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的手废了。 再也不能弹琴了。 陈琳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在宋家门前跪了很久,然后在清河镇定居了下来,嫁了一个老实本分的人过 子。 然后一生也能凑合这样过去了。 她本来就没有家人朋友,清河镇就是她的第二故乡。 我从来不后悔遇见她,也从来不后悔 上她,只是我很后悔,当初没能和她坚持下去。陈琳抬起头, 了的手指把颊边的头发别在耳后,笑的就像当年那个为 不顾一切的少女:当时我的手伤了,脾气很不好,甚至觉得是她的错,终于,在我的百般造作下,她对我的 一点点没有了,她本来就 自由,我我不能束缚了她。 看着陈琳眼角的细纹和苍老的面容,宋淮声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悲哀,他和陈琳一样,都渴望宋衣的 ,但是他们都受不了宋衣的 ,最后只能落得这样两不相欠,互不打扰的境地。 陈姨,往后的 子还长呢。宋淮声摸出手机,他指尖停在屏幕上,却不知道该怎样落下。 对啊,我昨天看见她,她过得很好,这就足够了。陈琳站起身,然后看了一眼他们 握在一起的手:我其实早就看出来你们的关系了,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好好拉住对方,千万不要留下遗憾了。 宋淮声 地看了一眼陈琳,然后和阿融对视一笑。 你说,陈姨和你她们可惜吗?送走了陈琳,阿融蹲在树底下看还没凋落的花瓣。 不知道,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可惜不可惜。宋淮声站在阿融身边,看了一眼花开的很好的树,有点疑惑:这花的花期够长的啊。 当然是我了,我给它们施法了。阿融站起来,把下巴放在宋淮声肩膀处蹭了几下,得意地说。 什么施法?宋淮声扶住阿融的 ,挑了挑眉。 就这样啊。阿融站直身子,把手贴在树干上,他的掌心慢慢冒出了银 的光芒,然后本来有凋落花瓣的树就立马变得更 神了,那些花瓣也变得更加娇 粉 了。 宋淮声站在树下,看着阿融掌心里的银光和粉 的花瓣,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看着阿融,好像看见了最美的景 。 真厉害。宋淮声慢慢靠近了阿融,把他发顶上的花瓣拿下:你还会别的法术吗? 不会了,我就只能让花草树木更有生气一点,而且,严格来说这也不是什么法术。阿融伸手接住花瓣,认真地说。 不,你会的。宋淮声却摇了摇头,弯 平视阿融的眼睛。 会什么?阿融不解地挠挠头。 你会蛊惑人心啊。宋淮声在阿融 上啄了一口,然后很快地直起了 ,笑地像只狐狸:你明明就蛊惑了我的心啊,阿融哥哥。 再次听到那个称呼,阿融一下子反应不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他的脸已经红的像晚霞了,他伸手锤了一下宋淮声:你又不正经了。 说完他绕开了宋淮声,向屋里走去。 宋淮声跟在阿融身后,笑着哄人。 门外秋光正好,人影成双,屋里情意三两,溢 眼底。 阿融小朋友,你多大了呀?宋淮声去厨房切了水果端出来放在阿融面前,阿融眼睛盯着电视,张着嘴由着他喂着吃水果。 你猜呗,反正我叫过你哥,你也叫过我哥了,多少岁不重要。阿融眼睛还是没离开电视,粉 的 角上有水果的汁水 下来,一片亮晶晶的,看上去很是可口。 宋淮声伸手给阿融擦了擦嘴角,心说我猜什么猜,没把你吃干抹净都是好的,一天天只 人不灭火。 给他擦完嘴,宋淮声在他身旁坐下,又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别人家的男朋友是不是这样的他不知道,但是在阿融这儿,他不但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还要兼职 心的家长,简直是又当男朋友又当爹。 呐,淮哥,你也吃。大概是听到了他心里的叹气声,阿融终于回过头,拿起了一块苹果放在他嘴边,眉眼弯弯。 他张开嘴,吃下了那块苹果,然后摸了摸阿融的头发。 我早上的时候能发声了,但是现在又不行了是为什么?宋淮声把苹果咽下去,在心里问阿融。 我也不知道,我在这件事上什么都帮不了你。阿融的声音有点低落,他似乎总是在自责帮不上宋淮声的忙。 说不定是因为你亲了我这里,要不要再亲一下试试?宋淮声心里暖洋洋的,他搂着人,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喉结。 阿融抬起头,很认真地在他喉结上亲了一下,然后殷切地看着宋淮声。 