最终听到了长廊尽头传出的声音。 他们迅速跑过来, 目之所及, 身形纤瘦的小娘子一手持刀,一手抡杖,将那登徒子打得毫无反抗之力,登徒子的仆从想冲上去救主, 却仿佛心存顾忌,不敢尽全力,还不慎挂了彩。 一时间,众人呆在原地,全然忘记自己是来做何事。 直到凄厉的惨叫刺入耳中,那登徒子 地 滚,似乎被击中了……某个难以言说的位置。 众人不 到 /下一凉,但看见跌坐在旁边哭得浑身颤抖的女孩,只觉解气,纷纷拍手称快。 这时,先前去报官的人返回,武侯们动作麻利地推开家仆,走进屋内检查情况。 有围观人士本着凑热闹的心态跟上,瞧清之后,不由惊叫道:“这……这不是安国公府大公子时员外吗?” 此话一出,如一石 起千层浪,众人哗然。 堂堂公府之子、朝廷命官,竟敢在光天化 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可言? 众人看着时维如死狗般瘫在地上的身影,心生鄙夷,愈发钦佩那位替天/行道的女中豪杰。 然而走廊空空一片,她早已不知去向。 - 时缨来到后院,将丹桂送进马车,吩咐护卫去寻找青榆。 “还有这个,”她将披风丢开,用帕子擦了擦手,“替我扔掉吧,处理得干净些。” 护卫们躲在暗处,将她杀气腾腾破门而入以及痛打时维的英姿尽收眼底,原本怕她被那些家仆伤到,随时准备护驾,但很快发现……她似乎并不需要他们。 闻言,有人连忙领命而去,另一人先行回府,为岐王通风报信。 时缨进入车中,替丹桂拭去眼泪,抱着她轻声安 道:“没事了,我在这儿呢。” 丹桂的 道已经被护卫解开,她伏在时缨肩头,嗓音仍有些沙哑:“娘娘……” 话未说完,再度泣不成声。 不多时,青榆赶了回来。 她等待许久,不见丹桂的人影,正着急,就被护卫找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知于她。 青榆与丹桂朝夕相处十年,关系亲近非比寻常,心下一惊,拔腿便往客栈的方向跑。 见到丹桂,确认她安然无恙,青榆松了口气,不 后悔道:“都怪我,不该与你分开。” 丹桂摇摇头,时缨代她宽 道:“话不能这么说,否则我让你们去买东西,才是罪魁祸首。事情已经过去,不要想了,恶人有恶报,但愿我下手够重,他以后再也无法行那 /秽之事。” 青榆反应了一下,终于明白护卫跟她提及时维挨揍,为何会 出一副难以言喻的表情。 “娘娘威武。”她夸赞道,又有些担忧,“可如果他受伤严重,安国公府会不会找您的麻烦?” “时员外的丑态被那么多人看到,想必很快就会传开,与卫王私养外室的 言‘分庭抗礼’。届时安国公府自顾不暇,哪还有闲工夫来兴师问罪。”时缨眼底划过一丝嘲 ,“再说,我……” 她略微一顿,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原想说,自己以岐王妃的身份教训一个为非作歹的朝臣之子、六品员外郎,还算是为民除害。 不知何时,她已经对这个头衔习以为常,自然而然地便要 口而出。 她拍抚着丹桂的脊背,心想回去之后还是得跟慕濯道声歉。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