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邦来送饭的时候，就看到余卫国两口子脸上都带着伤。 又见堂屋里桌椅板凳扔得到处都是，哪怕没有亲眼看到，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八仙桌扶正，将饭篓子放在桌上，就道：“大舅，里面有红薯饭。炒了一碗冬瓜，一碗酸菜 沫，还有一小碗蒸圆子，你们先凑合着吃。明天早上，我骑自行车跟你一起去买锅。就是不知道供销社关门了没有。” 余有粮先前一直坐在角落里 闷烟，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诶，麻烦你跟小 了。” 又让刘秋香去拿碗，把饭篓子腾出来。 “明天下午队上干鱼塘，你跟我一起去。” 队上每年年底干鱼塘。收上来的鱼，一部分送去生资站换钱，大多数鱼，还是按工分，分给队上每家。 负责干鱼塘捞鱼的社员，则能多分两斤。 “行啊，明天下午，我准来。” 余安邦接过饭篓子，就回家了。 回到家，他就把余有粮家发生的事说了。 周小皱眉。 “真是卫国打的？” 余安邦点头：“看嫂子那脸上的伤，肯定是男人打的。除了卫国，还有谁。卫国脸上也有血印子，估计是嫂子抓的。” 周小无语。 余卫国可真不是个东西。 没一点本事不说，就会在女人身上逞威风。 “大伯很凶，平时也打大牛。”小宝就道，“我一点都不喜 他。” 周小就道：“你不喜他就对了，也不能学他。等你长大了，千万不要跟你大伯似的打女人，知道不。” “我肯定不打，”小宝认真地点头，“爸爸说了，媳妇是用来疼的，怎么能打她呢。” “噗——” 周小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差点没 过气来。 余安邦帮她顺气，就瞪小宝：“你疼媳妇你就疼去，不要惹我媳妇。”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像只有你有媳妇一样。等我长大了，肯定也会有媳妇。”小宝撇嘴，向余秀莲求助，“ ，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我家小宝这么好，肯定有媳妇，”余秀莲忍笑，“你现在帮着收碗，肯定有更多姑娘喜你。” 小宝有些不好意思，嘀咕道：“也不用那么多姑娘，有一个就行了，她有妈妈一半好就行。” 众人哄笑。 哄着小宝去厨房洗碗，余秀莲忍不住叹气。 “你大舅啊，真是一辈子 劳命。卫国这个儿子，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卫红如今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卫民倒是个老实人，可万事都听媳妇的。” 周小就问：“卫红还没有消息吗？” 余卫红刚走的那个月，余有粮嘴上说不管她，每次去公社，都要托人打听。就连她干娘都听说了。还问她要不要帮忙。 “没听说，”余秀莲道，“要是有信，你大舅也不会整天唉声叹气的。安邦，你外头的路子多，也帮着问问看。卫红一个姑娘家在外面，肯定要吃大亏。只希望她这回回来，能懂事一点。” “我知道了，妈。” 晚上睡觉的时候，余安邦趴在周小肚子旁，就跟他宝贝闺女说话。 “甜甜啊，你千万不要学你卫红姑姑，那是个没脑子的，早有一天要后悔。” 周小失笑：“要是咱们女儿真像卫红那样，你怎么办？” “不可能，我的女儿，怎么会那个样子。” “万一长歪了呢，好竹还出歹笋呢。” “那我就打断她的腿，养她一辈子。以咱们家的条件，到时候，招个上门女婿，趁着咱们年轻，把女婿调教老实。她下半辈子也有个依靠。” 行叭，你厉害。 周小懒得理他，翻过身就睡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余安邦就骑车去了余有粮家。 一直快到中午才回来。 “大舅买了一口锅，我出的钱。另外，给他买了一双棉鞋。我看他身上穿的那双，脚趾头都看得到了。一点都不保暖。” “应该的，”周小道，“要不是怕舅妈歪 ，我都想再送点吃的过去。” “送吃的就算了，”余安邦摇头，“救急不救穷。