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顼龄等人仍在检查其余会卷,生怕会有漏网之鱼。 苏伟站在窗外廊下,从他这里正好能看到里间存放的三百份会卷。朱卷、墨卷相对存放,在几张书案上,堆出了两座小山。 “苏公公,”张保走了过来,冲苏伟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头。 苏伟回身看向窗内,那两份出了问题的会卷就摆在两座书山的最上方。 “王爷,”王顼龄走进里间,将检查完的会卷存放好,“臣等将三百份会卷再次查检了一番,确认出了问题的只有那两份。” 四阿哥点了点头,“辛苦了,众位大人午后休息休息吧,本王今天去趟顺天府。” “王爷是打算亲自提审那名举子了?”王顼龄问道。 “没错,”四阿哥微叹了口气,“虽然誊录所、对读所的人都坚决不认罪,但朱卷与墨卷不符,已经是实打实的证据。本王要顾忌天下学子,就更要维护科举的公平。” “王爷所虑极对,”王顼龄微微躬身,“寒窗苦读十年,一朝中举,榜上登科,是多少学子毕生的心愿。科举不公是动摇国体的大事,虽然,举子身份特殊,但王爷要查清此事,也是势在必行。” 午后,雍亲王离开了礼部,去往顺天府。 磨勘的参与官员各自回了厢房休息,这些天的连续忙碌,多少让人有些疲累。厢房各间都关紧了门,一点声息也无。 王顼龄年纪最大,劳心劳力几,好容易得了空闲,便在榻上小睡。 谁知,这一睡就到了傍晚,外面天已经擦黑。 王图炳没敢打扰父亲休息,黑了,才端碗清茶,进了王顼龄的房间。 “什么时辰了?王爷回来了吗?” “还没有,已过酉时了,想是快回来了,”王图炳把父亲从上扶下来。 王顼龄眼睛已有些花了,蒙蒙地向窗外看着,突然看到了一点儿奇怪的亮光。 “那是什么?” 王图炳顺着父亲的手向窗外看去,那一点亮光一跳一跳地陡然扩大! “火!” 王图炳瞪大了眼睛,从他父亲这房间看出去,正是礼部后堂。 “糟了!” 王顼龄猛地反应过来,“会卷!” 连肖的马车跟在雍亲王的车驾后面,一起返回礼部。 连肖神不虞,这一下午,雍亲王虽说亲自提审那名举子,却仍然没有用刑。 好生地带进去,又好生地送回了牢里。 提审期间,连肖只能等在外头,连雍亲王问了什么都不知道。 一行车马鸣锣开道,很快驶到了东长安街,六部就在前方不远处。而此时,礼部上空已经升起了团团黑烟。 连肖听到外面的喧哗,推开了车窗,脸上慢慢出了笑容。 车驾停到了礼部门前,王顼龄被人扶着,脸上都是黑灰,却仍然想往里冲。 “王老大人!” 四阿哥下了马车,及时叫住了他。 王顼龄回头看到雍亲王,两行热泪就落了下来,“王爷,老臣无用,老臣无用啊!” “王老大人,你这是何苦?”四阿哥及时扶住了要跪倒在地的王顼龄。 “王爷,虽然火势发现的早,但后堂疑被人泼了油。火势起的太快,我们没能抢出会卷……” 王炳图扶着自己几晕厥的父亲,也是脸漆黑,双眼哀叹。 “这也不能怪你们,无须自责……” 四阿哥仰头看向飘着黑烟的半空,重重地叹了口气。COmIc5.cOm |