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就有点慌了。 平时韩以诺身体倍儿吃嘛嘛香,从来也没生过什么病。严冬棋也觉得这孩子好养活,左不过是定时喂两口饭就完了,也没觉得还得怎么样。 就算韩以诺这次冒,严冬棋也没太在意,这小子这两年的功夫变得又高大又拔,整个一高富帅的德行,虽然“富”可能是差了点儿,但在他心里也绝对是个“力拔山兮气盖世”的壮士,结果没想到二话没说被一个冒撂倒了。 严冬棋自己虽然纤细,可毕竟也是个大老爷们儿,一年到头也生不了两回病,这会儿就不可避免的手忙脚起来。 他在原地转了两圈儿,定了下神,然后赶紧到电视柜屉里找药箱子,好赖找出了儿温度计,赶紧给韩以诺先量温度。 趁着韩以诺在屋子里面糊糊躺着测体温,他又在客厅里翻箱倒柜的找能治发烧的药,翻了半天除了药箱里那几片创可贴和一瓶未开封的酒,在博古架最底下找到了大半袋儿积了老灰的板蓝,一看还是过期了的。 严冬棋盯着空空如也的药箱,真恨不得自己两巴掌,打心眼儿里觉得自个儿本不是个东西。 这两礼拜他都忙的,一个酒吧在翻新装修,其他的店生意了门儿的好,自己在几个店里轮着跑,本没顾过韩以诺的死活。 真不知道这俩礼拜韩以诺自己放假呆家里怎么吃的饭,怎么吃的药,硬生生把一个不痛不的冒拖成高烧。 这哥当的真他妈不靠谱。 严冬棋抹了一把脸,转身进了韩以诺的房间,少年还是蜷成一团,看上去特别可怜。他叹了口气坐到他边,轻轻地拍着:“以诺啊,转过来,让哥看看你烧得怎么样了?” 等温度计拿到手上看清楚之后,严冬棋觉得自个儿干脆顺着客厅的落地飘窗跳下去,以死谢罪了算求。三十九度九,他妈的差零点儿一就得四十度了。 “这不行,以诺,咱们把衣服穿上,烧得太严重了,咱们得去医院打针。”严冬棋一边柔声哄着韩以诺一边扳着他的肩膀把人往起扶,这小子比自己高大太多了,严冬棋没折腾两下自己先出了一身汗。 “难受。”韩以诺还是闭着眼睛缩在上,皱着眉小声嘀咕了一句。 严冬棋只觉得这俩字儿破空而来,直接砸到脑门儿搞得他半天不过气来。他心疼的不行,只好又拍拍韩以诺的身子:“哥知道你难受,咱们去医院打针,打完针就不难受了,好不好?” 韩以诺哼唧了一声,缩在被子里不动。 严冬棋看着他泛白的嘴,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过来,然后伸手把头灯打开:“以诺,来,咱们先喝点儿水好不好?” 上的少年听了这话才慢的坐了起来。 严冬棋赶紧凑过去,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把杯沿送到他嘴边。 韩以诺费劲的了两口水,闭着眼睛皱着眉,声音有些含糊:“烫,不喝。” 严冬棋刚才自个儿先试了水温,确定是不烫的,也知道是韩以诺难受不想喝。可饶是他再没常识也知道发烧得多喝点儿水才行,只好一边揽着他的肩膀一边低声温和的劝:“多喝水病才能好得快,你再喝一点,就三口好不好?” 韩以诺轻轻地扭了一下身子,但还是慢慢低头,乖乖地又喝了几口水。 喝完水之后,少年似乎清醒了一点,他微微转头,眯着眼睛糊糊看了一会儿严冬棋,突然皱起眉头,脑袋往严冬棋颈窝里缩了缩,茸茸的脑袋在他脖子底下蹭了两下,声音闷闷的:“哥,我难受。” 严冬棋鼻腔的酸意有点儿止不住的往上涌,这小子委屈的表情让他恨不得生病的是他自个儿,一时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韩以诺说完这句话又往下出溜,想躺回被窝里,严冬棋赶紧扶住了他:“以诺,不能睡觉了,咱们得去医院打针。” 少年听了他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突然用力的挣扎了起来,声音不算大,沙哑又委屈:“我不想去医院,别带我去医院。” 严冬棋的劲儿本拉不住韩以诺,少年烧得很厉害,这会儿估计已经烧懵了,只知道一劲儿的挣扎,往被子里面缩。 他也没办法,只能扶着韩以诺重新躺下,然后把自己房间的被子取了过来,又给韩以诺盖了一层,这才转身出了房间。 严冬棋这会儿无比兴庆自己是个开酒吧的,认识的人又多又杂,要是个整天窝电脑跟前的程序员,这会儿估计能急的哭出来。 他格好,人又明圆滑,不会别的,就擅长跟各种类型的人打道。关系不错的朋友一抓一大把,恰好认识几个医生,其中有一个自己在家属小区开了诊所,离他们家还不算远。 在那医生赶过来之前,严冬棋看着上烧得难受的韩以诺不知道怎么办,家里也没有药,只好坐在边儿用手机查物理降温的方法。 统共也就是两种,一个是用酒擦全身,另一种是洗热水澡,还全都是给宝宝用的方法。他看了看躺在上眉头紧锁的少年,估计洗热水澡是没可能了,要他把韩以诺那身板儿到洗手间,估计自个儿就得先一步驾鹤西去了。 还好药箱里面为数不多还算能用的东西之一还真有瓶酒。 严冬棋找了块儿小巾,倒上酒,轻轻地把韩以诺身上的被子掀开了一点。 伸手进去一摸才知道,虽然韩以诺盖了这么厚,但是一点儿发汗的意思也没有,浑身烧的厉害。 严冬棋叹了一口气,跟擦花瓶似的小心翼翼的在韩以诺耳后,脖颈动脉,手心还有腋下轻轻擦着,一边擦一边努力的试图克制住一阵儿一阵儿冒出来让他鼻子发酸的心疼的觉。 