其实没什么作用,宋淮声只是不想看见阿融那样的表情,他叹了口气把人搂在怀里,捧住了那白玉似的脸,在他 上亲了一口。 电视里的动画片还在放,但是阿融已经看不进去了,他眼前只有宋淮声和贴在他 上的温软,接吻的 觉对他而言是神奇的,他喜 那样的 觉,在内心渴望的驱使下,他搂住了宋淮声的肩膀,伸出舌尖慢慢描绘着他的 形。 他喜 和宋淮声之间的亲密接触,无论是什么样的接触他都很喜 ,每次他们牵手、拥抱、亲吻的时候,他都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了。 他们谁也没有动,就那样保持着 贴着 的动作,虽然没有更深入更 绵的动作,但是两人身边的空气都在慢慢升温, 绵又缱绻。 许久, 分,他靠在宋淮声怀里, 受着环在他 间有力的手臂,倾听着在他耳边平缓而有力的心跳声,抱着他的这个人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这个认知让他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窗外偶尔有大雁飞过,带来三两声鸟鸣,装点着屋里的脉脉温情。 一片岁月静好。 转眼,清河镇 来了第一场冬雨。 阿融是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的,他醒来的时候宋淮声还没有醒,宋淮声的胳膊搭在他 间,下巴放在他的脑袋上睡得正香。 他伸手摸了摸宋淮声宋淮声的下巴,笑出了声。 自从他和宋淮声在一起后,他从刚开始的会偶尔住在宋淮声这里,到现在演变成偶尔回山 里看看老山神,其余时间就一直住在宋淮声这里。 笑什么?宋淮声下巴轻轻蹭了蹭阿融的额头。 宋淮声的下巴上冒出了一点青 的胡茬,扎的阿融的额头 的,阿融伸出手捂住宋淮声在他额头上 蹭的下巴:淮哥,你该刮胡子了, 好啊,都开始嫌弃我了。宋淮声拉下阿融的手,笑着用下巴把阿融的脸全蹭了一遍,把阿融逗得一直笑。 最后结束的时候,阿融笑的在 上起不来,整张脸都被胡茬蹭的红红的,看的宋淮声忍不住又把人拉过来亲了一顿才放开。 你怎么每次都这样。阿融眼角泛红,嘴 亮晶晶地看着宋淮声:不刷牙就亲我。 说完他还狠狠抹了一把嘴 。 宋淮声失笑着把阿融抱进怀里,然后问他:是不是我以后变成胡子大叔,你就不给亲了呀? 他摸着下巴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又端详着宋淮声,虽然宋淮声现在一下巴胡茬,头发也有点 ,但是也还是很帅,很好看,他设想了一下宋淮声变成胡子大叔的场景,好像有那么一点期待? 想到这里,阿融就捧着宋淮声的嘴 亲了一口,然后说:给亲,怎么样都给亲。 宋淮声: 猝不及防又被 ,关键是每次阿融 完他以后就走了,他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他坐在 上,一脸忧郁地看着阿融下 出门的背影,无声地叹气。 等他下楼的时候,阿融已经洗漱完了,他正在厨房里煎蛋和面包,空气中还飘着咖啡的香味。 快去洗脸刷牙,马上就吃早饭了。阿融听见他下楼的动静,从厨房里探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 看着那颗银 的脑袋,宋淮声心里有一种 的幸福 ,这一切都是阿融带给他的。 别愣着了,快去啊,吃完不是还得写曲子吗?阿融看着宋淮声站在原地傻笑的样子,忽然也跟着他笑起来。笑过之后他放下手里的锅铲把人推进了卫生间:你怎么这么磨蹭呢。 被推进卫生间宋淮声刚挤好牙膏,就听到阿融的 常惊呼声:完蛋了,这蛋咋又焦了? 阿融的 常,总要煎坏一个蛋,但是宋淮声每次都会吃完,美其名曰阿融的 心早餐一定要吃完。 真可 。 宋淮声一边刷牙一边想起了阿融每次煎坏蛋一脸懊恼的样子,不由得乐了。 他出来的时候,阿融已经摆好了早餐,几片面包,两个煎焦了的蛋,还有咖啡和牛 ,虽然简单,却透 着生活的温馨,让每一天的开始都变得有活力了起来。 淮哥,你这样也还蛮帅的。阿融看了一眼宋淮声,他刮了胡子,整理好了发型,看上去很年轻,几乎就像是阿融的同龄人一样。 宋淮声笑着 了 阿融的头发,他把牛 递给阿融,看着他喝了一口。 淮哥,你上次的曲子写完了吗?阿融抱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牛 ,嘴 边沾了一圈白 的 渍,看上去 萌 萌的。 还没,还差点 觉。宋淮声摇摇头,用拇指给阿融擦去嘴边的 渍。 他最近正在写新的曲子,但是接近尾声后却怎么也写不出来,每次写出来的结尾都差点东西, 觉很不对。 唔,说不定什么时候不经意就有 觉了。阿融喝完最后一口牛 ,利索地收拾着桌子:灵 嘛,太玄乎了。 