再说了，大舅家的 子又不是过不下去。” 中午，周小切了一小块风干，用余秀莲去山里拔的冬笋炒了，放了点大蒜叶，整个厨房都是风干的香味。 一家人吃得头也不抬，就连碗底最后的油汤，都被小宝拌饭吃了。 “真好吃，”余安邦摸着肚皮，意犹未尽，“晚上，咱们还吃风干吧。我能吃两大碗饭。” 余秀莲就瞪他：“离过年还有几天呢，你要把家里的全霍霍完么。等过年的时候再吃。” 余家虽然杀了猪，可卖出去一半，剩下的，又往各家送了不少。家里剩下的并不算多。 风干，腊，做出来之后就更少。 余安邦摸着鼻子，不吭声了。 小宝就偷偷拉周小的衣袖，用嘴型无声的说“我也想吃”。 周小低头轻笑，就道：“妈，晚上做红烧排骨吧，我想吃了。” “行，那就红烧来吃。”余秀莲一听怀孕的媳妇想吃，当场就答应了。 余安邦与小宝齐齐撇嘴。 吃过午饭，余安邦就去干塘。 周小在家里闲着没事，也跟小宝一起去看热闹。 队上的社员几乎都出来了，池塘边上都是人。 透过密密的人群，周小隐约可见到一个大水车正倾斜在池塘边上。 水车约莫四五米，车轴支撑着许多木辐条，木辐条上带有刮水板。 当那头有人踩时，刮水板带动水从低处到高处。 水塘里的水就顺着水车出了池塘， 进一旁的田里。 余安邦分到的，就是踩水车。 大冬天里，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因为动作快，额头上都是汗，单衣也汗 了。 他显然心情不错，嘴角微微翘着，一边踩，还一边与身旁的社员说话。 两人踩累了，就换另外一组。 人力接 ，类似后世的水机了。虽然效率低一些。 周小见人太多，怕小宝被挤进池塘，就拉着他，不许站到池塘边上。 “这里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人。”小宝不高兴了。 “这么多人，妈要是被人挤到了怎么办，你陪我在这里。” “那好吧。” 沉甸甸的黑胶桶被提上来，鱼在空中画出道道银线。 离了水的鱼打着 ，在岸上跳来跳去。引得队上的小孩子们嘻嘻哈哈就去捡。 小宝看得眼珠子都直了，他很想过去一起抓鱼，可看着旁边的周小，又生生忍住了。 周小看着好笑，拍了拍他的脑袋，就说：“去玩吧。小心点，别一头扎进泥里。” “我知道了。” 小宝咧开嘴，撒丫子就往池塘边跑。CｏMｉC5.ＣoM |
沫，还有一小碗蒸圆子，你们先凑合着吃。明天早上，我骑自行车跟你一起去买锅。就是不知道供销社关门了没有。” 余有粮先前一直坐在角落里
闷烟，闻言，勉强挤出一丝笑：“诶，麻烦你跟小
了。” 又让刘秋香去拿碗，把饭篓子腾出来。 “明天下午队上干鱼塘，你跟我一起去。” 队上每年年底干鱼塘。收上来的鱼，一部分送去生资站换钱，大多数鱼，还是按工分，分给队上每家。 负责干鱼塘捞鱼的社员，则能多分两斤。 “行啊，明天下午，我准来。” 余安邦接过饭篓子，就回家了。 回到家，他就把余有粮家发生的事说了。 周小
他。” 周小
过气来。 余安邦帮她顺气，就瞪小宝：“你疼媳妇你就疼去，不要惹我媳妇。” “切，有什么了不起的，好像只有你有媳妇一样。等我长大了，肯定也会有媳妇。”小宝撇嘴，向余秀莲求助，“
劳命。卫国这个儿子，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卫红如今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卫民倒是个老实人，可万事都听媳妇的。” 周小
，我都想再送点吃的过去。” “送吃的就算了，”余安邦摇头，“救急不救穷。再说了，大舅家的
子又不是过不下去。” 中午，周小
进一旁的田里。 余安邦分到的，就是踩水车。 大冬天里，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因为动作快，额头上
了。 他显然心情不错，嘴角微微翘着，一边踩，还一边与身旁的社员说话。 两人踩累了，就换另外一组。 人力接
，类似后世的
，在岸上跳来跳去。引得队上的小孩子们嘻嘻哈哈就去捡。 小宝看得眼珠子都直了，他很想过去一起抓鱼，可看着旁边的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