韩以诺烧的糊糊,浑身上下都烫的发干,猛地有冰凉的东西贴到身上,忍不住轻轻喟叹了一声。 严冬棋看见少年紧皱的眉头有舒展的迹象,觉得这方法还有戏,于是又把胳膊伸进去了一点儿,用酒在他膛和肚子上也擦了擦。 上的少年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哥。” “哎哎哎,我在这儿呢。”严冬棋手底下的动作没停,身子往前凑了凑,凑到韩以诺面前,“怎么了,还难受是不是,医生马上就到了。” 韩以诺费劲的摇了摇头,只是盯着严冬棋看。 严冬棋把手里的小巾从被窝里取出来,在地上的盆子里用水冰了冰,然后又倒了点儿酒,在他膛和小腹擦了擦,探手就往韩以诺大腿上摁。 韩以诺哆嗦了一下,腿不自然的往旁边儿闪了闪。 “怎么了,太冰了?冰了才有效果呢,你烧得太严重了,大腿上有动脉,你别动我给你擦一下,能舒服一点儿。你这会儿烫的都跟要变身了似的。”严冬棋见韩以诺现在看上去神了一点儿,心里好歹松了一口气。 韩以诺“嗯”了一声,但还是努力躲开严冬棋的手,眼睛也不像刚才一样盯着严冬棋看,有点儿飘忽的看着天花板。 “哎呀你能不能别动……”严冬棋又不好把被子掀开,这小子的腿老躲来躲去的,巾上的酒总是蹭到被子上,他有点儿暴躁的想把韩以诺的腿摁住,结果话还没说完后半句就自动消音了。 小小诺太神了。 和他主人这会儿软塌塌病怏怏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好吗!!! 严冬棋不小心把手摁过去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那真叫一个四肢僵劲不能动,只有脑袋里二不啦唧的咆哮了这么一句。 他慢慢把手从被窝里出来,把小巾扔进盆子里,低头顶着盆,隔了一会儿才抬头看了一眼韩以诺不知道是羞的还是烧的,红的一塌糊涂的俊脸,又是尴尬又是慨的赞叹了一句:“……年轻人啊,你这……哎呦……也是可以……” 韩以诺觉得自己不管接什么话,都不如直接去死来的更痛快。 之前韩以诺也没想到自己会病得这么严重。 严冬棋最近老是不在家,韩以诺吃饭就自己一个人,所以从来不按饭点儿走,饿了就叫点外卖,不饿就干脆不吃,至于冒这点儿小事,早都被他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其实刚开始冒的时候他还琢磨过要不要买点药吃,但是严冬棋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对他生病这事本没怎么上心,于是他自个儿也就跟个神经病一样,不知道是在跟谁赌气,干脆连自己都不管这事儿了。 直到今天早上他准备起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头痛裂,才意识到这事真是得有点儿麻烦了。 烧起来实在难受,后来严冬棋回来之后跟他说的那些话,他基本上一个字儿也没听清,只记得喝了几口水,然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是被身上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冰凉触清醒的,一睁眼朦朦胧胧就看到严冬棋在他边忙活,心里还觉得足,可享受了一阵儿之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冰冰凉的巾贴在身上相当舒服,让他浑身烧的发痛的皮肤缓解了不少。问题是除了巾之外,严冬棋的手也时不时的在他身上划过,手和脖子就还好,等男人的手蹭过韩以诺的膛和小腹时,情况就有点儿不受控制了。 严冬棋的手也很冰,不知道是他本身体温偏低,还是因为沾染酒的缘故。划过韩以诺皮肤的时候,轻而软,就像是羽,那轻描淡写的触碰仿佛带着股电,顺着他被抚摸过的皮肤直窜入脑子里,让本来因为发烧就有点儿混沌的脑袋,不知道是清醒了还是更混沌。 韩以诺的所有官都集中到了严冬棋挟着巾在他皮肤上面游走的那只手上,可身上却有另一股热度不受控制的开始往某一个地方集中。 结果严冬棋本没有发觉,似乎真的是很认真的打算给他把全身上下都用酒擦一遍。韩以诺此刻的心情介乎于痛苦和享受,但是为了不让严冬棋发现异常,他只好一边在心里念着“南无阿弥陀佛”,一边小心翼翼的试图把腿挪开一点。 结果还是被严冬棋发现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妈/蛋。 韩以诺看着他哥错愕又尴尬的表情,真想从客厅的落地飘窗上跳下去死了算求。 作者有话要说: 黄金周结束了,终于有时间码字。在电脑里翻出了以前写过的一篇文章,觉得设定还有意思,当时文笔也是幼稚,但还是想和大家分享,应该是我这辈子唯一一篇BG文,早以前写的,但是坑了,准备这次好好地补完它,毕竟这辈子以后估计就是写纯了。大家愿意的话可以去看着玩,因为写了大半所以存稿很足,是更的。 ☆、得寸进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