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公将水壶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只发现用来着水壶出水口的软木是一种他认不出的木头,手极佳,没有味道。 但魏公公没敢拔下木,查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只检查了一下外表,便将水壶送到了欧面前。 欧却没接手。 “找个杯子,把里面的水倒一点出来。”欧吩咐道,“你自己尝一口,确定没问题了,就把剩下的水给陛下喂下去。” 魏公公一愣,但终是拔出壶口的软木,倒出一些,亲自喝掉,为陛下试毒。 什么味道都没有,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白水。 不难喝,但也不是多么好喝。 ——应该是无毒的。 魏公公想。 为了做好大太监,魏公公很是刻苦地学习过如何分辨毒药以及下毒的渠道,也因此得知,世上并无真正无无味之毒——之所以毒药总是伴随烈酒,就是为了借助烈酒麻痹掉人的味蕾,掩盖剧毒特有的味道。 略一犹豫,魏公公终是把余下的大半壶水灌进了戚云恒的嘴巴。 第126章 太后驾到 清水入喉之后,很顺利地进入到了戚云恒的肚腹。 不过须臾,戚云恒的表情便舒缓了很多,也让魏公公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难道这壶里装的是某种秘药? 魏公公心生怀疑,但脸上却丝毫不显,只恭恭敬敬地将玉壶送还到欧面前。 欧没再让魏公公替他保管,伸手将玉壶接了过来,收到袖子里面。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戚云恒的双眼便微微颤动起来,继而又渐渐睁开。 “陛下!”魏公公惊喜地叫了起来。 高名和潘五也赶忙上前两步,让戚云恒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 但戚云恒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欧。 “……重檐?”戚云恒微微一怔,目光亦有一些离。 “我在。”欧握住戚云恒落在榻这边的右手,“你劳累过度,昏过去了,还记得吗?” “劳累……过度?”戚云恒皱了皱眉,“只是劳累过度?” “不然呢?”欧翻了个白眼,“你还以为是谁给你下毒不成?别把你这些身边人当成摆设,他们一个个全都能干着呢!” 欧给魏公公、高名、潘五三个说了句好话,而戚云恒也终于注意到他们三个的存在。 戚云恒这会儿已经想起自己昏倒前的事情,理了理思绪便开口问道:“朕昏过去多久了?” “回陛下,不到一个时辰。”魏公公躬身答道。 “朕记得,六位尚书当时也在。”戚云恒眯起双眼,继续问道。 “六位尚书还在乾坤殿,只是……” “被我撵出去干活了。”不等魏公公说完,欧便主动接言,“放心,你没有大碍,这里外也变不了天。我给他们安排了一点活计,省得他们胡思想,顺便也帮你减轻些负担。至于具体做什么,我就不浪费时间和你解释了,你再躺个一盏茶或者一炷香,彻底缓过劲了,就自己出去看看。” “朕……真的无事?”戚云恒握紧了欧的手指,再一次向他确认。 “死不了。”欧直白答道,“就是得好好睡几天,不能再继续作死。” 戚云恒被欧的话逗乐了,但笑过之后,便撑起手臂,试图从上坐起。 魏公公赶忙上前,把他扶了起来,又亲自取来靠垫,让戚云恒倚在身后。 欧却是动也没动,也没伸手,只坐在一旁,看戚云恒在那儿折腾。 把戚云恒伺候好之后,魏公公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医们都还在外面候着,是不是让他们进来,再为陛下重新诊脉?” “刚才诊出了什么?”戚云恒随口问道。 “……没诊出什么。”魏公公略一迟疑,终是没敢隐瞒,把太医们先是互相推诿,不敢确定脉案,一直到欧入,迫他们直言,这才承认戚云恒乃是劳累过度的事讲了出来。 “这帮子庸医,都该推出去斩首!”潘五在旁附和了一句。 ——倒也不全是庸医。 到了这会儿,戚云恒倒是回想起来,半个月前,太医院的一名太医就隐晦地提醒过他,请他多做休息,只是说得太过隐晦,以至于戚云恒只当他在恭维自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而昨替他诊脉的太医却是信誓旦旦地保证过,说他的身体毫无问题,结果今便出了岔子,虽不严重,却也是原本可以规避之事。 不过,眼下并不是赏罚太医的时候。 “去把六位尚书请进来。”戚云恒吩咐道,“至于太医,就让他们在外面继续候着吧。” “诺!”魏公公领命而去。 高名和潘五换了一个眼神,跟着魏公公一起躬身退出,将内室里的空间留给皇帝陛下和皇夫九千岁。 他们三人一走,戚云恒立刻又握紧了欧的手,再一次问道:“我真的只是劳累过度?” “或许还得再加上一点饮食方面的原因。”欧叹了口气,“不过,此事怪不得你身边的人,也不是哪个人想要谋害你,只是……” 欧顿了一下,接着便突如其啦地反问道:“你信我吗?”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