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你总算回来了。” “安安”余安邦也是一头黑线:“妈,我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我都二十多了,你别再这么叫我。” 余秀莲却是不管这么多,头不停地点着,嘴上却依旧道:“安安,你吃饭了没有,妈怎么看着你瘦了点,吃了不少苦吧。” 余安邦被他妈拉着手嘘寒问暖,一张脸都快要憋红了,眼角余光恰好看到周小 憋笑的样子,更加羞赧了。 “妈,我有点事跟你说,我们先到你屋里。”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拉着人往东屋走。 “诶,安安还没吃饭吧,妈先给你做饭去,有什么话,吃了饭再说,可不能饿着你。” 余秀莲不答应,转头就要往厨房走。 “妈,说了别叫我安安,我也不饿。” 见余安邦的耳朵 都涨红了,周小 的笑差点没忍住。 一米八的大汉,安安,她实在是—— “要不,小 去做饭?” 突然被点名,周小 的笑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对上两人四只眼睛。 余秀莲目光有些闪烁,补上一句,“我看小 你的手艺 好,安安还没吃过。” “行,你们说话,我去做饭。”周小 也不推 。 反正也到饭点了,身为一枚吃货,将珍贵的食材拱手让给外行人,不如让她自己动手来得好。 于是,她一头钻进了厨房。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走后,余安邦脸上的惊讶。 “这几天都是她做饭?”余安邦实在不信。媳妇进门几个月,是个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 余秀莲笑眯眯:“是啊,以前还不知道,小 的手艺是真真好。你待会就知道了。” 不过,就是有点大手大脚,那一锅铲子白花花猪油下去,她要心疼好久。余秀莲默默在心底补上一句。 余安邦还是不信。 手艺再好,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就是蒸 红薯饭吧,最多再炒个红锅菜。他想到自己妈的 子,也不多说,反而问起自己不在家发生的事。 余秀莲自然是问一答十,还间或抱怨几句,不外乎就是被社员挤兑了之类的。 余安邦耐着 子听,知道她的手没有大碍,就打断她:“这是我这几个月赚的,你收好,莫要声张。” 一叠热乎乎的钱被 到手里,余秀莲都有些哆嗦。 她咽了咽口水,数了数,顿时瞪大了眼。 一共五块六 五分。 “你,你哪里来这么多?” 不怪她多想,这个时候,就是老师傅做手艺,一个月,能有个四五块收入都了不得,而且,谁也不敢保证天天有活干,再加上自己还要开销,最后剩下的,真没几个钱。 “我给你,你就收着,”余安邦不想多说,“反正是我清清白白赚来的。” 说完了,又不放心,朝门口努了努嘴, 低声音道,“你小心点,别让那个知道了。” 余秀莲闻言,也不敢再多问,飞快地将钱卷起,起身去靠墙的箱子里,翻出一条看不清原来颜 的帕子包好,就在屋里打转。 显然,她是在想藏在哪里合适。 余安邦嘴角微翘,笑道:“你慢慢想,我先回屋躺会。” 余安邦回了西屋,刚进门,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里面的摆设也没有变,可给人的 觉却完全不同了。 原先总是 糟糟,裹成一团的被子,被整整齐齐叠成豆腐方块,老老实实趴在架子 脚。 底下,自己那两双草鞋,头并头,脚并脚,码放得整齐。 靠窗的桌子,桌面上被人铺了一块灰 的布,布的颜 已经很旧,边角处,也起了 球。虽说不大好看,可与之前那黑兮兮的桌面相比,就美观多了。 桌子一角,放了个不知道打哪里捡来的长颈瓶子,瓶子里盛了大半瓶水,此时,正 着一大把映山红。 映山红一半开着浅紫的花,一半还是花骨朵儿, 绿的叶子舒展着,显然是被人 心打理过。 余安邦站在桌旁,甚至能闻到映山红散出的清香。 他不 纳闷了,自己不过离家几个月,周小 的变化真有这么大? 又是给他妈撑 ,又是做饭,还主动给小宝 学费,听说还乐意给孩子洗澡了,她该不会是打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算盘吧?! 又或者,她知道他兜里有钱,就等着开口? 余安邦摸了摸自己衣服内袋 好的鼓鼓一团,眉头就皱得死死的。 刚刚他没有把所有的钱 给他妈,一来是怕吓着他妈,自己也不好解释钱的来源。二来,这些钱,他还有大用处。 如果周小 那个女人管自己要,他该怎么躲过去。那女人耍起无赖来,他还真有点怵。 就在余安邦陷入沉思之时,外面响起了余秀莲叫吃饭的声音。 余安邦摸了摸肚子,大步去了厨房。 不管了,先填 肚子再说。 可等他看到桌子上的菜时,眼珠子差点惊掉了。 余秀莲见儿子这模样,笑呵呵道:“看到了吧,我就说小 能干得很。这是槐花,小 昨天在山里摘的,蒸 了,淋上油,吃起来怪香的。这个,小 说叫 饼,打了一个 蛋进去,香得很。还有之前剩下的油渣,蒸来吃也好吃……” 余安邦在他妈的叨叨声中,举筷子开吃。 槐花香甜粉 , 饼中既有荤腥的香味,又有姜末的清香,味道刚刚好,油渣就不说了,他夹了一筷子,就停不下来。 等他吃个半 ,这才有功夫去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人。 周小 正小口小口咬着红薯,她吃东西细嚼慢咽,脸上 是 足,仿佛她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因为低垂着头,额角有两缕发丝调皮地垂在脸旁,给她白净的脸蛋平 两分柔美。余安邦视线往下移,看到她 出衣领的雪白脖颈,心间猛地一跳,然后,惊天动地咳起来。 “你这孩子,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余秀莲忙给儿子顺气。 周小 强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啧,小孩子。 她吃完最后一口红薯,放下碗。 “我等下去队上上工。” “我也去。”余安邦的话 口而出。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