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摇了摇头, 把宋小言放在厅堂里的一张竹椅上:“没什么大事, 身上的血不是她的, 就是晕过去了。” 曹伯这才心有余悸地松了口气,拍拍口说道:“没事就好, 没事就好。” 他刚才被庙里的东西吓破了胆子,宋小言叫他们出去,他也就听话地跟着王师傅出去了。现在缓过劲儿来,还折腾自己这件事情办的实在不地道。 这么危险的事, 宋小言一个那么年轻的小姑娘都敢独当一面,他是个大男人呢,居然躲在小姑娘身后,这是要传出去,他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想到这里, 曹伯只觉得自己脸上臊得慌, 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忽然发现似乎少了什么人,连忙问道:“对了,阿光呢?刚才走的时候,我还看见阿光在呢!” 王师傅想起他小师叔祖身上的伤, 脸也不太好看, 蹲在天井旁边又了一烟:“家里有事提前回去了。” 他简单地回答。 这个时候,只听旁边的房间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两人回头一看, 发现是宋建国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身上非常狈, 衣服上都是泥土和树叶, 像是在上山摸爬滚打了好几天,但神却始终保持清醒。手臂上有不少刮伤,背上似乎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好在伤口不深,血迹都已经干了,只是浑身肮脏黏腻,让他觉非常不好受。 宋建国显然听到了两人刚才的对话,走到竹躺椅旁边看了一眼宋小言,稍稍松了口气,又看向王师傅问道:“他真的回去了?他身上的伤可不轻。” 王师傅叹了口气:“他那狗脾气……” 话没有说完整,但宋建国却明白了王师傅的意思。他一股坐在板凳上,回忆起两人这一天一夜经历的事。 送走宋小言之后,说是殊死搏斗也不为过。 好在宋建国特种兵出身,这些年来在西南边境做的也都是把头别在带上的事。要是换做一般人,遇到这样超越常理的事,吓都得吓掉半条命,那还有反抗的力气? 令他吃惊的是褚和光,本以为这就是个胆子稍大一点的少年。但随后他发现,褚和光不但通玄学,身手练得极好,身上还有一些奇怪的地方…… 如果不是在两人命悬一线之际,他将那怪异的能力显出来,也许两人早就代在张家宅子里。更不可能,从强行从里面闯出来,又和虎在山上打了一架了。 想到这里,宋建国试探着问王师傅:“兄弟,你刚才看阿光身上的伤,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王师傅被他问得一头雾水,抓了抓后脑勺:“什么奇怪的地方?不过,我家小师叔祖受了伤比别人好得快一些就是,去医院看了,医生也说不出什么问题来,可能是基因突变吧。” 宋建国看王师傅的脸不像是在撒谎,眼神微微一动,就不动声地转移到别的问题上去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会话,没过一会儿,就到厨房里传出阵阵饭菜香味。几人都是一整天没吃饭了,食物的香味勾得两人的肚子“咕咕”直叫,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曹婶从厨房里伸出头,说道:“饭做好了,都饿了一天了,快来吃饭吧!” 三人这才站起身来,又看了一眼躺在一边昏不醒的宋小言。 曹婶连忙说道:“你们快去吃吧,把小言背我屋里去。待会儿给她单独盛一份饭,放在锅里温着,万一夜里醒来还能吃上口热饭!” 三个大男人都是虎咽,很快一木桶的饭就已经少了一大半。特别是宋建国已经一个多礼拜没有吃上口热饭,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也下去。 曹伯算是和王师傅有了过命的情,经历过刚才的死里逃生,终于敞开了心扉:“我儿子真的不是死于意外,他是被那只虎害死的!我们东山村靠山吃山,山上的路都不知走过多少遍,扛着个木头在山上都能跑,怎么可能好端端地摔跤?” 他顿了顿,眼里含着泪光:“我儿子死后,那天他一起扛木头的小伙子特地来找我。说他不是脚底滑摔倒的,而是看见了一只大老虎,吓得把肩上的木头扔出去的。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终于真相大白了。” 说到这里,饭桌上的几人都沉默下来。 曹伯干脆拿了一瓶塑料可乐瓶装的黄酒,一碗留一碗地喝了起来,最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一边喝一边哭:“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我们东山村这百来年,供的不是什么菩萨,而是一只吃人的妖!我好恨,好恨呐……” 宋建国和王师傅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安曹伯,看着曹婶本没吃多少饭,而是围着围裙坐在一旁抹眼泪,暂时觉得嘴里的饭菜也不香了。 好在他们差不多吃了,也就放下了碗筷,勉强从肚子里搜刮出来一些安人的话,说起来有点干巴巴的,可也聊胜于无。 “姓曹的,姓曹的你给我出来!”就在这个时候,曹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听那声音堵在门外的人还不少,气势汹汹地像要来找麻烦。 曹婶立刻慌了神,紧张地说道:“是张为民!他是我们东山村的村长,这些年修大王庙都是他起的头,捐钱也最积极,赚的也是我们村里最多的!” 就连曹婶都看出来的事,宋建国和王师傅自然也就猜到了。虽然说东山村搞旅游业,但多少是村子里,再热闹也比不上城里,顶多到晚上十点也就没人再出来了。 现在都已经过了十二点,张为民居然带着人来砸门,大王庙的事情和他没一点关系,打死他们也不信! 再看曹伯已经醉得像一滩烂泥,趴在饭桌上打起了呼噜,恐怕也指望不上他了。 他们两个大活人在这里,当然不可能眼看着曹婶被人欺负,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起身走了出去。cOMIc5.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