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说过跟着你,就一定跟着你。” “我也不去韦科。你带五十个人,和我这些人一起上i-35。” 孔茨大吃一惊:“你不去朝圣吗?” “朝圣有南方十字军带队就够了。我们作为大部队的先导,把i-35走通。另外我们还要下路,去怀茨伯勒怀茨伯勒(whitesboro)是德克萨斯州北部小城。位于i-35州际公路以东,接近俄克拉荷马州界。办一件事。为美国,也是为你。” “我?” “到那就知道了。我特地找的礼物。你会喜的。” 车队继续前进。朱越回望孔茨,老伞兵立正敬礼,脸惑、惊喜与虔诚,看得他暗自心惊。 这一段带他跑路的人不像老白,也不是蛇头能比的。恐怕是惹不起。他的星链天线似乎也更大。 ※※※ 在颠簸的土路上开了没多久,面来了四辆军车。隔着老远,军车就闪到路外停住,让出道路。青铜跟头一辆车上的军官打个招呼,径直开了过去。擦肩而过时,朱越看车上的军人都是全套野战步兵武装,比这边整齐正规多了。看不出是什么部队,臂章上的标识是bortac。 后面的民兵就不太客气: “孩子们,我们把你们的活都干了!” “现在又是去干你们的活!” “怎么啦?才打开电台?” 对面似乎也不生气。那军官还吆喝起来:“青铜!刚才忘记说了:新墨西哥国民警卫队对你们有点上火。他们追着西海岸过来的傻‘男孩’,今晚越过州界了,还伤了好几个。你们小心点!” 男孩们纷纷骂回去。青铜立起一个拳头让他们住嘴,笑道: “多谢。大德克萨斯被人欺负了,你们没意见?” “我们不是德克萨斯的部队。” “胡说!你口音都甩不掉,还能甩掉家乡?” 那军官没话了。 bortac在波特兰实战中 朱越问鱼鹰:“请问,bortac是什么?” “国界巡逻战术部队。你有礼貌我们都知道了,以后有话直说,别这么烦人。” “抱歉。那不是联邦部队吗?这么好说话?” 托尼忍不住嘴:“他们是好的联邦仔。站我们这边的。” 刚才这家伙扯他眼角,朱越一口气还没咽下去。冷了半分钟才找到话:“那cia站你们……我们这边吗?” “cia是撒旦的首席执行官。要不是cia还会干中国,我会把每个碰上的cia都爆头。哎,蒙古人,懂得多的?” 朱越顿时不敢再出声。 「–」 车上的气氛正尴尬得要死,前方突然传来两记鼓声。 沉重的鼓声就像直接敲在他心坎上,跟着猛跳两下。那天成都的地震歌,前奏鼓声也是同样突然,同样勾魂摄魄。一瞬间朱越又产生了幻觉:回到起点了?循环结构? 紧接着响起的却不是土嗨说唱,而是漫天空袭警报。所有车都打开了收音机,音量开到最大。他这才听清楚:不是真的警报,是乐器的模仿。上百辆车同声播放,比真的还要凄厉。 高亢的男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晨光血红,家人相拥, 疯子们掏出了核密码! 火光路,劫灰洒下, 电台叫我们集合出发! 拿起猎,起钉耙, 冲进他们的象牙塔! 你瞎了眼睛,我掉了皮肤, 照样把他们干趴下! 听了开头朱越就认出来了:这是戴夫·豪斯的《破坏者》。在成都那些无眠之夜中,他听过好几遍。那时候完全没觉,只觉得这歌莫名其妙猛打血。今天身在战车之上,周围就是电台、猎和钉耙,他一下子明白了。全明白了。 这不是游戏,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游戏。这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现实,只有现实才会这么绝望。 戴夫的呐喊直冲耳鼓,朱越全身的血也直冲脑门,比青铜演讲之时还要火烫。他跟着身边所有人唱起来。两句之内,音量从蚊子哼哼变成了嚎: 宝贝,我们去破坏吧! 来一个内部开花! 宝贝,我们去破坏吧! 让他们心脏病发! 歌声稍歇,过门响起。刚才还冷若冰霜的鱼鹰一把搂住他肩膀:“蒙古歌王!”托尼和另一个开车的战士也兴奋得使劲捶他。 托尼冲他喊:“速不台!先前你那句蒙古话什么意思?” “那是我们蒙古人最喜的祝福。mani意思是金刚珠……就是神的珍宝;padme是莲花。‘珍宝放入莲花中’。” “那又是什么意思?” 速不台懒得再讲,右手拇指食指搭一小圈,左手食指伸进去搅搅。 三个人秒懂。鱼鹰又笑又骂。两个男人笑得发疯,都跟着搅起来,司机双手离开了方向盘。果然,这才是全世界民的共同语言。 战歌再次升起,天星斗摇动。这一次速不台从头加入。两边搂着的两个美国人,两小时前还用指着他,扯他的眼角。 年复一年,无边谎话, 今天我真听够啦! 河水闪着辐蓝光, 谁还想做温水青蛙? 我已经下定决心, 宝贝你别再害怕! 让我们歃血为盟, 这一次不留片瓦!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