阿融和宋淮声在一起久了,也知道作曲的灵 是十分重要的,他收拾完桌子,看了一眼外面,雨水打在花朵上,粉白的花瓣沾了水之后像是泫然 泣的少女柔 的脸颊,看上去很好看,奈何再好看也经受不住雨水的摧折,还是有很多花瓣被打落在地上,沾了泥土的花瓣看上去零落又寂寥。 阿融看着那番光景,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回头问宋淮声:什么时候是小雪呀? 过几天就是了,怎么了?宋淮声轻抿了一口咖啡,耳朵里听着雨声落在窗檐上声音,心里好像有什么声音要破土而出了一样。 小伟的生 就是小雪呀,我今年给她准备点什么呢?阿融站在了屋檐下,伸出手任雨水打在他的掌心。 宋淮声听着阿融的声音,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节奏,他好像知道那曲子的尾声怎么写了。 阿融回头看去,宋淮声一下站起身,把他吓了一跳,还没问出口就见他跨着大步向楼上走去。 据阿融对宋淮声的了解,他一看宋淮声这个样子就知道有灵 了。 宋淮声在音乐方面的天赋是真的很强,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能有灵光一闪的时候,就比如现在,别人听雨就听雨了,而他听雨就能听一首曲子出来,这一点,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弥足珍贵。 阿融推开书房门的时候,宋淮声微微闭着眼坐在钢琴后,修长好看的手指在琴键跳跃,其实他在楼下就听到钢琴曲了,曲子的前奏他听过很多遍,节奏很轻快,给人一种很愉悦的 觉,但是宋淮声这次又在曲子里加入了不同的音符,使得整首曲子的基调一下子就变了,他保留了曲子 快的节奏,加上了雨声中的细微忧郁和轻灵,让人 受到一种极淡的忧伤,却又在那忧伤中听出来一丝愉悦,两种截然相反的 情融合在一起,像极了恋 中的人们,在喜悦幸福的同时又不可避免地 到烦恼和忧伤。 一曲完了,阿融听得有点痴了,他每次听宋淮声弹琴都会被深深地 引,宋淮声的曲子对他来说不仅仅是音乐那么简单,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病,每次听到都会觉得痴 无比,深陷其中而无法自拔。 好听吗?宋淮声额头上有着汗水,他眼睛很亮,眼里盛 了喜悦和期待。 好听。阿融认真地说,然后他走到宋淮声身旁,弯下 捧住了他的脸,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这是奖励。 阿融的语气认真又温柔,看向他的眼里带着星星和会让人沉 的神采。 那飞扬的神采是神明独有的,他是一个虔诚的信徒,无时无刻不被他的神明而折服。 这是回礼。宋淮声在阿融脸上轻吻了一口,笑了。 两人对视而笑, 意似波涛万丈,源源不断,永无止境。 ☆、蛋糕 这雨一下就下了三天,等雨停了,阿融才惊觉孙小伟的生 已经到了。 这可怎么办啊?阿融看了一眼手机上的 期,一下扑在 上,把脸埋进被子里,双手烦躁地揪着头发。 怎么了?宋淮声坐在阿融身边,把快要被拽下来的头发从阿融手里解救下来,摸了摸他的脑袋。 明天就是小伟的生 了,这两天下雨我给忘了,这可怎么办啊?阿融看了一眼宋淮声,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用鼻子在他脖颈处蹭着。 她有没有什么喜 的东西,或者做点吃的,比如蛋糕什么的?宋淮声把下巴抵在阿融发顶,想了半天。 蛋糕?阿融从宋淮声脖子处抬起头,不确定地看了一眼他。 这个眼神,孙小伟知道了会不会打死阿融? 是啊。宋淮声无奈地看着阿融,然后从 头拿过手机,找了一段蛋糕教程放给阿融看:我们要不给她做个蛋糕?等会儿出去买点材料回来试试。 应该 吃的,我记得她可喜 吃甜的了。阿融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他每年都不知道给孙小伟送什么礼物,多半是带她去吃粉,然后买几 冰 给她,但是今年他想送一点不一样的东西给她。 那就好,快收拾收拾,我们出去买材料。宋淮声拍了拍阿融的脑袋,从 上起身。 你背我!他一下子就扑到了宋淮声背上,他看着瘦,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大男孩儿,把宋淮声扑得朝前一个趔趄,踉跄了几步才扶着他的背站稳。 宋淮声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他,他自知犯了错,朝宋淮声乖顺地吐了吐舌头,揽住了他的脖子,乖巧的像只小兔子。 淮哥,等天气晴朗了,我们再去山上吧。他小声地在宋淮声耳边说。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